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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隆重却冷清，总共只有七个人出席，期间有资格说话的只有五个，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程老爷和程夫人对沈一书官方的嘘寒问暖。

    说是一场高规格的面试恐怕更贴切一些。

    程太夫人年纪大了，不怎么参与这类活动，有结果了自然会去通知她老人家，无需劳烦她亲自跑一趟。

    程老爷约有快五十岁的年纪，长相严肃，不苟言笑，每问沈一书一句话都要捋一捋花白的八字胡，再摸一摸下巴。程夫人是位中规中矩的贵妇，最多四十岁，与程老爷是典型的老少配。除了官方的问话外，不太说多余的话，只是偶尔附和着程老爷微笑，妆容略厚重，眼神也透着有些疲惫。

    阿九在这期间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也没有席位，领着丫鬟们忙碌地布菜倒酒，低眉敛目。可见这里等级森严，妾就是妾，在主母面前除了喘气，其他的恐怕都要经过允许才行。

    哪怕这位主母是未来的。

    程良储的meimei程叶叶却是个例外，晚宴期间顽皮可爱，这边逗逗母亲又跑去那边sao扰哥哥，没个消停。程良储几次喝止meimei都无果，抱歉地看着沈一书。沈一书则觉得这无伤大雅，甚至说反而为这场寡淡无味的晚宴增添了不少色彩，所以只微微笑着，以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回应给对面的程良储。

    程叶叶和哥哥的关系十分亲密，几次从自己的席位上蹦起，跑到哥哥耳边说悄悄话，边说还边看着沈一书，不时点点头，脑袋上的金叶钗跟着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

    程叶叶说完了捏捏哥哥的肩膀，随即准备跑到沈一书这边不知道要报告什么，刚往后退了两步要走，没有注意到身后阿九端着食盘准备上汤。

    阿九见状向旁边紧撤了几步才堪堪躲过，连忙俯下身子向程叶叶请罪，“小姐没事吧，是奴的错。”

    “啊，没事没事，吓死我了。”程叶叶抚了抚胸口答道。

    “叶叶，你没事吧？”程良储呼一下站了起来，拉过程叶叶来左看右看，“看看，叫你不要跑来跑去的，好好坐会吧。”

    “不要，我要和沈jiejie说话。”程叶叶甩开了程良储的手，跑向沈一书，完全不理哥哥的无奈，也不理请罪还未起身的阿九。

    程良储叹息，向阿九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阿九这才起身退去。

    “沈jiejie，你可真好看啊。”程叶叶的小脸凑了上来，沈一书眯着眼笑着回答，“叶叶也很可爱呀。”

    “嘻嘻，沈jiejie你来了就好。”程叶叶干脆在沈一书的席位边上坐了下来，贴在沈一书的耳边说，“那个阿九，总是想一个人霸占我哥哥呢。”

    沈一书有些意外这句话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叶叶。

    “她不喜欢我哥哥身边有别的女人。”程叶叶继续说道，还故意压低了嗓音，连沈一书后方的绿芙都听不太清楚她说了什么。“沈jiejie你来了，可要好好教训她哦。”

    然后也不理沈一书回不回答，兀自又跑开了去。

    绿芙有些奇怪程叶叶扒着沈一书的耳朵说了什么，但又不好现在问，毕竟这种场合主人不问，她作为奴婢是不能插话的。于是悄悄抬头瞥了一眼程老爷和程夫人。

    程老爷看着满场跑来跑去的程叶叶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想要出声制止，但转头看了看程良储，终究把话吞了回去，只不停地捋着八字胡。那表情，就好像他有些害怕程良储似的。程夫人则好像一尊雕像一般，不听、不看也不说。

    有意思的是，整场晚宴，没有一个人提起以前死在程府的那几位未嫁的新娘，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忽略了她们，好像她们的死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