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美好生活(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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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岁末。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运。 今年的春运,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十一月份,非名义上的春运就已经悄悄地开始了,等到临近年终,要回去的人已经回得差不多,不想回去惹他人嫌或原本不打算回的,就决定仍留原地,开始冬眠。 当陈西决定再向義山行的时候,老婆当即斩钉截铁地说也要跟他一起去,陈西说你就不怕“恋人去了那里就会分手”的传言,老婆应了说:“哪有那么多实例例证?传言都是人臆想出来的,况且就算会在我们身上发生,我也不怕了,我现在巴不得你离我远些,这样我还落个自在,我想,现在,就算是轰你,赶你,你再也逃不出五指山了。” 考虑到一日一变的形势,他们决定自驾去義山,至于能不能去看陈东,艾莲甚至再走远点,回家看看父母,他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陈北则是因为新居入伙第一年,按照传统,年需在新房度过,因此早就不打算回家过年。陈西将陈南从医院里接出来后,就把他送回陈北家了。 安顿好陈南,陈西夫妇准备择机出发,当陈西老婆将这个决定告诉母亲的时候,父亲在旁边听到了,接了一句,说如果能成行,要他们顺便去她姑姑家看望一下,给她拜个早年。 出发后,陈西夫妇一路狂奔,顺风顺水地就上了義山。一到冬天,義山本来人就不多,他俩登山的时候,几乎碰不到什么人。 按照陈西的习惯,他照例是先去敕封寺,一进门,里面香雾缭绕,放着节奏简单,重复又重复的音乐,老婆显得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很是新奇,忍不住说:“这香弥漫的气味好闻,这音乐好好听,我喜欢。”陈西对她“嘘”了一声,告诉她进入大殿后尽量“止语”。 两人进入大殿,见到穿着统一服装的男男女女跟在一个和尚的后面,一起行走着,口中诵着听不分明的言语,陈西不想加入他们的队伍,他与老婆同样不懂仪规,他虽然经历过,但从来没有进行过任何系统的学习,更没有实cao过。如果贸然加入,会显得很不合群,他们于是站在大殿的门口,远远地观看。 正在静静地观看的时候,陈西突然发现了一个他可能很熟悉的面孔,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她是谁,正在愕然间,他突然记起来了,那应该是小芳,眉眼之间,十分神似。她明显也注意到了陈西,四目相对,她的嘴角,眉毛扬了扬,似乎冲他笑了一下。但自觉有脸盲症不擅长辨别人相貌的陈西不敢确定那个人一定是小芳,他想走近些再次确定,但那些人已经换了姿势,将身体背对了他,准备在几排蒲团上跪下行礼。 陈西还想多呆一下,想一探究竟。但老婆拉了他,他也就顺从着走左边的过道上离开了。 出到殿外,陈西老婆问他:“刚才他们念的什么?我听了觉得心好静。” 此时陈西的“假修行”没有发挥作用,他仍是一个门外汉,但他还是从脑里冒出一个词,于是对老婆说:“怕是拜忏吧!” 老婆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句,又说:“我刚才看到有一个女的对你笑了,你们认识?” 陈西说:“凡是进了这个门的人,都是放下了的,每一个都慈眉善目,你觉得她对你笑很正常,你看哪一个观音像,都不是一直对了人微笑的?” 老婆也就没有说话,没有穷追不舍。她甚至没有问起陈西之前来这里住在哪里?住的哪间房? 他俩准备下山的时候,已是下午,顺着父亲在电话中的指引,他们准备一走后山的下山路去姑姑家。 刚走到半路,陈西老婆想先打个电话给姑姑,告诉她他俩快到了,但打开手机的时候,手机已没有信号。 好在父亲办事十分老稳,他之前在电话中告诉了陈西他们姑姑家房子的式样与姑姑的大致样子。 后山下山只有一条大路,路上的房子本来就不多,所以他们虽然手机没有信号,但他们还是很快顺利地找到了姑姑。 姑姑对他们的到来很是高兴,姑姑显老,人本来不高,背又驼了,耳朵也不好使,要很大声地与她说话,她才勉强听得清。 姑姑说姑父出去干活了,要晚饭时才回来,她明显很高兴,从屋里拿出了一张小方桌,先泡了姜糖豆子茶给他们,然后从家里拿出一些瓜子,水果,她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样,再去拿另一样,突然想起,家里应该还有一些可吃的东西,就又进房去拿,陈西老婆连忙叫她莫动了,歇下来,坐在一起聊天。 姑姑家的是一座两层的小平房,她说前几年政府补贴了几万元钱,要求他们拆掉老式的旧房子,他们才得以住新房,说现在住得舒服了,要陈西俩无论如何在这住一个晚上。 虽然交谈得很是费力,但陈西他们对姑姑的情况已经有个大概的了解,晚饭时,姑父回来了,他不善言语,虽然对他们的到来十分高兴,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该聊点什么? 姑姑做的饭菜,是陈西夫妇喜欢的口味,他们不吝夸赞着姑姑的手艺,饭后还一起边聊着边洗了碗。 晚饭后,七点多钟的时候,姑姑打开电视,电视已经坏了,出现了一闪一闪的横条线,姑姑于是埋怨着姑父做事太拖拉,没拿去修,又说她这手机信号也是一天有一天无的,不知怎么回事。见陈西他俩没怎么看电视,又搬出了那一桌子的瓜果。
姑姑给陈西打来了洗脸洗脚水,要陈西先洗脸洗脚,陈西说天还早呢。姑姑说不早了,他们农村人八点钟已经上床睡觉了,早晨才起得早! 陈西洗完脚,准备抹脚,才发现没有抹脚毛巾,于是问姑父,姑父笑了说,他们洗脸洗脚一直是共用一条毛巾的。陈西听了,没有行动,他悄悄地将脚自然晾干了。 陈西见老婆与姑姑坐在屋门口不很通畅地聊着天,他不想加入他们的队伍,于是就说也准备睡觉,他问姑父家中是否有可以看的书籍杂志等可以用来消遣的东西,姑父于是去房里找了半天,最后只翻出一本《新华字典》,他递给陈西,表示家里只有这个可看的东西了。 聊胜于无。陈西表示感谢,就接了进了书房。 陈西刚躺下不到十分钟,老婆也进来了,说没味,他俩聊着费劲,也没有新内容,外面乌漆墨黑,还不如睡觉。对于姑姑的盛情,他们作为下一辈,只能从命以示恭敬。 陈西很快地进入了梦乡,他梦到自己在一艘巨大的客轮上,这只船不知驶向何方?也不知会在哪里停靠?船外惊涛骇浪,船里人声鼎沸,一些人凿着船,一些人叫嚷着要升舱,更多的人则是跺着脚……千人千面,陈西则大声地叫着“找锚,找锚,实事求是地找锚”,但他的叫声是那么的开不了口,说不出来,他就这样拼着命想喊出声来,突然一条大鱼跃上甲板,蹦跳着打击他的肚部…… 他的老婆在拍打着他,说“迷痰了?” 陈西惊魂未定,说:“迷痰了。” 完,初稿于2022年11月28日,广州 附:2023年春节,人们在登山时,在当地人命名为“舍身崖”的山脚下,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男女各约六十岁,在他俩的身上,没有发现身份证,手机等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找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小卡片,卡片上用隽秀的字体写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来寻找光明。有好事者在网上搜到了这句话的出处,联想到诗人顾城与英儿之间发生的故事,他们由此推断此两人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这次因失足坠崖而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