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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残缺的痛楚:两种手术一起做 一身伤痛两难全

    突然间,林如玉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个高大魁梧、眼睛里充满深邃和深情的男人!一个虽然不是十分年轻但显得十分成熟、持重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手拿一束鲜花,正微笑着,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款款向她走来!

    那个男人走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会儿带着她来到芳草地,一会儿又带着她来到桃花溪,一会儿带着她来到红树林,一会儿又带着她来到海边的沙滩上……

    林如玉感到幸福极了。

    她温情脉脉地向那个男人靠去,极力地想紧紧抱住那个男人。

    然而,她什么也没有抱住。

    空旷的原野上,不停地回荡着那个男人鄙夷的笑声:“你是残缺的,你配不上我……”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林如玉大声地祈求着,哭喊着,不停地追赶着……

    林如玉突然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惊慌地向四周寻找。当她发现自己是躺在病床上,她确信自己刚才又是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这些天,这样的梦,已经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睡梦中了。

    低头再看看病床上的枕头,早已经湿润了一大片。

    林如玉怔怔地躺在病床上,又次想起了梦中那个男人说的话:“你是残缺的,你配不上我……”

    她又一次打了一个寒颤,再一次感到一阵心悸。

    仅仅是个把礼拜的时间,在医疗美容科做完脸部整容、美容手术之后,她的脸已经恢复如初了。

    现代医疗美容的技术就是那么神奇,林如玉的脸依然是一张杜鹃花一样的脸,甚至比手术前还更加漂亮、动人。她仍然拥有值得骄傲的资本。

    然而,当她被转到医院的肿瘤科,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做完双乳切除手术后,她失去作为女人最宝贵的两个小山丘,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假体海绵。

    此刻,林如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前胸,文胸下面是一块假体海绵。

    正是这块假体海绵,让她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一次次让她感到有一种莫大的耻辱,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此刻,也正是这块假体海绵,又一次让她走进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气急败坏地扯下了头上那套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假发。她原本有一头令人羡慕的秀美飘香的长发,而现在,因为多次化疗,她早已成了光头。

    紧接着,她又把手伸进前胸,扯出文胸和那块让她感到耻辱的假体海绵,狠狠地把它们摔在病床上,真想拿一把剪刀,恨不得一点一点把它们剪得粉碎!

    不,是把一种像梦魇般纠缠着她的耻辱剪得粉碎,是把她一次次的噩梦剪得粉碎!

    泪水再次在她的双眼泛动,成为了一朵朵伤心的浪花……

    林如玉痛恨自己的命运。痛恨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失去了在男人面前最值得自豪和自信的东西,失去了一种做女人最本质的象征。

    再过一个礼拜,万灵就要出狱了。原本,她和许苗苗、方静子、胡娜娜几个八婆早就商定,在万灵出狱的那一天,几个八婆是要一起去迎接万灵的。然后,各显其能,重新开始几年前就约定好的对万灵的那场爱情围猎。

    然而,世事无常,就在这短短三十三天的等待中,自己却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那魔鬼般凶残的乳腺癌,残酷无情地让她失去了引以自豪的秀美飘香的长发,更让她失去了曾经在她的胸前高傲挺拔的两个小山丘,也让她失去了一个女人的自信和美丽。

    现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有致命残缺的女人。自然而然,在几个闺蜜面前自然也就丧失了一种强大竞争的优势。

    林如玉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万灵,她害怕万灵看见她身上致命的残缺。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和几个八婆一起,把那场还未完成的爱情围猎继续下去。

    但无论如何,在万灵出狱的那天,她是必须去,也一定要去的。

    林如玉想。已经六年过去了。她不会放弃这次难得的在万灵面前表现的机会。而且一定要使出浑身的招数,一定要比其他几个八婆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这时,有主治医师来巡房。

    林如玉就抓住主治医师的手问:“医生,我的头发还能长出来吗?”

    主治医师告诉她,在经过几个疗程的化疗结束后,她的头发是能长出来的。

    “还能像以前一样吗?”林如玉又问。

    “完全可以。”主治医师很肯定的告诉她。“为了促进体内内分泌的协调,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乳腺癌患者注射一定的雄性激素进行刺激,这样头发可能会长得更快更好一些。”

    “真的吗?”

    “不过,这样做,也可能带来一些副作用。比如,身上的汗毛会变多,变粗,甚至可能还会长出跟男人一样的胡须。”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请您尽快给我安排这样的治疗方案吧。”

    正说着,三只蝴蝶飞进了林如玉的病房,是许苗苗、方静子和胡娜娜三个八婆来了。

    今天,她们又凑在一起,要商量在万灵出狱那天安排一个怎样的仪式,更重要的是,要确定给万灵出狱后东山再起的支持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