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平静

    不久之前。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中，电次等一行人坐在桌前，点了一桌子薯条汉堡等，一边慢聊一边吃着。

    帕瓦嚷嚷着要把蔬菜全都给电次，电次愣了愣神：

    “啊……好啊。”

    这时，一只手突兀地插在两人之间。日下部冷冷地瞪着帕瓦说道：

    “摄入营养不均衡的话，你的大脑和身体都会垮掉。”

    早川秋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在家里的时候也是，浪费的太多了。”

    姬野则轻浮地笑着道：

    “哦~差点间接接吻哦。”

    “啊？你们竟然对高贵的爷指手画脚？爷要是动真格的，这里就会变成一片血海哦？”

    电次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掉落在桌子上的蔬菜，塞进帕瓦嘴里：

    “就吃一次试试吧！”

    帕瓦被糊得满脸都是黏糊糊的汁液，一边厌恶地流着泪咀嚼，一边说道：

    “唔唔~有一种大地的味道……”

    言下之意就是难吃，和吃土一样。

    电次才不管她，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早川秋也跟着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但紧接着又抿紧了嘴巴，绷出冷硬的直线。他环顾一周，突然疑惑道：

    “香织小姐和天使恶魔那家伙哪里去了？”

    姬野闻言一愣，想要暂时离开一会去找他们，嘴中却鬼使神差地说道：

    “大概是去谈什么话去了吧，不用管他们啦。”

    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但早川秋却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电次同时扬起眉毛，懒洋洋地说：

    “他们好像的确一起出去啦。”

    他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时刻关注着纪杨的去向。纪杨在和天使恶魔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奇怪！怪得很！”

    姬野嘀咕了两声，没放在心上。在她心里，纪杨永远是可以放心去信任的，经常会突然失踪，然后不声不响地解决掉某事回来。她奇怪的是自己的嘴巴为什么突然说出了不想说的话。

    “人好多啊。”

    一道沉稳坚毅的男声突然在闹哄哄的店里响起，身材高大的托里克排开人群，挤出一条通路，让师匠稳步通过。师匠随意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安然坐下。想了一会，又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

    “我去个厕所。”

    “我可以喝一口你的可乐吗？”

    “只能喝一口哦。”

    师匠露出温柔的笑容，像是在纵容略有点任性、但又在关键时刻沉稳可靠的儿子。那笑容里含着母性的慈祥，但托里克却没有察觉到，端起可乐来喝了一口。

    师匠从电次那一桌经过，露出素淡的笑容：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日下部看得眼神一滞，打量着她过于纤瘦的身躯以及仿佛病号服似的条纹上衣，慌忙后退一步道：

    “啊，对不起。”

    在看到她温婉的面容时，他不禁内心砰然一跳，似乎有某处柔软的所在被触动了。电次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哈哈大笑着和帕瓦吵嘴。师匠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忍不了了！受不了了！”

    帕瓦斗嘴没斗过电次，大喊着去死，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日下部惊愕道：

    “魔人逃走了？”

    电次含着一嘴的汉堡rou道：

    “没事的，估计是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我们也出去吧。”

    一行人收势东西，纷纷走出汉堡店。师匠安静地从厕所的方向走出，安然落座，整理身上衣物的褶皱，用手将自己的那份汉堡拖到跟前。

    “我还是第一次吃汉堡呢。”

    托盘旁，一根不起眼的、沾着一点点鲜血的钉子被放在桌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托里克看着那根钉子，悄声凝重道：

    “对目标做了什么？”

    师匠平静道：

    “用了一下诅咒之恶魔。只要用它刺目标4下，就可以让他丧命，当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刚刚我已经悄悄刺了那个少年3下，最后一下就交给你了，托里克。这是我给你的测试，只要你能合格，我就把我签订契约的那些恶魔介绍给你。”

    托里克闻言，眼中闪过一缕微光，轻轻眨动着眼睛。师匠说完那些话后，就抱起汉堡，张开嘴咬去。她一个没抓紧，汉堡掉落在桌子上。托里克的眼神又是一凝。

    师匠看了一眼，反而安慰托里克道：

    “可能是因为契约，他拿走了一些手指的触觉。不知道味觉还在不在。”

    说着，她再度拿起汉堡，闭着眼睛安然咬了一小口，苍白的脸上涌起一丝红晕。似乎是长期生活在寒冷地带的缘故，她的皮肤显得格外惨白如雪。

    “怎么样？”

    托里克问道。

    “嗯！好吃到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我都想跳舞了！”

    师匠仿佛与恋人久别重逢的少女一般，含羞带涩地甜蜜微笑。托里克的嘴角往下微微一弯，露出温暖的微笑：

    “沾到番茄酱了。”

    他拿起一张餐巾纸，给师匠擦去嘴角沾上的一抹嫣红。师匠宛若温顺的鹿，任由他摆弄自己。那根钉子放在她的手边，尖端上闪着一点点微弱的寒光。

    一处阴暗的小巷中，暴力魔人拎着一团鲜血淋漓的诡异尸体，扬声喊道：

    “小红~你可以出来了！”

    小小红从一边的墙角钻出来，畏惧地盯着那恶魔的尸体。

    “哇……这是……该说它是什么恶魔呢？葡萄？”

    小小红不确定地说道。暴力魔人道：

    “一会我们把这个恶魔上交之后，就去休息一下吧！”

    小小红兴奋地交叉着手道：

    “赞成！同意！”

    拎着恶魔的尸体上交之后，暴力魔人给小小红买了一个冰激凌。小小红握着冰激凌，不好意思道：

    “老是让你请客，实在是太感谢了！”

    暴力魔人连连摆手：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带着面具不方便吃，所以想着看看小小红吃冰激凌时的幸福表情。”

    小小红的脸倏然变得通红，羞涩道：

    “哇……那，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一边流泪一边舔着冰激凌，赞叹道：

    “超级好吃！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二次吃冰激凌！小学过生日的时候，爸爸mama给我买过一次，吃了一口觉得太好吃了……结果跑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暴力魔人爽朗地笑道：

    “哈哈！像是小红会做的事情！”

    他高大的身躯向着小小红靠了靠，小小红身子微微一颤，反而也向暴力魔人那边靠近。

    “虽然你叫暴力魔人……但是感觉一点都不暴力。”

    小小红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