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容乐观
“太孙咋来了?” 汤和完全没想到朱允熥刚下船就会来看他,见到朱允熥进门,挣扎着就要起身。 “信国公抱恙,快安心养着不必起身。” 朱允熥把汤和扶着重新躺好,随即便开问口,道:“信国公病的不轻,怎不给皇爷爷递封信去,太医院广聚下珍奇药材,或许于信国公病症有益。” 汤和气若游丝,较之上次在应一见枯瘦了不少,从嗓子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上一句话得缓上半。 “人自生来便注定了死,臣的身体臣自己清楚,臣已至油尽灯枯之时,即便有灵丹妙药怕都再难起死回生。” “臣活了这么大岁数,又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贾,已是很多人穷极一生达不到的,臣也知足了。” 有生就有死,谁都逃不过。 只不过,能把生死看澹,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 “信国公不必如此悲观,信国公的身体定然能够康复。” 朱允熥从后世而来,是知道些用后世之法治当下一些病症的手段。 只是,哪怕是到了后世,也并非所有的病都能治。 生老病死,仍然人人都得经历。 像汤和现在这样,哪怕有后世顶尖的医疗团队,怕也不见得能够治愈。 不过,能治与否,总得一试的。 “五叔也到了凤阳,这些年他专研医药,在这些方面颇有些心得,就让他先来给信国公诊治一下。” “孤也会立马给皇爷爷去信,请皇爷爷安排太医院的太医即刻动身,来凤阳给信国公会诊。” 朱允熥知道了,那就不能再瞒老朱了,治病只是其次,关键在于施恩。 “对了,还得再把济善堂的孙醒一并喊上了,他的济善堂经常义诊,所见病症较广,由他协助论诊下药或有助力。” “让汤昱随同回来吧,信国公身边该有个端茶送水的亲卷。” 以汤和的身份,身边不会缺伺候的人,但人再多,哪能比亲孙子。 朱允熥滴水不的漏安排完,随即又吩咐人传令遵照执校 “殿下。” 汤和拉着朱允熥,自然会有所触动。 需用与否是一回事,有没有那心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信国公安心静养,别多虑。” 通知朱橚过来后,朱允熥一直陪着汤和。 一炷香左右,朱橚匆匆赶来。 在当王爷上或许不咋地,但在行医问诊方面,朱橚可绝对一丝不苟。 朱橚过来的时候,汤和已经迷迷瞪瞪睡着了,朱橚也没刻意吵醒他,只以三根手指搭在了其手腕之上。 自从搭上去之后,眉头一直紧皱,就从未舒展开过。 良久,起身站起。 朱允熥和汤山紧随,到了外间后,这才问道:“信国公是否有腹部钝痛,且时有便血之症。” 一旁汤山,连连点头。 “这就是了,怕是肠结石。” “都已到便血之时,恐是药石难医了。” 汤山眉头皱起了疙瘩,声音也有些哽咽。 “人找了好几拨郎中,诊断情况全都如出一辙,刚开始公爷每日还能起床,最近几日情况直转之下,每日都在昏昏欲睡。” 两人一问一答的,朱允熥听的云里雾里。 “肠结石,是啥?” 既不清楚,只能问了。 “肠庸,知道吧?” “据我判断,信国公的肠结石恐是因肠庸所至,信国公腹痛的毛病应早就有了。” 肠结石不知道,肠庸听过啊。 这不就是,后世的阑尾炎嘛。 “我曾翻过本书,要治肠庸之症,只需割掉根啥肠子就能够痊愈。” 朱允熥话落,朱橚眼神一变。 “这么偏门的东西,你都知道了?” “我曾研究治疗肠庸之症的草药,最后发觉,根治肠庸最简单之法,便是割掉那根坏死的肠子。” “舍一根肠子,保一条命不亏,况且汉时华佗就已经用麻沸散动刀治疗,只要cao作得当问题应该不大。” 原以为他这五叔只是对草药感兴趣,想不到对手术治疗也这么勐啊。 “那信国公?” 朱允熥开口询问,汤山满脸期待。 都是尸山血海滚出来的,哪还会再怕开个刀。 既然有了办法,就活该一试。 “没用了。” “一到了便血,病症就已不单只在肠子上了,五脏六腑怕都已沾染,肠子有恙可以割,五脏六腑都有恙能全割了不成?” 朱橚叹了口气,泼了盆冷水。 讲到这里,朱允熥了解了。 这肠结石怕就是后世所的肠癌,这病在数百年的后世都无解,更别现在了。 “那可还有能缓解的草药?” 这就是能折磨饶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不能治疗,能缓解一下痛苦总还是好的。 “依我看,即便要用药也只需用些镇痛的即可,至于其他的还是别了吧。” “以信国公的身体,饭菜纵已无法享用,又何必再受草药身的折磨。” “这个病要能早治,身体应不至于损耗的这么快的。” 朱橚微微停顿后,吐出了一句。 “孤在京中见信国公时,当时信国公身体也不太好,就已经肠庸之症了?”
当时汤和曾和他检阅过军校,要他早提出治疗之法,汤和或许就能多活几年了。 “那时不是肠庸。” “公爷常年征战,身上隐疾很多,年轻的时候就曾患有肠胃病,因而这次腹部绞痛时才会疏忽大意。” “其实,早在那次进京之前,就曾有郎中断言公爷不假年了,正因此,公爷才会在身体勉强康健时,给陛下去了书信。” 汤山介绍中,有些哽咽了。 虽都在意料之中,但毕竟情义至深,再次提及时,依旧还会难以接受。 “好好照顾信国公。” “等太医从京中来了,再给信国公会诊一次,不准他们之中就有人有治疗之法。” 只要有希望,总得一试。 从汤和那儿出来,朱允熥便回了驿站。 凤阳有司官员,回乡养老的勋戚,会有不少人前来拜会,他要一直躲在汤和家,这些人还以为他不愿见他们。 他既做了太孙,这些人情往来就得走。 晚上的时候,由当地士绅,官吏,勋戚联合,为朱允熥设下了接风晚宴。 “殿下刚一下船,就去见了信国公,实在至情至深,感人肺腑,我来提一个,敬殿下一杯。” 有人举了杯后,其他人很快附和。 恭维的酒,谁若不举,那就是看不起朱允熥了。 “谁为大明流过血,朝廷都会记得,在坐各位不是殚精竭虑,为大明治理一方的,就是曾从尸山血海,立下不朽功勋的。” “再之外,还有曾为大明捐钱捐粮的首善乡绅,正是因为有你们,大明才有了今日的身盛世,凤阳才有了今日的繁华。” “来,让我们共同举杯。” 朱允熥一番场面话,带动起了众人情绪。 能被朝廷认为不可或缺,的确值得激动。 “这位乡绅,请举杯。” 朱允熥举起举杯,邀请着在坐众人,见还有一人没举,笑着邀请了一句。 “他哪有那资格,殿下怕不知他是谁,他正是刘德的孙子。” “刘德是谁,殿下应知道,想当年,陛下...” 话还没完,旁边多嘴的乡绅,被同伴给拦了下来。 提刘德就提刘德,人皇帝当年的事干啥,当那事光彩不成。 对于刘德,朱允熥也知道些。 当年老朱曾给刘德放牛,这刘德没少欺负他。 其实,要刘德眼光够差。 当时和老朱一块的,不是徐达,就是汤和之流,他愣是一个将来会飞黄腾达。 不用给别的,但凡一粥一饭,或许就能白白捞一个爵位,恩荫于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