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清不楚、势在必行
“十大妖王”确实是令人绝望的存在，毕竟当绝对的力量到达一定层次之后，纯粹的数量优势便会失去了意义。 若是没有“妖王”级的存在，妖兽大军数量在多，慢慢杀，也总有杀光的一天。 再此之前，“六大妖王”“上古四凶”的真实战力根本就是一个谜，即便是距离当下最近的记录也在一千年前，就是傻子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凭借有关“十大妖王”的文字记录来推测其战力。 “六大妖王”中第一个出现的朱厌，在西北与自在宫清散真人一战，给了人族最直观的评估机会。 自身带伤、实力未复的情况下，朱厌居然数招战败自在宫第二号人物清散真人，战力之强甚至还在民间传说之上。 历史上，一位“妖王”作乱，已经可以算做大劫了。 基于当初清闲真人的担忧，人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很有可能会有几位“妖王”联合现世。 在当时，这已经是人族一方最大胆、最疯狂的猜测了。 “妖王”层级战力差距并不是十分明显，“六大妖王”中，朱厌排名第三，以朱厌为基数推算，就算只有腾蛇、九婴两位排名前二的“妖王”联手，也足以堪称数千年内最大浩劫。 可即便是这样，人族也并非完全没有胜算，即便代价将会极其惨烈，总归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 可是，后头局势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人族的想象，即使是最胆大妄为的狂人在睡梦中做的最大胆、最疯狂的梦，也没有现实来的更刺激、更彻底、更绝望。 不仅妖王出来的越来越多，更是连“四凶”这等近乎无敌的存在都苏醒不止一位。 而且显而易见的是，在不远的将来，“上古四凶”“六大妖王”将会自上古以来第一次重新聚首，人族灭顶在即。 再后来，堪称人族第一战力的狂僧亲言，无论是六妖王还是上古四凶，实力都不在状态，其中最好的也不过只有巅峰时期的六七成。 如此一来，“十大妖王”的战力就需要重新评估，在原有的基础上起码在上调个五成。 眼前的战力已然可以威胁到清虚、百里无极这等顶级高手了，在上调个五成，人族又当如何应对？ 如果借助护宗大阵的力量，那百里无极和清虚或许有希望能击杀妖王级的存在。当然，前提是双方死战到底，妖王不主动撤退的情况下。 “六妖王”已经如此难以战胜了，“上古四凶”呢？即便是清虚，借助护宗大阵的情况下，能否拥有一战之力都是未知之数。 若非狂僧屡屡展露超凡战力，数次与西北战场迫退“妖王”，人族或许早就崩溃了。 那段时间狂僧成了人族唯一的希望，普天之下诸多修真之人，简直拿法明当神一样来拜。 十几天前，“四凶”之二联手“六妖”其四，与法明一场激战。 法明以一敌六，居然平分秋色，纵然几大妖王都实力不足，可狂僧的战力依旧恐怖。 然而，法明虽然成功迫退一众妖王，自身却也遭受重创。不得不闭关疗伤，未来没有个一年半载或许都无法恢复。 当日，“二凶”“四妖”刚刚退走，头顶“卍”字佛印，双臂环抱、视全身伤口与无物，威风凛凛、霸气凛然的飞在半空中的狂僧，无敌形象立刻瓦解。 “卍”字佛力通道崩解，法明立时吐血不止，口中鲜血狂喷出丈许之远。 空相立刻飞身而起，接住了身体已经绵软无力的法明，此时法明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神情极度萎靡。 本想立刻传输佛力助法明镇压伤势的空相，感受到狂僧体内尚未完全散去的上界佛力，知道自己这点微末手段根本屁用没有，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扶着法明，让他能倚靠的更舒服一些。 双目无神的法明喃喃自语的咒骂道：“他奶奶的，这次亏大了，亏了血本了。还好那几个畜生脑子不好，不然在拖上个把时辰，洒家这条小命还真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风战原本与空相同在一处，但奈何自身情况也十分不好，速度上根本无法与空相相比，故而落在了后面才赶到。 “我说大师，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眨眼功夫就如此凄惨，您该不会是在演戏逗我呢吧？”尽管嘴上调侃，但风战担忧的眼神却无法隐藏。 狂僧瞪了风战一眼，大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兔崽子，洒家拼死拼活，你不跪地磕头以示感谢就算了，居然还他娘的调侃洒家，下次就放你一个人去跟妖王死拼好了，洒家管你去死。” 倒不是说风战不知好歹，而是风战在性格上与狂僧有很多相似之处，要这二人关怀备至、你侬我侬的说上几句暖心的话，那比杀了他们都难。 风战嘿嘿一笑，回道：“大师，您老人家都这样了，居然还能骂人骂的这么给力，明显没事。所谓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古人果然诚不欺......啊！” 话说到一半，风战发出一声惨嚎，整个人被踹飞出去。 “空相，你大爷。” 只见扶着法明的空相慢悠悠的收回右脚，笑眯眯的看着被自己搀扶的法明，笑道：“老大，怎么样，小弟这一脚还合您老的胃口吗？” “哈哈哈，咳咳......”刚大笑几声的狂僧立刻牵动伤势，剧烈的咳嗽起来。“小子，果然没白跟你老大我这么久，干的漂亮。” 这一脚虽然将风战踹飞很远，但毕竟只是玩闹，不可能真的将其重创。所以下一刻，风战已然飞回，对着空相怒目以对。 三人这一闹的功夫，清念等人也都赶到，纷纷围了上来，连搀带扶的落下地来，一个个带着忧虑的神色，关心着法明的伤势。 法明轻轻摆了摆手道：“拉倒吧，洒家死不了，不用一个个哭丧着脸，想哭丧还早着呢，你们都挂了，洒家保证也活的好好的。” 冷哼一声后，法明又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洒家死是死不了，但是未来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修养，是没可能与人动手的了。” “啊！”空云宗的空空道人惊呼一声，身体居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那...那......那些妖王可如何应对，这根本没有半分胜算啊！” 鄙夷的看了一眼空空道人，法明冷冷的说道：“怎么，打不赢就不打了？你们是想要任其屠戮，还是准备投靠妖族，以后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清念真人立刻拱手赔罪道：“神僧莫怪，空空道人也是一时失言，现在情况太过恶劣，他也是无心的。”空空道人在也一旁赶紧的附和赔罪。 狂僧冷哼一声对着空空道人说道：“此前对战，你也是冲杀在前，更是数次血战妖王，颇为武勇。怎么眼下如此失态？现在离绝望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说完，法明目光扫过场中众人，环视一圈之后法明沉思片刻，开口吩咐道：“洒家体内的上界佛力已然消耗殆尽，必须立刻觅地疗伤，有几件事说明一下，尔等务必听仔细。” 当时重伤的法明做了如下交代： 一、未来一段时间内，或许会有两三位妖王在外活动，但不会出现今日这般聚集的情况，也不会亲自动手对人族大肆屠戮，为何会如此笃定，具体原因并未做说明。 二、人族存亡的契机不在眼前，而在未来。自古但凡大劫，必有应劫之人。此番人族大劫，希望便在“六绝”身上。 三、风战立刻动身前往南疆与风致会和，未来必须一同修炼，共同作战。利用二人体质（一纯阳、一纯阴）以及功法（龙凤呈祥）的特点，可以起到相辅相成的功效，不仅有机会令风战突破目前极限，更可以快速提升风致的修炼速度。 四、风刹那、蒙力二人即刻动身前往魔界，那里将有二人突破的契机。 五、倘若沈逸风回归，切莫大意，一定要留心他是否还是以前的那个他。若是，那人族有望。若否，则人族休矣。这番话是单独对风战所言，旁人并未听到，在这一点上，风战曾询问缘由，法明却没有做半分解释。 六、百里无极、清虚二人不得离开各自宗门，法相即刻回归大觉寺坐镇，三大圣宗护宗大阵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不能出半点纰漏。 后头法明明显还有话想说，但未出口便呕血昏迷，空相当即带着法明远遁而去。显然，之前法明曾经吩咐过空相什么。 问题交代的不清不楚，西北众人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对法明的尊重和信任，一众强人商议之后，决定按照法明的意思来执行。 如此，战后风战立刻动身来到南疆。拜会过百里无极之后，才得知风致、风刹那等人身在绿泽。只不过当时百里无极并没有提到“四凶”之首的梼杌已经身在南疆。 事情说清楚之后，后头的事就简单多了。尽管人族目前各路战线压力极大，但几个小辈也知道以目前的修为，对上妖王级根本就是十死无生，就算留下来拼命，对战局的影响也着实有限。 况且，随着时间推移，南疆已经有几头上位妖尊的实力突飞猛进，较之同级妖尊强了何止一筹。 百里无极估算过，照这么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妖尊突破位阶引动天雷，倘若真的渡过天谴，那便会进阶大妖，拥有超过寻常人族真人的强绝战力。 这场战争中，获得突破、提升的，可并非仅仅只有人族。 这种情况，相信不会仅仅只发生在南疆，南海、西北必然也同样有随时都可能突破的妖尊存在。 人族所面临的压力、对目前战事的焦虑、以及迫切想要提升自身实力的渴望，几名人族未来的希望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五人当即回转大势宗，并没有多做停留，第二天一早，风刹那和蒙力二人便动身前往魔界。 尽管不舍、尽管并不确定这一别是否还有命再见，但风刹那与风致这一对碧藕佳人并没有儿女情长、惺惺作态。 战乱年代、种族存亡，根本不允许被纯粹的个人情感左右。 已知的七大妖王中，有六头在与狂僧的交锋中受到重创，未来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活动，仅存的梼杌眼下状态不足，有百里无极盯着，也掀不起多少风浪。 南疆有百里无极坐镇、西北有诸多真人级高手策应，唯独南海仅有十几位首尊级战力撑着，虽说南海妖兽数量众多，但毕竟高阶战力不强，战线虽说艰苦，倒也能勉强支撑。 风战拥有堪比真人的超凡战力，风致也有着堪比首尊级数的武力，二人商议之后决定动身前往南海，倘若运气不错的话，说不定能帮助扫平南海高阶妖兽，把南海的人族高阶战力解放出来，在回援西北或者南疆，为这两条战线减轻压力。 至此，年青一代最强战力的“六绝公子”，彻底分散。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六人再次聚集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 尽管都有心理准备，但是他们并没有料到，未来的这一年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每一个人又是如何的千险万难、挣扎求生。 他们当然更不会知道，未来需要面对的是怎样可怕的敌人。 只是，老天是公平的，他们以命搏命、披荆斩棘所换来的，是力量与层次上的绝对差距。 未来，他们以强绝的姿态，横扫一切，无敌天下，“六绝帝君”之名无远弗届、响彻诸天。 在他们动身的当天夜里，两封书信被分别送到了百里无极和清虚掌教的手中。 这两封信的内容如何外人自然无从得知，只不过两位顶级强人看过信之后，均不由自主的仰望天空，口中念叨着同一个名字，表情异常的凝重。 那个名字是......沈逸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