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无足境-向死
诲尔童蒙，子史须通，重华大孝，尧眉八彩。 千古诗集全知晓，人间沧海叹人伦。 木子看着他流下的眼泪，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她抬起手想擦干他的泪水，徐海只能紧紧的搂着她，两个人抱着哭到了一起。 这时倩倩也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爸爸mama抱着哭，她什么都不懂的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海和木子转头看向哭的不知所以然的女儿，木子把倩倩抱到怀里，擦着她的眼泪，一家人在哭声中从归于好。 木子接下来的日子里就不在追问什么时候能够领养小孩，但是她期盼着、乞求着等待着，无数次的内心祷告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徐海告诉自己事情办妥了，终于一家人能够过上了安定的日子。 只是一直一直的等待都没有结果，徐海的脾气越来越坏，动不动还会和木子发脾气，虽然他很克制没有在动手，木子能够看到他暴怒下面的那个青筋暴起。 每一次争吵都会给倩倩带来伤害，发烧过敏成了家常便饭了，每次听到徐海和木子的争吵都会让她害怕的抽搐并伴有随之而来的发烧，因为身体的抵抗力太差，任何海鲜都能够让倩倩身体奇痒无比，而在多次的争吵中徐海对倩倩的哭闹也无比的厌烦会对她吼叫，而木子觉得这是她最不能容忍徐海的地方，无论他有多大的委屈，有多大的烦恼都不能对孩子有任何的苛责，孩子是无辜的啊。 又是一年清明到来，这是生下倩倩的第四个年头，她很欣赏徐家对于祖先祭拜的虔诚，但是生完倩倩之后这种家族虔诚成为了木子内心最大的束缚，她想逃避这样的场合，不知道是不是徐海感应到了她的内心，徐海居然让她今年不用带着倩倩跟随他们回去祭祖了。 听完徐海的话木子的内心说不出来的悲喜，徐家是不是不在接纳他们了，她起身帮徐海收拾回家的衣物，而徐海看着她整理衣物的背影不尽心酸，擦了一下留出眼角的泪水：“木子我们带着全家离开这里吧。” 木子身体一震真的可以吗？他能够舍弃自己的父母违背他们的意愿，带着她们母女离开这里吗？她不敢回头也不敢答应，她收拾好行李把行李箱放在徐海的面前，看着他带着行李没有任何招呼就离开了家。她祈祷再说一次我一定会答应，我们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等到徐海再一次的请求，这天留着五岁的倩倩独自在家里坐着幼儿园中班的作业，她去家里附近的菜场买点东西，这几天徐海的眼睛充血了，是天气比较炎热的缘故吧，家里的绿豆吃完了，她赶紧去买点加上百合煮一些给徐海喝，买完之后回到家里就看到家中一地的玻璃碎渣。 “倩倩，你在哪里。”木子以为是不是倩倩倒水喝把水杯打破了，她要确认倩倩的安全有没有割伤有没有划破身体，她推开次卧的房门，这里一年前就改成的倩倩的闺房，所有的陈设都是木子按照倩倩的喜好来设计的，在那张粉丝的床上看到正抱着自己双腿的小人。 “倩倩怎么了，有没有割伤啊，给mama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玻璃碎了一地了。来mama看看。” “哇。mama你怎么才回来啊。”倩倩哭着抱着木子。 “这么伤心啊，来把手给mama看看，有没有伤到手啊之类的。” 倩倩紧紧搂着木子的脖子，木子想把她的手拉到跟前都不行，倩倩就是不肯放手只是摇着头。 “怎么了嘛？打碎的杯子碎了就碎了啊，mama又没有怪你，你干嘛还这么自责起来了啊。” “不是我打碎的。哇爸爸好恐怖。” 什么意思木子猛的把倩倩从脖子上面拉下来：“是爸爸打碎的杯子，你爸爸回来了。” 倩倩害怕的低下来了头，“倩倩不要害怕，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mama能够为你做主。”倩倩结结巴巴的把经过告诉木子，木子前脚走徐海后脚就进了门，倩倩听到有人开门以为是木子回来了，立刻出门迎她结果是徐海回来了。 最近倩倩看到徐海都有点怵他，当下弱弱的叫了声爸爸，徐海不耐烦的回应了一下：“你妈呢？” “我妈去买东西了，等会回来。” 徐海就没有再理会她，自己倒了杯红酒喝着，接连三大杯下肚，因为喝的太急一下子呛咳了起来，倩倩看他咳的很剧烈就想上前扶他，徐海瞪着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个男孩，你如果是个男孩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为什么？” 倩倩看着的样子立刻就哭了出来。 “哭，你还知道哭啊，你老爸我哭都没有地方哭啊。”然后就把手里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mama，为什么我不是男孩，爸爸为什么那么喜欢男孩啊。我是女孩就不行吗？” “不是的，不是。mama最喜欢你了。”木子立刻把倩倩从床上抱了起来，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安慰着。 夜晚木子陪同倩倩睡在了她的床上，她怕夜里倩倩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好再旁边随时等候着，她也不想看到徐海的那张脸，她真的无法原谅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即使他可能面临着所有的痛苦，哪都不是他伤害孩子的理由。 她更不明白那些能够对自己孩子下的去手的父母，遗弃的侮辱的打骂的，他们都不配为人父母，作为父母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教育自己的子女，首先做到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孩子，然后你才能有资格教育自己的子女，你自己尽到了责任才能老了享受他们的孝心。 而今天自己家庭里面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她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个事情，她一定不能再让他们伤害自己的女儿。 送完倩倩上学之后，木子立刻叫了一辆车前往徐涛的家里，这个地方她已经有一年半没有过来了，她一点都不想来到这里，但是今天她必须过来，为什么答应领养了又不让进行下去，为什么一定要折磨徐海，让徐海为了维护这个家庭活的这么拧巴。 按了按门铃是阿姨开的门，问了问阿姨都有谁在家？ 只有何晴和她的朋友们在打麻将，木子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何晴牌友的声音。 “你的大孙子在外面就这么养着，还不能上户口啊。” “别说了，说起来我就心烦的很啊，家丑啊不可外扬，我家那口子就喜欢个男孩，但是我哪儿媳妇肚子是一点都不争气，就生不了，当初啊我一看我那个儿媳妇，就知道不是个有福气的，他偏不听偏偏信那个什么和尚的，你说真要是和尚说的话都有准，哪怎么就怀不上了呢？这个生不下来，外面的那个倒是生个大孙子，只能在外面养着，等她放手了再接过来养吧。”何晴边打着麻将边说着。 木子在外面心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扶着门把手，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还是很礼貌的敲了敲房门。 何晴以为阿姨给她们送水果过来，就叫了声进来。 木子强按着自己的颤抖的手，把门打开一脸怒容的看着何晴。 “哎呦，怎么是你啊？”何晴也很震惊门口居然是她，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把码得整整齐齐的牌全部打乱了。 木子整个脸都抽搐着、呼吸急速不平衡。 何晴的牌友一看木子的气色不对，也不敢多待立刻起身离去。 何晴送走了她们，看着依旧还站在门边的木子，第一次何晴对她有了一丝的同情，同为女人她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滋味，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直信任的男人背叛了你，那种滋味真的根本不是用痛苦来形容，哪是心裂开了，可那个女人没有经历过这些呢？又有那个女人不是心碎了自己在缝起来，只是有得人缝的早一些，有的人缝的晚一些而已，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现在才心碎。 她把木子拉到客厅的沙发上面，还让阿姨倒了杯热可可放在她的手里，希望她能喝点。木子的手抖的根本抓不住。 “那个木子啊，虽然我是你的长辈，但我也是女人，大家都经历过这种事情，你要看开点，男人都是这样的，我们家小海真的是很不错的男人了，他从来就不愿意和你离婚，无论他受了多少苦，他一定要坚持和你在一起，他爸爸让他跪在祖宗牌位前他都没有妥协，我真的好生羡慕你啊。” 木子根本不想听这些，现在的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加的呕吐：“多大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岁多，不到两岁。”何晴根本不管不顾的说着。 “这么说，之前提的要领养的孩子就是他是吗？”不用等何晴的回复了这个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为什么不让她去福利院领养孩子，为什么迟迟不能带孩子过来，为什么徐海的父母能够允许领养没有血缘的孩子，这只不过是他们一家人算计好的。而她只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而倩倩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倩倩何其无辜啊。 这个地方木子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她颤抖着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只是用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何晴说道：“你和我说你也是女人，如果你是倩倩，你会愿意受到这样的待遇吗？” 何晴望着木子消失的地方，哪双含满泪水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对于不公的控诉：“我也不想的，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啊。” 她如果是倩倩，她应该不会上艺术院校，不会进入演员这个行业，不会遇到那个让他一生都不相信感情的人，是的她的父亲是不会嫌弃她是个女孩，但是她的父亲又何尝不是想自己的女儿成凤好让他一生荣耀呢？她对于他的父亲又算什么呢？是个炫耀的工具而已。你以为我喜欢买名牌吗？可只有那些只能换来别人羡慕的眼光，只要在别人羡慕的眼光她才真正体会到荣耀。 何晴猛然惊醒要赶紧给徐海去个电话，木子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哎呀这个人来之前也不知道来个电话，不知道小海又要怎么责怪她了。 接到何晴电话的徐海，整个人惊呆在办公室前，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他只求能往前走一步是一步，为什么老天从来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为什么老天不能放过他一下，他所求的不多啊，只是能够安安稳稳的和木子携手走完这一生，为什么啊。 他用头撞向办公桌，一下两下彷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整个人身体都麻木了。 等他平息心情立刻往家里赶，他打开家门家里一切平静如故，推开次卧倩倩还在学校没有回来，打开主卧木子不在家里，而他和木子的结婚照被剪碎的落在地板上面，她终究是不肯原谅他了，他们的婚姻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他一点一点的捡起地上的碎片，找了个废旧的盒子把照片都装了进去，打开衣柜皮箱还有衣物都在，她应该没有离开。 他走回客厅做到沙发上，等着木子回来，他要和她好好谈谈，如果真的走到了婚姻的尽头，他也希望能够告诉她他心里的真相，至少在他的心里，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一个小时之后，木子接着倩倩放学回家，她打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面的徐海，她当作没有看见，把倩倩带回到次卧。 而她走回主卧收拾拿出皮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徐海从她进门那一刻开始就跟着她后面，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看到她开始收拾自己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