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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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夏昑岚偷偷质问着墨云县守。 墨云县守低声喘了口气,答复道。“少城主放心……” “放心?放个什么心,要不是你劝我说有办法找他们麻烦报昨夜之仇,我现在早就提刀教训他们了!”夏昑岚气得跺脚。 早在他苏醒过后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后,简直暴跳如雷,别说是掀了桌子砸了凳子,差一点儿连县衙的瓦都要给揭了。 败给钟离钧灏倒是能用一句技不如人搪塞过去,可败给一个草包郝凌宇简直是将夏昑岚的脸砸在了地上跺了不知道多少脚。谁人不知道凌云城的少城主是个徒有修为的纨绔子弟,平日不学无术尽是埋头于神鬼志异的坊间戏言,可偏偏就是这样子的郝凌宇居然一招制敌打败了自己,说出去只怕没了自己的面子事小,传到夏骏天耳中可就是家门不幸了。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让我在武宗导师面前赚足里子和面子,这下好了,面子也丢了,还要和他们去什么狗屁澜水村!”夏昑岚愤恨地瞪着县守,咬牙切齿道。 县守起初也是好心,想要让夏昑岚在贾仝和任岑的面前表现一番,至于凌云城的少城主郝凌宇他们想要去什么澜水村,他可是巴不得他们去,离开了贾仝和任岑的庇护,世道险恶难免发生意外,便是没有意外,也难保人为制造一些麻烦出来。讨好了夏昑岚可就等于讨好了他爹夏骏天,飞黄腾达虽不敢保证,可是赚取一些赏识倒也是足够。结果也是意料之外,那任岑居然干脆就放任了他们,虽然定下了七日之期,倒也是足够县守在其中插足使绊子了。可问题是,任岑方才所展露,明里暗里反倒警示意味浓重,这也让县守此刻犹豫起来。 “少城主,你看?”县守此刻也拿不定主意,倒不如干脆交由夏昑岚做主,便是来日东窗事发,自己也好留存一条退路,讨好不到夏骏天至少也不能得罪了凌云武宗。 “我看?我能看什么?”夏昑岚越想越气,明明自己一开始就决定了正面报仇一雪前耻,结果还不是被县守给劝阻了下来,说着什么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什么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暗箭?夏昑岚眼前一亮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个念头,他以商量的口吻对县守吩咐道。“你说要是他们七天后去不了凌云武宗会怎么样?” 县守经夏昑岚这么一提,立马恭维起来。“少城主此言有理,下官可谓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犹如拨开乌云见青天,豁然开朗啊!” “我记得这几日在你的公案上看到说这墨云县周边贼寇颇多?”夏昑岚脸色一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闻言县守心里顿时一惊,倒不是说夏昑岚翻阅县衙公案有违天明例律,反倒是眼前这十岁少年的背后隐约浮现起其父飞云城城主夏骏天那杀伐果断决绝无情的模样,一时间竟让县守产生了恍惚,可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而这其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在县守还在恍惚,夏昑岚却毫无理会继续说道。“你先办法假扮贼寇,绑了他们,拖到七日后他们不就没办法到凌云武宗了吗。到那时候小爷我入选了凌云武宗,而他们就只能灰溜溜的颜面扫地,你觉得怎么样?” 夏昑岚如是说道,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趾高气扬嘲笑他们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窃喜笑意。“什么凌云城少城主也好,还是什么通宝商会钱家七少爷也罢,还有那个耍剑的小子,到那时候他们连给本少爷擦鞋的资格都没有,哈哈!” 闻听夏昑岚仰头大笑,县守的期望可以说是被丢进了粪坑,终究还是错付了期望,原以为夏昑岚已经有他爹夏骏天的风范了,可结果还是一个半大的孩童仅仅只是为了满足炫耀的心理。 “少城主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被贼寇掳走,而不是……”县守缩着头认真地询问道。 “不然呢?” 明明眼看着郝凌宇正要给自己舔鞋子道歉,却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夏昑岚不满县守打搅了自己的臆想,瞪眼回应道。 县守哪知道夏昑岚此刻心中所想,他试探的用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等待夏昑岚的再次回应。 “麻烦!绑了就行了!”夏昑岚立刻驳回了县守的提议,他有些愠怒,刚才县守的举动是何意思他心知肚明,杀了的确一了百了,而且郝凌宇他们三人每个都有让夏昑岚想要动手干掉他们的理由。 钟离钧灏,狂妄自大,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居然还敢蔑视自己,该杀! 钱夕夕,凭借他家的背景,处处不把夏家放在眼里,目中无人,该杀! 郝凌宇就更不用说了,两人的恩怨起因便是郝凌宇逃了自己亲姐的婚事,单这一点就该杀!何况郝凌宇还贵为府城少城主,可偏偏就是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居然还打败了自己,更该杀!要是说钟离钧灏和钱夕夕的死罪是挨一刀给个痛快拉倒,那郝凌宇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凌迟了方才解了夏昑岚的心头恨。 要杀一个人简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自己贵为飞云城堂堂府城少城主,就算是当街杀了个人,只要是在飞云城的管辖之内,谁敢干预过问!只不过是自己不屑于去做,一头雄狮何须置气于一只蚂蚁呢,碾死了容易,可脏的还是自己,便也恰恰是这个原因,王复云也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可就即便是如此情况,夏昑岚也承认,自己的确每日每夜都在幻想提刀捅死郝凌宇和钱夕夕,但是真要动手却也不得不考虑一番后果。 钟离钧灏自是不用说,该死归该死,但在夏昑岚的心里也不过是与王复云归为一类,碾死了嫌脏。钱夕夕背后终归还是通宝商会和钱家,得罪不起。至于郝凌宇,再怎么说也还是凌云城的少城主,自己打他一顿,教训他一番都还好说,万一真闹出个意外,凌云城只怕要和飞云城兵戎相见了。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夏昑岚不免回想起那日自己“追杀”郝凌宇,逼得郝凌宇遁入山林没了踪迹,那时候的夏昑岚哪还顾得上教训郝凌宇,反而担忧起郝凌宇可别有个三长两短。这也是夏昑岚会出现在合云县的原因之一。 就夏昑岚这样的一个人,县守却还想要怂恿他除之而后快,这不是摸着老虎屁股吗。 “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此事休要再提!你就按我说的,找人绑了他们就可以了!听明白了吗!”夏昑岚义正词严警告着县守,这可是让县守大跌眼镜,赶忙应声附和。 “也别耽搁了,省得让他们起疑心。”夏昑岚瞪了一眼县守。 县守心领神会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份地图交给夏昑岚。 夏昑岚一把夺过地图,转身便朝郝凌宇等人的方向走去,留下县守一人站立原地。 眼看夏昑岚离开,县守这才暗自咂舌道。“也万幸你要留活口,若是正要我去下杀手,啧啧啧……”县守说着不由得摸了摸后脖颈,冰凉透骨。 其实县守本意也是不想杀,后果不是他区区一个县守能够承担得起的,不过自己的这番试探也是为了探明夏昑岚的心思,既然夏昑岚不愿意杀,那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劝词也就作废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 眼下虽然打消了县守关于夏昑岚心思的揣度,但又一个顾虑涌上了心头,那就是此刻还在墨云县内的那两位凌云武宗的人,贾仝的实力不值一提,重点还是任岑。 “还是得去摸摸底……” 县守既不敢违了夏昑岚的意,又不敢触怒了凌云武宗,先前任岑拿一手就是摆明了要罩着他们四个人,万一自己绑了其中三个,会不会给自己引火烧身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动手做掉他们了,万幸夏昑岚没有这个想法,也算让县守得以庆幸了。 郝凌宇一行此时久等县守不得,却候来了夏昑岚。 一见夏昑岚,钱夕夕率先表现出了厌恶,任岑定下的七天时间明摆着和夏昑岚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夏昑岚跟着他们一道,哪还有县城外的这些事。七天时间还不知道够不够赶路到凌云武宗呢,更不必说眼下还得先去一趟澜水村,面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钱夕夕哪还有什么好脸色给夏昑岚。 不过和钱夕夕不同,郝凌宇反倒是觉得畅快,一下子摆脱了夏昑岚的纠缠,一笔勾销了所有的仇怨,自己和夏昑岚之间也就没了瓜葛,现在重新做回朋友也未尝不可。至于夏昑岚翻脸不认账的担忧,郝凌宇全然没有。毕竟古语有云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以夏昑岚这种身份,做君子还是当小人自是不必说。 钟离钧灏对于夏昑岚的到来倒是表现得很平淡,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来了便结伴同行,不来也不影响什么。 而夏昑岚来到三人面前的同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郝凌宇和钱夕夕的举止神情,特别是当他看到钱夕夕那满是埋怨的眼神,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果然还是应该杀了的好。当他再看向郝凌宇的时候,恰好郝凌宇已经主动上前,两人四目相对,一边是郝凌宇稍显热情,一边是夏昑岚的皮笑rou不笑。 “果然这家伙也应该杀掉的。”夏昑岚越想越懊恼。“我现在回去追上他还来不来得及……”夏昑岚想到刚才自己一番义正词严地批驳县守时,不由得懊悔起来。 “县守大人呢?他不是刚才还和你在一块吗?”郝凌宇冲着夏昑岚来的方向张望着,在确认了只有夏昑岚一人后,不免有些疑惑。 夏昑岚不由分说,掏出地图丢给郝凌宇。 “这是?”郝凌宇接过地图,心知肚明地图上的内容就是去往澜水村的,但他却还是明知故问地问着夏昑岚。 “澜水村的地图,还有澜水村的卷宗。”说着夏昑岚又从怀里掏出几卷密封的卷宗一并扔给了郝凌宇。 郝凌宇笑嘻嘻地收下夏昑岚交给自己的东西,扭头就对钱夕夕和钟离钧灏说道。“看吧,我就说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府城少城主,办事还是靠谱的。”郝凌宇一边说一边笑,同时手里也没有闲着,很快就将卷宗拆了开来,而地图则交由了钱夕夕和钟离钧灏。 “笑吧,就笑吧,等你们到时候去不了凌云武宗,有你们哭的时候!”夏昑岚在心中宽慰着自己,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浅笑。 钱夕夕还是消不下心里对于夏昑岚的不满,也不是因为其他,主要还是任岑的那番话,以及任岑破开自己纳戒的手段,不可谓不是让他顾虑重重。
“我就直说了,我和你无冤无仇吧,现在倒好,都是因为你,平白无故害我多了个七天的限制。”钱夕夕大步走到夏昑岚的面前,看着一脸浅笑的夏昑岚,指着他的鼻子就说道。 “胖子!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夏昑岚面上笑容顿时消失,说话间就要抄起刀来教训钱夕夕一顿。“小爷我赔个笑脸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有种我们现在打斗一番!” 一见夏昑岚和钱夕夕之间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样子,钟离钧灏眉头一簇,放下地图正准备抽剑上前阻止,却被郝凌宇拦了下来。 正当钟离钧灏不解郝凌宇为何阻止自己,而另一边夏昑岚已然爆发起了修为,杀心骤起,眼见钱夕夕危在旦夕之时,郝凌宇却不慌不忙打开卷宗,头也不抬地说道。“放心他们打不起来。” 话虽如此,可钟离钧灏却是丝毫不敢懈怠,也就是在郝凌宇云淡风轻话音落地的同时,钱夕夕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钱夕夕突然抬手轻轻锤在夏昑岚的胸前,紧接着松了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悠悠开口道。“吓死我了,这才是我印象里那个夏家大少爷。” 钱夕夕的这番举动不要说钟离钧灏看得大跌眼镜了,就连当事人的夏昑岚也是一脸茫然,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这才对嘛,我还以为你是被夺舍了呢,要我说你还是别笑的好,怪怪的。”钱夕夕叉着下巴端详着说道。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提醒我了……”夏昑岚咬着牙从口中吐出话来,至于刚才爆发出的修为也随着钱夕夕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而烟消云散了。 两人前一秒还在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后一秒随着钱夕夕一番打哈哈似的言论就此翻篇了,这一幕看得钟离钧灏微张着嘴巴却也是哑口无言,反观郝凌宇却一副早已心知肚明的模样,任就全神贯注看着澜水村的卷宗。 时过半晌,郝凌宇抱着卷宗坐在一处树荫之下,这已经是他翻阅卷宗的第三遍了。与此同时,夏昑岚和钱夕夕也因为先前的一番冲突进入到不打不相识的地步,很快融入到了一块。另一边钟离钧灏因为得到了郝凌宇抄录的那份南山水鸟剑诀,此刻正在认真研读。关于南山水鸟剑诀的事,钱夕夕倒也很是大度,在得知了钟离钧灏身为剑修之后还专门拿出了几本从墨云县八宝轩带走的剑诀功法一并提供给了钟离钧灏。 “你这都看了多久了,一个小村子真搞不懂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上心。”夏昑岚背负双手走到郝凌宇的面前,阴影遮住了郝凌宇手中捧着的卷宗。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郝凌宇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着卷宗的下一页,这卷宗记载了澜水村从神武元年发生人口失踪的案件以来,村子里最大的一户人家惊现干尸,再到尸体消失不见,其后村子里一直频繁出现诡异事件。“你看是邪祟还是人祸?”郝凌宇将其中一卷递给夏昑岚,尝试寻求他的意见。 夏昑岚倒也不是头一次看这些卷宗,毕竟事发在墨云县,而墨云县又在飞云城的管辖之内,四舍五入身为飞云城少城主的夏昑岚自然要有所留意。只不过就是走失了几口人,又闹出一具不翼而飞的干尸,其实压根算不上什么大事件。而让夏昑岚在意的原因有二,一来是郝凌宇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让他觉得不爽。二来则是和墨云县近来的山匪贼寇有关,这才是夏昑岚真正在意的点,墨云县与凌云城治下的合云县相距算不上远,甚至是两个府城交界的地方,凭什么凌云城管辖治下的合云县不曾听闻闹匪患,而偏偏他飞云城管辖治下的墨云县却深受匪患袭扰。 此番夏昑岚心里也早已有了主意,一石三鸟的计策,一来自己贵为飞云城堂堂少城主,亲自处理澜水村的案情,那些刁民还不得感恩戴德前呼后拥;二来趁此机会剿灭山匪,日后也算大功一件,就算剿灭不了也要想方设法将山匪赶去凌云城的境内;三来县守暗中假扮山匪掳走郝凌宇等人,既可以让他们耽搁七日后去往凌云武宗的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将剿灭山匪的苦力活交给通宝商会和凌云城来做,毕竟掳走的可是凌云城的少城主和通宝商会的七少爷。一想到这里,夏昑岚不由得钦佩起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邪祟也好,人祸也罢,你要是还继续搁着纸上谈兵的话,时间可不等人。”夏昑岚看也不看接过的卷宗,转手就将它丢回给了郝凌宇。 “你说得对,果然还是应该去实地看一看才知道。”郝凌宇倒是对夏昑岚的话表示了赞同,他旋即爬起身来,将身边的卷宗拨到一旁,然后招呼着钱夕夕和钟离钧灏。“走吧,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