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君子和小人

    南莫还是待在他的院子中。

    他只是被控制，并不是关押，不过也只能待在院子中，出不去。

    院子中的守卫当然全部换了人，都是夏弘的人，秦乐雄和张哲成为了这里守卫的头领。

    火王、大炮和豹子回到了夏弘的身边，麻四和麻五永远留给了牧时。

    许洛见到南莫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小院中，气色看上去很不错，不悲伤、不憔悴、也没有气馁、更没有不甘心，许洛甚至觉得他很欣然。

    似乎这个结果正是南莫一直追求的。

    “你来了。”南莫看到许洛很平静，随后笑了，“我没想到是你来看我，当然你也是唯一来看我的人。”

    他的语气真的很平淡，没有丝毫戾气，就像是看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平淡，这个时候的南莫就像是一个君子。

    许洛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坐在了南莫的对面。

    刚过了午时，阳光照射在小院中，让人觉得有点慵懒。

    南莫没有在意许洛的冷淡，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很舒服的淡淡笑容。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道。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许洛平静地回答。

    南莫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了，就像是在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灯火。

    灼热刺眼。

    “你也不看好这场战役。”

    他的气息有些急促，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许洛没有回答，平静地看着他。

    “知道吗，其实你和我完全就是同类人。”南莫说话的兴趣高了起来，更加不在意许洛的平静，“只不过我的野心和我的实力不成正比，而你绝对不会做和实力不相称的事。”

    “然后呢。”许洛说道。

    “所以在宁化区我失败了，在星海基地市我也失败了。”

    南莫的脸上还是带着笑，看上去就像是再说别人的事，和他无关。

    许洛摇了摇头：“我还没赢。”

    “快了。”南莫接口道，“老头子一败，真个星海基地市就是你的了，那时最大的胜利者就是你了。”

    “他也没输。”许洛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遗憾，“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去完成最后想做的事，对于结果他远比你看得透彻，所以他也是一个赢家。”

    南莫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点头。

    “或许你是对的，不过我还是认为他也是一个输家，你才是大赢家。”

    许洛又一次摇头，很是坚决。

    “还没赢，因为还有些人需要对付。”

    南莫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最让他感到高兴的事，笑声很长，笑得差一点弯下腰、流下泪。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就知道那些小人是瞒不过你的。”

    许洛沉默，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南莫领会到许洛的意思，止住了大笑声，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当然也是小人，只不过我是一个诚实的小人，而他们实在太虚伪。”

    许洛冷笑，不同意南莫的话。

    在没有暴露以前，南莫同样是一个虚伪的小人。

    “告诉我，他们是谁？”南莫不想和许洛继续讨论关于小人的话题，他更想知道许洛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

    许洛看了他一会，然后起身，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

    南莫笑了，大笑起身，走到了小院中那株细小的梧桐树下，轻轻抚摸了一下树干，然后回头说道：“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就算你想知道胡家的事，我也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知道你早知道我也是胡家的人了。”

    “你说，我听。”许洛轻轻舒了口气，努力平静地说道。

    南莫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胡家只有两种人，君子和小人。”他的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哦，不对，还有疯子，胡山海就是一个标准的疯子。”

    许洛微微蹙起眉头，只凭这句话他就明白胡家很复杂也很混乱。

    “所以事实上你不用担心。”南莫自信地说道，“只要还是这种情况，胡家能用来对付你的就不可能是全部的力量，而一部分是打不败你的。”

    “你被胡家抛弃了？”许洛问道。

    “是。”南莫终于露出一丝颓丧，“要不然我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

    “还用问。”南莫瞥了一眼许洛，无限可惜地说道，“当然因为现在的家主是一个君子，虽然有两个最大的长老是小人，不过还有更多的疯子。”

    许洛听不懂南莫的话，南莫大笑起来。

    “小人克制君子，疯子克制小人，君子克制疯子。”

    许洛恍然，不由也泛起一抹笑意。

    “我总有种感觉。”南莫神秘地说道，“胡家现在的形势最后会因为你而改变，只不过我看不出最后是谁赢。”

    许洛能够明白南莫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并不十分在意。他很清楚，至少在目前没有碰撞的情况下，根本无需担忧不必要的担忧。

    现在他要担忧的事实在太多。

    “我想知道胡家对于丧尸的研究进展到什么地步。”

    “其实你根本不用在意。”南莫冷笑说道，“胡家的研究不会比许家差，但是在获利上肯定及不上许家。”

    许洛问道：“问什么？”

    “因为胡家想获得最大的利益。”南莫狰狞地说道，“所以他们一直在商业上落后于许家，当然那也主要是因为许家本来就没有胡家这么复杂。”

    许洛点点头，再次平静下来。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公司。”

    南莫先是一愣，然后笑容变得极为古怪，甚至眼眸中透露的是羡慕。

    “他们来找过你了？那你就不应该来问我，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称，根本没有机会见识。”

    许洛看不出南莫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该问的已经都问了，心中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南莫在胡家只是一个小人物，所知有限。

    许洛站起身，转身就向院外走去。

    “这就走了？”南莫似乎很是不舍，挽留道，“不陪我在聊一会？我还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有些事老头子也不知道。”

    许洛没有停步，也不说话。

    南莫更着急了，大声说道：“许洛，你还没告诉我准备怎么解决基地市中那些小人呢！”

    许洛还是没有停步，不过当他走出院子的一刹那，留下了一句话。

    “小人的结局是早就注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