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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二十五章:落雪有情

    宫洛轻轻擦去梦梦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小梦,我们的走吧!”

    梦梦摇头:“再等等。”

    好,那就再等等——

    雪后的空气,冰清玉洁,却分外寒冷,没有云的天空,太阳独占鳌头。

    阳光明明那样刺眼,可偏偏不忍融化脚下的皑皑白雪。

    明明毫不相关的两种事物,为何还要平添情感?

    她恨白色!

    她恨纯洁!

    终于,太阳缓缓跌落,世界又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

    可脚下的雪光偏要固执闪烁,仿佛是对阳光最露骨的思念。

    她冷笑,为什么,你们的太阳,明日会照常升起,可是我的张浩,却迟迟不肯回来?

    意识渐渐模糊——

    浩,你走吧!

    有种,就永远别回来!

    冰冷冷怀抱,让昏迷的她,微微皱眉。

    “小梦——”

    她等了一天一夜,他陪了一天一夜。

    没有任何劝阻,除了为她撑着伞,裹紧毛毯,他一语不发,直到她轰然倒下。

    血红色的泪水滑落,玷污了脚底的一片洁白。

    他将她心疼的拥在怀里。

    抱回了家。

    自己的家。

    或许有天,会是他们的家。

    再次醒来,梦梦的眼前迷迷蒙蒙的,感觉身上有火在烧,尚未痊愈的伤口疼痛难忍。

    哑声问:“我,怎么了?”

    宫洛小心的为梦梦换掉冰毛巾,轻声道:“小梦,你发烧了,伤口发炎,昏睡了两天。”

    “哦,这样啊,那我会不会死啊?”

    “瞎说!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哦,那谢谢你了。”她复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又长,又乱的梦,光怪陆离,让她应接不暇。

    大多,都是宫洛背对着她,默默哭泣。

    身下不断的涌出大片的血液。

    腥臭,粘腻——

    小梦,我为了你,折断了翅膀,抛弃了天堂。

    可是为什么,你宁愿坠入地狱,也不肯回到我身边?

    当梦梦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宫洛颓废的眼,

    肿胀,无神,恶心的血丝盘满眼球,使那张原本比女人还美艳的脸顿时形如鬼魅。

    她轻声一笑,原来一切都不是梦,这个男人真的夜夜都在偷偷哭泣。

    微笑,她没来由的说道:“洛,你不但长得像女人,连个性也像!”

    宫洛一愣,嘟起嘴:“什么啊!我可是很大男子主义的哟!”

    “是么?没看出来!”

    烧热退后的梦梦,似乎开朗了不少,愿意主动和宫洛说话了。

    只是谈话的内容很简单。

    她不询问,自己为什么会住进宫洛的家里,也不再询问和张浩有关的一切。

    只是她,依旧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宫洛知道,那时候的她,满心,满脑子,都是张浩。

    只是他不知道,她想念张浩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他从来不敢问。

    她亦从来不说。

    “小梦,该吃药了!”

    “小梦,饭做好了!”

    “小梦,试试这件新毛衣吧!是你喜欢的正红色。”

    “小梦,洗澡水打好了,记得小心一些,别撑裂伤口!”

    “小梦,看完这集电视剧就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小梦你干嘛?要下楼的话让我扶你吧!”

    “小梦,这串项链很适合你,喜欢就收下吧,如果不喜欢还是扔到二楼的储物间就行。”

    “小梦——”

    “小梦——”

    细心地呵护,没有尊严的付出,这段日**洛把一辈子的卑微全都献给了梦梦。

    我想用真心换取你的一次回眸。

    不介意讨好你的冷漠,不介意拥抱你的鄙夷,不介意亲吻你的嘲弄。

    只介意,你不肯正视我的存在。

    日子恬静淡雅,梦梦的身体在他宫洛细心照顾下迅速好转,柏拉图试的二人世界,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包括罗茜和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

    然而——

    “洛,你这个保姆做的如此称职,我该付你多少报酬?”

    那天,梦梦看着窗外的天空,突然对坐在一旁为她剥瓜子的宫洛幽幽说道。

    宫洛的身子一僵,脸上却露出献媚的笑:“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之间哪有这么功利!不算什么的,不算,什么的——”

    声音颤抖。

    瓜子皮扎破了他的手。

    小心吸允,他起身,为她倒来一杯热牛奶:“小梦,瓜子仁硬,吃前,先喝点牛奶暖暖胃吧!”

    梦梦看他,目光如屋外的冬天,寒冷,萧瑟:“都拿走吧!”

    “小梦——”

    “拿走吧,我不想吃。”

    “好,好吧——”

    怅然离去。

    片刻。

    梦梦听到了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退出去的宫洛,又突然倒着退了回来!

    而他的面前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竟然是那天在医院里遇见的黑衣男子!罗茜的哥哥!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宫洛惊慌,面容僵硬,警惕的后退着。

    “当然是想你啦!洛洛,你有没有想我?”男人笑着逼近宫洛,一股浓重的酒气混杂着血腥扑面而来。

    梦梦看到,他的身上晕染着大片的血渍,尤其是双手!

    眉头微微一皱,真恶心!

    “站住!我警告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哈哈?”男人仰面大笑,他喜欢宫洛的愤怒,总是夹杂着对自己的恐惧,那样的他只会让自己更加兴奋!

    “不客气?我的小洛洛不客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继续逼近。

    宫洛的脸色越来越难堪,随手举起一个花瓶想都没想就砸了过去!

    男人也不闪躲,任凭那花瓶砸破自己的额头!

    血光四溅。

    梦梦有一瞬间的晕眩。

    好美的颜色!

    男人不屑一笑,高大的身躯傲然挺立,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头一路下滑,流过脖颈慢慢浸湿了大半衣衫,勾勒出强壮结实的肌rou。

    他贪婪的饮下流进唇边的血液,痴冷一笑:“洛洛,每次见面都这么对我,你可真让我伤心!”

    “哼!”宫洛冷笑,隐退了所有恐慌,一脸不屑的靠向沙发,得意的看着男人的伤口。

    洁白的衬衫随性滑落,露出了里面洁白的肌肤,刻意惹得对面的人一阵脸红心跳!

    **的声音慢慢飘起:“你,不是最喜欢,我跟你玩这种伤心的游戏么?”

    那语调勾魂至极!惹得男人一阵心痒难耐!

    宫洛的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浅笑。

    勾引他,他再熟悉不过!

    男人抿唇,轻捋被血浸湿润的额发,干涩的嘴唇不断呼出炙热的气息。

    “洛洛,你真是条**的蛇精!”

    空气的味道,越发糜烂。

    宫洛脸上的笑容越发性感,蛊惑的味道通过他身上的毛孔缓缓蒸腾,闯进了男人的鼻腔。

    悠然点起一根烟,淡然道:“说吧,你来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男人靠向墙壁,淡淡回答:“没什么,就是想你了!这些血你不用理会!”

    “是么?既然你不说,那也没关系,反正我很快就知道了!”

    说罢,宫洛拿出电话,迅速拨通一个号码:“茜茜,你哥他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哥哥?你能给我打电话真的太好了!大哥他——哎呀!杀人了呗!在KTV和两个男人打起来了!大哥的脾气你也知道——洛哥哥,我好想你啊!我——”

    不等对方说完,宫洛挂了电话。

    情越来越严肃,最后皱起眉头斥责的说道:

    “你为什么杀人?”

    “切!”男人不屑的撇嘴。

    “我问你为什么杀人!”

    宫洛猛地冲过去揪起男人的衣领:

    “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以为还像自己家里那样容易善后么?”

    男人挑眉:“怎么,你担心我了?”

    宫洛一把甩开他,阴狠道:“担心?我巴不得你死!”

    “哈哈!好啊!”男人冷笑,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那我就死给你看吧!”

    宫洛一把抢过手机,照着墙壁狠狠摔去!

    “你疯了!”

    “哈哈!洛洛,你才知道我疯了么?”

    男人冷笑,猛地捏住了宫洛的脸颊,探头就要去吻他!

    一旁的梦梦顿时傻眼了!虽然她的心境早已冰封,却也无法消化这种场景!

    宫洛狠狠推开男人,狂吼:“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们之间已经两情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

    一拳挥过去——

    宫洛被打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男人紧握拳头怨毒的看着他,嘴角划开一抹诡异的笑容,可笑着笑着,他竟哭了。

    宫洛也哭了。

    梦梦呆若木鸡,傻傻的看着这两个人莫名哭泣。

    大大的客厅,充斥着浓重的腥臭还有咸涩的泪水味道,叫人一度无法呼吸!

    那是死亡和绝望的味道。

    参杂着恶心的麝香!

    忽然,她的嘴角也划开不由自主的浅笑,她知道,内心深处的恶兽被悄然惊醒,此刻正欢腾起舞,为变态的爱恨,膜拜、欢呼!

    时光,凝滞。

    许久,

    宫洛起身,擦干眼泪,对男人说道:“你走吧,明天我会安排别人替你顶罪。”

    “我爱小梦,所以,求求你不要再为难我们,也别在为难自己了。”

    “我希望你明白,有些感情,注定是没有结局的。”

    男人脆弱的颤抖,哑声回答:“洛洛,你以为我拖着卑微的躯体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没有结局的,是我的感情,还是你的感情?”

    “我想你!所以我来找你!从世界的另一头,可是你却连一个微笑都不愿给我!”

    越来越歇斯底里——

    一瞬间的温柔,

    稍纵即逝,

    宫洛的神态恢复冰冷,只是语气缓和了许多:“放过彼此吧!或许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

    冷笑:“朋友?真可笑!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理由,可以做朋友?”寒冷的声音侵占了房间所有的角落,男人的泪水再一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