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路中遇袭

    清晨，细雨淅淅沥沥地还是下个不停。

    云恭璃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喝着茶，她观察了天象好久，竟觉得看着月下树梢也是一种乐趣。身旁的云忆撑着伞，还在与自己的瞌睡做着最后的斗争。

    叶娇扬府内穿戴妥当后，也是早早地来到了梨苑。见云恭璃起得比她还早，叶娇扬不可思议，像是太阳打西边升起，“璃儿你竟然起得比我还早，太不容易了。”以前她总劝说璃儿要早睡早起，不能总是迷恋在书本内，今天竟起了个大早。

    但又想到现在的云恭璃今非昔比，叶娇扬终缓了缓神色，没有表现得太过惊奇。

    “夜里有些睡不着，就起来了，咱们这就走吧。”云恭璃浅笑着拿过云忆手中的伞，与叶娇扬并肩前行。

    “璃儿你不带阿忆吗？”叶娇扬回头望向还在打瞌睡的云忆，愣了愣神。

    云恭璃同样看了眼云忆，打趣道：“昨夜缠了我一宿要出去，清晨倒困了，让她睡吧。”

    叶娇扬轻嗯了一声，适才看云忆还没睡醒的样子，怎么同行？仔细想想，还是她亲自照顾璃儿一天好了。

    说罢，二人便一同出了府。而就在她们出府之际，苍都某酒楼，风族驻地，风央锦才收到暗卫关于云恭璃这一日的消息。

    听完暗卫的叙述，风央锦面若冰霜，眼里的冷漠恨不得要将人冰封。来不及责罚谁与调查原因，更甚至后面关于族内的密信都没听，风央锦气恼地嘀咕着“胡闹！”，便隐身而去，独留几名暗卫面面相觑。

    早些年的恩泽寺还远没有现在出名，它被四国百姓熟知，完全是因为一个叫志空的道长将此地划为了自己的法场。而若是说起志空，四国中除过风族，其他国度的百姓都将其奉为神灵转世。

    去往恩泽寺一路平坦，云恭璃饶有兴趣地透过车帘去观察每个苍国的百姓。

    “璃儿，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叶娇扬笑看着云恭璃，这样的璃儿和以前相比，多了不少人情味。

    云恭璃微呡了口茶，若有所指道：“人总会变的，这是一个慢过程。”

    叶娇扬愣了下神，慢过程......所以璃儿是用了十六年的时间去改变自己吗？想到这，叶娇扬的眼里更多了些属于女子的欣赏与敬佩。

    “前方就是上山的路了。”云恭璃双目微凛，心里总觉要有事情发生，但寻视四周，并无不妥。

    恩泽寺坐落在山顶的一片平坦土地上，在其上可以俯瞰整个苍都景象。长期以来，这里都是百姓最为虔诚对待的地方，所以山路被周边的村民自发修建过，不亚于任何官府组织修建的车路。

    云恭璃半眯着眼睛，却蓦地睁开了双眼，她一把揽过叶娇扬的腰身，在叶娇扬的惊呼中将其带出了马车。

    车夫瞬间被人浅息割喉，不留血迹。数名绣着金虎的黑衣男子将马车层层包围，剑已出鞘，其剑光在雨水下变得狰狞不已。

    “娇扬先待在这儿不要动。”云恭璃带叶娇扬站到一边，认真地叮嘱过后，放开了她的腰身。

    “璃儿你......”叶娇扬想去帮忙，可是她自己根本不会武功，一下子就急红了眼眶，不知怎么办可好。在敌人面前，那个被需要保护的人根本不是璃儿，而是心里念想着要照顾璃儿一天的她。

    各黑衣男子没有任何的言语，齐冲向了云恭璃，宛若困顿了数年的猛兽，一经放出，不得猎物誓死不休。而云恭璃现在就是这些人眼中的猎物，若不想被撕咬成食物，就必须将局势翻转，成为狩猎者。

    长剑如虹，各黑衣男子的目标十分明确，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多数黑衣人行动起来组建着他们最有攻击力的剑阵，而及其少数的，则作为“炮灰”尽量地去磨灭云恭璃的意志与身体承受力。

    云恭璃瞥过叶娇扬，在确定了其所处地方暂时无事后，她双腿侧翻，直踢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位黑衣人，并顺手抢过了黑衣人手中的剑，一招割喉。要用剑，说起来她好像才是剑的祖宗。嘴角微微扬起，云恭璃开始了她的狩猎。

    叶娇扬惊愣在原地，看着云恭璃的挥用招式之熟，眼睛内的亮光是平日所没有的狠绝，那种自信、惊艳的样子，她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了许久的璃儿！

    古穹界与这里说似相同，也不相同。但可以肯定的是内力之学，剑气之功，轻功之力都是相通的。

    剑势已出，宛若流星璀璨划过天际。武功之精在于一个“快”字，云恭璃知道他们在摆剑阵，而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在这群人摆好剑阵之前先解决掉摆剑眼的那个人。

    云恭璃环视了下数人，尽管武力招式熟记于心，但十几年从不持拿重力，这副身子终究还是弱了些。为了不浪费自己的体力，她必须尽快找到剑眼。

    除过雨声与轻微的风声，云恭璃快速辨别着黑衣人移动的步伐声音，但是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前列的黑衣人已扑面而来，剑气直击心脏。闭上双眼，云恭璃挥动着手中的剑配以最快的步伐，成以凌空之势如巨龙破山般击杀几人。这是她的必杀技能之一，许久未用，虽不觉生疏，但终究还是受了伤。

    剑气无情，这剑阵的确厉害，她虽击杀数人，但是由于这身体缺乏训练，她很难控制自己不被剑气所伤。

    叶娇扬想说些什么，想帮些什么，又怕自己贸然前去成为云恭璃的阻绊，只好站在原地，但焦急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手臂上撕扯的疼痛令人难以忍受，无法抗拒。略过顺着手腕滴答滴答流下的鲜血，正当云恭璃要继续出招，却听见众人刷刷倒地的声音。微皱了下眉头，云恭璃蓦地睁开了双眼，见到的却是这些黑衣人均已倒地，每个人身上正燃烧着淡淡的蓝色火焰。

    还有，那个他。

    风央锦双手背驰，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恭璃，生气时的他更显冷漠，眼底好似一团旋涡，却又能激起惊涛巨浪，莫名令人胆怯。

    时间略过雨水滴答的声音，一切静止。带有睥睨天下的风挥舞着它的双臂，扬起即将落地的叶芽将其用力地拍打在地，任由雨水践踏。万物生命脆弱无比，谁会怜惜谁，谁会敬让谁，在生命的角逐中弱者注定了被淘汰。

    二人相视，空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明的暧昧。云恭璃愣了下神，没有想到风央锦会突然出现，只是看他原本平坦的眉头如今褶皱成一团乱麻，怎么比自己遇到刺客还要生气，“你怎么来了？”云恭璃先开口打破这一方寂静。

    风央锦并未说话，而是径自过来拿起了云恭璃受伤的那只手臂，浓厚的金色仙力缓缓而出，覆盖在其受伤部位，那寸肌肤，犹如新生般快速地止血，愈合，最终恢复了正常，未留任何疤痕。

    “你......”云恭璃惊诧，这点小伤，风央锦竟然动用仙力。

    看二人认识，璃儿的伤也被救治，叶娇扬心上的石头终于沉了下去。再看风央锦生气又紧张的脸色，她识趣地并未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