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斯斯，你，过得还好吗？”可以看得出来，李乐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还有陆斯喜欢的香水味。

    “把人送回去吧，你不来打扰我，我就过得特别好！还有，以后请叫我陆斯，我跟你不熟。”陆斯微微笑。

    “其实我和钱可可之间有些误会......”

    “没关系，那都是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管，总之，以后好好对她吧，我走了。”

    “你喝得也有些多，要不我送你。”

    “不必了。”陆斯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乐本想跟上去，被钱可可一把抓住：“你来啦，乐乐。”

    陆斯又回到租的破旧房子时，隔壁合租的农民工夫妻刚下班，正在大厅吃着饭。

    她把房门反锁，身体一点一点垮下去：钱可可确实不算什么好朋友，可是这些年我也只有她这一个可以随时约出来的人，之前那些好朋友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冲刷殆尽，或许从明天开始，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陆斯还来不及难过，舅舅的短信又来了：小斯啊，该打钱了。

    她看了眼余额：两千元，又不够了......

    她的眼泪刷地掉下来，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自己是普通院校还延迟毕业，也找不到好的工作，尝试过考证，奈何真的是智商有限，做销售又没能力，捞急钱只能当陪酒小妹，慢钱也就是服务员。没有朋友帮助，没有亲人依靠，也没有能力自救。

    越想越感到绝望，她感觉就像掉到一个泥潭里，怎么也爬不出来。她顺着屋内窗口死死盯着地面，甚至产生了轻生的想法：或许我这样的人本就不配活着。

    大厅的夫妻俩听到没了动静，小心地走到门口。

    “小陆，要来吃点水果吗？”大姐语气亲切。

    “吃过了，谢谢大姐。”陆斯擦擦眼泪，被拽回思绪。

    “小陆啊，我有个单据上面字不大认识，你能帮我看看吗？”

    陆斯披了件外套，擦干净脸，挤出笑容开门。

    见她开了门，夫妻俩沧桑的脸上满是笑容，明明才三十几岁，看着像四五十岁，他们的外套脱掉了，穿着脏兮兮的拖鞋，裤子还没换，上面沾满泥土。

    陆斯耐心地帮他们看完了单据，大姐端来并不是很新鲜的苹果，有些不好意思：“下工晚，只有这些挑剩的，你别嫌弃。”

    陆斯笑着摇头，她知道平时夫妻俩都不舍得买水果吃的。这时候要是拒绝，定会伤了大姐的心，她就挑了最小的几块苹果块吃了。

    “谢谢你了，小陆，一会儿我们还得上工呢，你都吃了罢，别浪费了。”大姐道。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陆斯惊愕道，之前他们晚上基本是不上工的。

    大姐搓搓粗糙的手：“最近娃又要交学费了，我两主动申请去加加班......“

    “大姐，你会不会觉得很累？”陆斯看着大姐，似是想到什么：“就是心理上的累，觉得这人活着累。”

    大姐笑了：“累归累，当俺们回乡看到娃娃的笑脸时，一点都不觉得累了，还更有干劲了呢！”

    “孩子啊，我看出来了你有心事，你还年轻，人生没有多大的坎是过不去的，当年我改嫁给他的时候，可难多了，当时全村都反对呢，还骂我不守妇道呢。我们这天天累死累活的，可生活有奔头啊，只要孩子们好，我们就好！”大姐看向她男人。

    男人笑笑不语，能看得出来他们很恩爱。

    陆斯点点头，眼睛又一阵泛酸：他们比我辛苦，却依然这么努力地想活着，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

    陆斯趁大姐去找钥匙，悄悄将苹果都装在了大姐装水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