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脆弱的平衡
大方向已经决定的情况下，细则问题上很快就顺理成章的快速协调完毕。 统治秋叶原的‘圆桌会议’立刻恢复到正常运转，并且在短暂的时间内完成了内部（十二席公会）动员，让这台生涩的战争机器第一次高速运转起来。 月亮已经升至夜空正中，这个时间段对于冒险者们还不算太晚。 “很高兴各位愿意在大清早莅临，我是‘记录的地平线’的城惠，现在是清晨，战况迫在眉睫，我立刻说明现状” 挤满了无数冒险者的秋叶原中央广场吵杂的声响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因为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召集的关系，已经站不下人的广场周边的房屋窗户前也挤满了人。除了在外的人员之外，‘圆桌会议’所有的会长们也一同出现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时引起了下方的一阵交头接耳的低语。 秋庭夕叶看了眼被眼前这幅景象所震惊的蕾妮希雅公主。 她身上的那份看上去就觉得羞耻、自己绝对不会穿上到身上类比基尼铠甲，这两件护具只有稍微遮掩大腿上缘，几乎露出整条腿。 （被腹黑眼睛给坑了吧…不过这幅‘女武神’的形象的确是一张好牌啊，可惜我是主战派的……） 让蕾妮希雅惊讶的事情并不只一件，比如‘召唤术师’叫出光之精灵照亮的耀眼讲台，居然把宝贵的魔法师，而且是高阶‘召唤术师’当成布景道具用在这种地方，这种浪费的行径再一次颠覆了她的常识。 城惠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后。 “——基于上述原因，以桑托利夫半岛基部为中心，关东北部丘陵森林地带出现兵力两万以上的‘地精’族，这支军队的压力朝四面八方造成影响，位于桑托利夫的侦查小队也回报证实这件事。东大和统治集团〈自由都市同盟伊斯塔尔〉正暴露于这场威胁之中，依照我们‘圆桌会议’的推算预测，这场威胁仅止于威胁，即使扔着不管，〈自由都市同盟伊斯塔尔〉也不会完全毁灭，不过推测将会损耗三成左右的总战力……虽说这个数值其实等同于全军覆没，但还没达到逼死所有〈大地人〉的程度。” “切——”没有理会一旁愕然的蕾妮希雅公主，秋庭夕叶咂咂嘴不悦的说：“要是真的这样干什么千方百计的阻扰我的行动，玩什么欲擒故纵……” 至于旁人也只有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看看风景什么的。 不过蕾妮希雅公主现在正处于惊愕的状态当中，她真正感到惊愕的，不是城惠的态度，也不是秋庭夕叶的不.良居心，而是聆听城惠演讲的所有〈冒险者〉眼中，明显浮现着理解的神色。 没有任何人感到无聊或是听不懂，其中——大概是地图吧，甚至有人摊开纸张、笔记本，记录话中的重点。 这就是他无法理解的光景，聚集在这里的人们不是相当于市区平民的人吗？理解能力为何这么高？ 他们的理解能力不只达到武官等级，甚至等同于宫廷文官，这么多人拥有地理或军事知识，进一步来说，他们似乎也知晓〈自由都市同盟伊斯塔尔〉的政治状况，这份震撼足以令蕾妮希雅站不住脚。 何谓贵族？何谓平民？何谓农民？ 蕾妮希雅至今信任的世界观在心中震毁。 察觉到了身旁蕾妮希雅状态的秋庭夕叶，心中补上了一句：“论基础教育的重要性，就你们还停留在中世纪的观念当然是无法了解的啦。” “另一方面，我们认为要对抗这支军队防卫秋叶原并非难事——除了第一产业的粮食，这座城市的自给自足率很高，在技术层面更是如此，我们拥有足够的防御力，并不是绝对、非得要协助〈自由都市同盟〉，以利益得失的角度，我们没必要协助，我重复一遍，我们完全没必要协助——我希望各位基于这个原则，听某人讲几句话” 就像是会场所有人咽了一口口水。 许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特有的热度，在这种火热的寂静之中，城惠看向帐幕，以指尖呼叫‘某人’。 就在这时，秋庭夕叶取下戴着的眼睛下来拭擦了一下。 当然这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一旁的蕾妮希雅在发愣的期间被换穿深晨曦色铠甲的克拉斯提，一款似乎是典礼用的铠甲带着她走上了舞台前方。 就在她被拖出去的瞬间，足以让眼前一片雪白的光辉充斥于她的四周。 “各位——，初次跟大家见面，我是‘大地人’。是〈自由都市同盟伊斯塔尔〉的一分子，治理舞滨的柯文家之女，我的名字是蕾妮希雅耶鲁艾特柯文。今天有求于各位而来。” “如同城惠先生刚才所说，大和正面临危机，我在此毫不隐瞒向各位报告，各位熟悉的大和守护神〈出云骑士团〉目前下落不明……” 本来没什么兴趣认真往下听去的秋庭夕叶只感觉身体像触电的微微一震，立刻转头朝城惠与克拉斯提脸上盯去，完全是在质问：“难道就为了阻止我不惜一切的连这么重要的情报也给隐瞒下来吗？” 同样的台下也是出现了一些小规模的声响，因为消息已经小规模的散布了出去。 城惠的脸上有点低沉，不过这也完全处于他的预想当中，同样的也在会场当中布置了不少‘应急人员’在其中，不过说实话并不希望看到启用的场面。 “……以自己的力量处理本次事件。这次的〈地精〉军力比至今每一场侵略都庞大，行动迅速如雷，已经深入进军到〈自由都市同盟伊斯塔尔〉的势力范围，我们〈大地人〉当然有城墙、有结界防御魔法，也有士兵，但是真正开战之后能发挥的效果还是未知数。我相信即使是现在这一瞬间，我们〈大地人〉的同胞也正在磨剑补墙，为了保护祖国而整军备战，但是光是如此，应该还是无法避免付出莫大的流血牺牲。” “说来丢脸，我们〈自由都市同盟伊斯塔尔〉到这个节骨眼依然无法达成共识。在我抵达这里之前还在进行的会议里，领主们只顾自己领地的安全，甚至不太愿意出力协助，不只如此……” “…不只如此，我们还用尽心思，想将守护祖国土地的神圣义务推托给新兴城市秋叶原的〈圆桌会议〉代表们，企图依赖不死的〈冒险者〉——依赖各位的助力，想以各位的武力保护我们的生命与领土。我没有资格代表他们道歉……但我深感抱歉，而且我对另一件事情抱持更深刻的歉意，那就是我这次前来，同样是为了提出这个一厢情愿的请求。” 精心挑选的亮紫色披风和〈女武神之银铠〉搭配起来，将蕾妮希雅的女性容貌衬托到极致。灯光师控制的光芒之中的蕾妮希雅，正是任何人都景仰的女武神。 看着这种煽动人心的场面，秋庭夕叶不由地咬了咬嘴唇，并且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的拳头。 身体反馈来微微抽搐，心口正中被某些东西贯穿并钉入了什么似的。犹如一滴墨汁滴入到了清水当中一样，原本应该是透明的身躯逐渐地被侵蚀殆尽，从头发到指甲的每一个角落都完全染成黑色的那样。 （开什么玩笑！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努力算什么！？我费尽心思的为了扩宽我们的生存空间就像耍猴的一样，对已经基本上没有风险的事情横加阻挠，就那么在乎那个所谓的‘和平相处’么……） “无论是我还是〈自由都市同盟〉，能够支付的酬劳都不多……各位居住在如此丰饶的城市，我甚至不知道能准备什么谢礼，也不想以等值物品购买各位的自由。但我是柯文家之女，我深爱舞滨，有守护祖国的义务——所以——我从那里来到各位的面前。” 蕾妮希雅的演讲还在继续进行中，虽然不少人正被她现在的这一幅姿态给吸引住，但也有少数的人留意到了另一边的情况，黑化当中的秋庭夕叶。 虽然城惠他们也注意到了，但是在舞台众目睽睽之下并无法做些什么。 “不妙了啊…就这五年来也不过第二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混在人群当中的翠、球磨、水产战士蟹、冰酱等从游戏时代走过来的老熟人一眼就看出了秋庭夕叶现在的状况，说真的她们现在有一种想要远离这个会场的想法了。 “…我胆小又怠惰，是个没脑子的花瓶……不过……我要上战场，所以，可以的话，如果各位觉得无妨，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愿意基于各位的善意与自由之名，助我一臂之力吗？我希望能尽我所能，保护『冒险者的自由』……” “我由衷拜托各位。” 就在蕾妮希雅说完这句话后，响起一阵沉重的钢铁声响，位居广场中央，身上深蓝色外套印着巴纹的一群人，各自敲响手中武器并以脚踝跺地。 身穿漆黑铠甲的一群人将相同款式的长剑敲入剑鞘，宣示要前往战场；废弃大楼半毁的露台上，背着长弓的精灵族团队高声吹响号角；持斧的矮人族威武呐喊。然而这时会场中插进一个鼓掌的声音。 不过让人感觉的到的是，着个鼓掌声当中所蕴含的并非祝贺，而是满满的讽刺。使人不由得将视线往声源处投去。 “呵呵…呵呵哈哈……” 一阵渗人的笑容与场上的气氛完全格格不入。 “冒险者当然是自由的，这一点无须也不用他人去保护。” 一句冰冷的话语使得时间定格的一般，冰像西伯利亚吹来的冷空气一下让场上火热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城惠等人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难看。 不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的一样，让人不由得以为自己出现的眼花。 秋庭夕叶走到舞台的中央，越过了蕾妮希雅站到边缘上张开双手，脸上带着一副几乎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笑容朝台下的众人说道：“从现在开始，本城市——我们将首度出击远征，出征条件是四十级以上，这是‘圆桌会议’发布的任务，任务报酬只有一项，就是台上这位〈大地人〉盟友的敬意。” “按照已经制定好的战斗计划，由圆桌议会首席执政官城惠先生阁下担任并主持建设关东远征军司令部司令一职，除了第一军团军作为秋叶原的卫戍部队由军团长亚因斯指挥外，还将会变成由克拉斯提、艾扎克、宗次郎势田三位出任军团长组成的第二集团军，率领精锐部队承担高强度的作战…” 虽然有点庆幸没有在这样的关头闹出什么事情来，但不带表城惠等人会放下心来。 “…以及还有本人担任军团长的第三集团军，还请诸位踊跃参与。” 就这么样微笑着说道最后，在众人的面前将手中刚才取下的单框眼镜给握成了碎片，在一旁城惠的推眼镜暗示下，会场当中潜伏的人员才回过神来，重新将会场上的气氛给带动了回来…… . . . 后记：已经燃烧殆尽，请等待CD冷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