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新春前夕
1982年1月24日，春节前夕。 今年的港影春节档，可以说的上是精彩纷呈。 先是16号时，新艺城率先拿出了《最佳拍档》，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全港。 紧跟着的21号，中原电影公司的《少林寺》又再度创造了轰动，不光让李莲杰这个名字在港岛内狠狠的火了一把，更是打破了此前的内地电影在港岛上映的票房纪录。 恍惚间，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如城龙般的巨星，在港岛上崛起。 如此火爆的气氛，就连张扬，也免不了在苗可绣的强烈要求下，陪同她前往院线观影。 当影片结束时，望着影院内沸腾的观众，张扬不由得怔怔出神。 观众们如此轰动热烈的反响，也不由得让他好奇，当《黑拳》上映时，那些前来观看影片的人们，又会不会表现的这般热烈，亦或者，还是会有些其他不同的反应。 因期待滋生出的好奇，直到与苗可绣分别，重新返回拳馆时，还不停在张扬脑海萦绕。 “扬仔，你总算是回来啦。” 不过很快，张扬的胡思乱想，就被拳馆内的陈义杰打断。 此时的陈义杰，已经大包小裹的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返回元朗的乡下老家。 看到张扬虽然人回来了，却仍是副魂游天外的模样，陈义杰忍不住道：“扬仔，要不你还是同我一起去元朗吧，我们家人多，热闹的很，大过年添副筷子，又不是难事……” “算啦，我更宁愿静一点，你先走啦，不用管我。”张扬回过神，笑着摆了摆手。 见张扬坚持，陈义杰也不再婆妈，而是从怀里掏出拳馆大门的钥匙。 “那这几天拳馆就交给你负责，白天看好柜台就行，苗姐要是联系你，你用桌上新装的那部电话就好，说起来，要不是你让波仔带来大龙那批学员，咱们拳馆也不会有这东西。” 听陈义杰提起大龙他们，张扬忍不住一乐。 掐指算了算，这帮人来了也足有一个半月出头，虽说在自己指点下，他们的成长还是蛮快的，可江湖烂仔的散漫性格，终究还是难以适应长时间的苦修苦练。 离着春节还七天时，他们便以各路亲戚要帮忙的借口推托，提前暂停训练。 大过年的，张扬也懒得同他们计较。 反正都是钱已经交了，他们不想学，自己也乐的省事。 起身帮着陈义杰拎了两件行李，将他送到巴士站，当张扬再返回拳馆时，诺大场地里就只余下寂静，深吸口气，张扬正打算独自训练会儿打发下时间，柜台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猛虎拳馆，哪位呀？” “阿扬？是我，毕利啊，我想问下你，明天拳馆还开不开工。” “喂，真假啊你，明天农历年来的，还要开工？” 看到与大龙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周毕利，就连张扬都忍不住咂舌于他的刻苦。 “反正我白天时也无事做，就想着多训练下啦，毕竟柔术同摔跤我都刚刚起步，要是不刻苦多练的话，不知几时才能赶上你，我可不想到时你举办比赛，我都没名次拿。” 或许接触长了，周毕利同张扬聊天时，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偶尔还会开开玩笑。 “想追上我，你起码还要再练几年，无需急着一天啦，休息也是调整自己的一环，专心享受啦，不然等过完年开工，伱想再休息，我都不允呐，就这样啦。” 断了周毕利过年加练的心思，张扬挂断电话。 可都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嗓子，刚刚放下的电话却再度响起。 怎么回事？明天不是春节吗？怎么还都聚在一块往拳馆打电话？ 带着心中好奇，张扬无奈的再次拿起电话。 “猛虎拳馆，哪位？” “是我啊，扬仔。” 听筒的另一端，传来了陈慧敏略带疲惫的声音。 “敏哥？哇，我还想后天再去同你拜年，怎么突然有空打电话给我啊？” 面对张扬客套的寒暄，疲惫的陈慧敏并未接茬，反倒单刀直入道：“片子剪好啦，我同嘉禾的人商量过，他们现在同意将《黑拳》在嘉禾的院线放映，不过嘉禾2月1号要先上映城龙同我的《龙少爷》，咱们这部片，要等《龙少爷》上映半个月后，才能首映。” 《龙少爷》上映的半个月后。 2月16号嘛…… 总算确定了上映日期和院线，张扬的心里松了口气。 可还未等他彻底放松，陈慧敏却又讲了個坏消息。 “扬仔，虽然这次影片的日期是订下了，不过恐怕你同我，还是别抱太大期望的好。” 张扬听出了陈慧敏似是话里有话，忍不住道：“敏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慧敏无奈道：“宣发的人同我讲，嘉禾这段时间的宣发资源，会全部集中到城龙的《龙少爷》身上，我们只有首映当天，才捞的到海报挂，至于其他的，更是不用想啦。” 听陈慧敏说宣发陷入困境，张扬也心中也顿时倍感无奈。 这年头，不论多牛的电影公司，都敌不过院线的这道铁闸。 城龙是嘉禾的顶梁柱，《龙少爷》又是嘉禾斥巨资打造，这段时间内，嘉禾将各种各样的资源倾注到《龙少爷》身上，显然也是没得商量的事，不然陈慧敏应该也不会这么憔悴。 看来宣发的重担，他们根本就依靠不了嘉禾，最终只能放到自己的身上啊。 可这年头又没互联网自来水的说法，如何能绕过院线，自己搞定宣发这个难题呢？ 张扬握着电话，一时间也如陈慧敏一样，倍感头疼。 陈慧敏显然也没指望这种难题，能从张扬这得到解决办法。 见已经把事情聊清楚了，陈慧敏宽慰了句：“至少片子能在院线上映，就已经是一件好事来的，扬仔你也不用多乱想了。” 说完，陈慧敏正要挂断电话，张扬却忽然开口。 “敏哥，你等下，宣发的事情，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我现在去公司，你等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