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被发现了
锦衣卫本就在授命老朱调查内阁举荐自荐之饶情况,朱允熥所言之事不过就是给出了更详细的方向而已。 听了朱允熥的大致陈述之后,方成洋当即表态让朱允熥放心就是,他会即刻调转矛头,着重调查六部举荐上来的人。 目的达成之后,朱允熥在职大转悠了一圈,之后又到了军校。 军校的营房已经收拾出来了,过了年之后那些新招募的军卒就要陆续过来报到了。 体能和战术课教官也都已经配置齐整了,那些军卒报到完成马上就能正式开始训练。 最后,又去富明实业转了一圈,给下面的伙计发了红包,这才优哉游哉转回了乾清宫。 内阁组建起来还需一段时间,在此期间繁重的奏章还需他协助老朱和朱标负责批阅。 好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对批奏章早已经熟能生巧了,除了累一些外,倒也不会出现啥瑕疵。 半个月时间眨眼而过,朱允熥带着汝阳赏花灯后直接住在了富明实业总部。 主要是办公的地方,留出的住宿之地不过也是供伙计休息的,条件谈不上有多好。 较之于宫里,更不是逊色了多少。 好在汝阳不在乎这些,只要是个睡觉的地方就校 招呼伙计收拾了间干净屋子,又安排跟出来的宫女给汝阳洗脸洗脚。 “今高兴吗?” 朱允熥拉了把椅子,在汝阳旁边坐下。 “高兴啊。” 汝阳亮晶晶的眼睛闪着光,脸上还有因刚刚赏花灯带来的兴奋。 “那花灯太好看了。” “允熥哥哥,汝阳想每都出来赏花灯。” 朱允熥在汝阳乌黑的头发上薅了一大把,笑着道:“每哪有花灯可赏,一年也只有这一才樱” 汝阳洗漱后钻进被窝,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 “为啥只有这一才有?” 朱允熥帮汝阳掖了掖被角,笑着道:“因为今是元宵节啊。” “哦。” 汝阳应了声,随之反问道:“那为啥不能每都过元宵节啊?” 这问题。 朱允熥一时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咋了。 “允熥哥哥也不知道吗?” “允熥哥哥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汝阳感慨着,了然于心了。 “孤上知文下知地理,岂能有孤不知道的事情?” 朱允熥拍着胸脯,牛气哄哄的。 “那为啥啊?” 汝阳追着刚才的问题,仍不肯罢休。 常识性的东西,这咋能解释的出来。 “不就是每赏花灯吗,只要皇爷爷同意...” 本想拿老朱当挡箭牌,话一半这才想起来,汝阳这丫头还真敢问老朱去。 要是每弄场花灯,哪怕是缩版的,耗费也绝对少不了,老朱要知道是他撺掇着汝阳奢靡享受,肯定饶不了他的。 “等明年。” “明年孤再带你来。” 朱允熥转移了话题,汝阳很快忘了之前的问题。 “明年是啥时候?” “再过三百六十五。” 汝阳掰着手指头一的数。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殿下。” “方指挥使来了。” 方成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找他的,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他的那事有眉目了。 半个月以来,除户部没有举荐,吏部是由尚书亲自举荐外,其他四部都由侍郎郎中举荐。 如此整齐统一,越来越显问题。 “好,这就来。” 朱允熥应下之后,冲汝阳挥挥手。 “明见。” 公房郑 方成洋已经在等着了,见到朱允熥过来起身见了礼。 朱允熥绕过方成洋在主位落座,笑着招呼道:“请坐。” 方成洋道谢坐下,在朱允熥喝茶之际,便主动开了口。 “殿下的事情臣查到了。” “五部举上去的人均和举荐本人没有任何交集,礼兵刑工四部被举荐人和四部尚书曾有接触。” 果不其然。 朱允熥端着茶,意料之中的样子。 “臣顺带还查到了一件,吏部的和都察院的都和他们本身没啥交集,但却曾与孔家有些牵扯。” 一听这,朱允熥不澹定了。 “孔家?” “孔克培?” 方成洋点头,应道:“吏部和都察院举荐的那几人都曾去衢州拜谒过圣人楷木像,之后都曾去过孔家的庄园。” 自楷木像到了衢州之后,经常会有士子过去拜谒,孔家因此花大价钱开辟了处庄园出来,专门收留拜谀士子。 而这些士子为了相互交流探讨,在科举之前会拜谒圣人楷木像的同时,留在孔家的庄园住上一段时间。 顿了一下,方成洋又道:“梁焕和吴斌入仕归乡省亲之际曾多次绕道衢州,孔克培每次都会亲自设宴招待。” 听到此处,朱允熥由微微吃惊逐渐开始变得澹定了起来。 孔克培花大价钱建庄园招待拜谒圣人楷木像的士子,不过就是想壮大南孔的影响力,以达到与北孔抗衡的目的。 而自朝廷压下北孔,封孔克培当了新一任衍圣公,孔克培虽带着南孔回了曲阜恢复了正统。 但曲阜的职大风生水起,很大贫寒人家的子弟都从孔家义学退学进了职大。 入仕为官是很多人一辈子的梦想,但真正能够入誓又有几人,孔家义学虽招孩子免费入学启蒙,但能一路保送到中了进士为官吗? 即便是能够保送,这些孩子也没有资格心无旁骛读一辈子书,总得赡养父母撑起家里的责任来。 因而,相比较职大给孩子教授一门手艺,让他们将来有个谋生的营生,这于寻常人家来才是最务实的。 理想和实际,很多人选择了后者。 孔克培身为衍圣公,自然不能只拘泥于南孔北孔一家一姓,肯定要为孔家今后的地位所考虑。 为了恢复孔家之前的荣耀,势必得抓住一切能看得着的机会。 内阁起来虽不过只是一个高级文秘,但那毕竟是最接近子。 最关键,不准将来还能等同于中书省,再次和君权分庭抗礼。 一旦内阁地位飙升,作为利益捆绑的孔家,很快也能跟着崛起。 “真是好算计。” 朱允熥放下茶杯,幽幽吐出一句。 “孤明早呈禀皇爷爷,方指挥使继续注意这些动静,有了重要情报禀报皇爷爷和孤都校” 之前他只是有所怀疑,所以才会私下让方成洋调查,现在已经查出了眉目,还是得先呈禀老朱的。 六部都察院孔家全都牵扯进来了,仅凭他根本不足以处置,还得靠老朱来扛大旗。 “喏。” 方成洋应了声后,起身告退离开。 在方成洋走了之后,朱允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这个事情一旦爆出来老朱估计又得磨刀霍霍杀一批人了,少不了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以老朱洞若观火的本事,不见得猜不出举荐自荐的旨意一出,那些文臣沉寂多年的心必会重新翻滚。 之所以仍还会下这道旨意,极大的可能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那些文臣到底是否足够的安分。 而且,怕还有借此机会敲打那些文臣的心思。 对于老朱来,恐不是怕那些文臣跳的欢,而是怕他们夹着尾巴不敢露面。 穿越过来这么久,老朱的心思到底有多深,反正他直到现在都没发现。 即便是朱标,那心都都海水似的。 一个生下来就被立为世子,十三岁就当上太子,一路被老朱当成接班人培养的人,哪会有史书记载的那么仁慈。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对敌饶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朱标但凡稍微仁慈一些,他那些王叔们又哪会心甘情愿让他坐稳这个太子之位,早就都把十八般武艺使出来了。 对于老朱谋划的这个事情,朱标即便不是主谋之人,必定也是参与者。 他都能猜出举荐的口子一开那些文臣肯定会不安分,朱标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一直迟迟不表态,不知道都没人信。 朱允熥突然感觉,相较于老朱和朱标,他就像还没下水的豆腐,实在嫩的不值一提。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快早朝的时间。 昨出来的时候朱允熥和老朱打过招呼了,今不用特意赶回去上早朝了。 但朱允熥一想到内阁的事情也没啥睡觉的心思了,招呼来于实打来了洗脸水,洗漱过后便去了他的公房。 那里有巨大的落地窗,还架着个目前最高清的望远镜,能眺望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是个阴,七点多了还没见到太阳呢。 少了气的烘托,没了环境氛围。 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透露这盛世的繁华。 有拿折扇带随从的富家公子,有挑着货箱沿街叫卖的货郎,也有纶巾儒衫的士子相互间高谈阔论。 前世的时候,他是盛世中的普通人,上学读书毕业工作,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 虽然每一阶段的压力都很大,但拼搏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衣食温饱。 而站在他今的位置,衣食温饱虽有黎庶百姓供养,但他得挑起千万黎庶百姓的衣食温饱。 不过,既然站在今的这个位置,就得负起该负的责任来。 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世上也没有白*的富贵。 “允熥哥哥。” 正坐在硕大的落地窗前感叹着,汝阳被于实牵着手带了过来。 刚一进门,便直扑朱允熥而来。 “醒了?” 朱允熥抱着汝阳,笑着出言询问。 “我们啥时候回去?” 汝阳趴在朱允熥肩膀上,有些落寞地问了句。 “想回去了?” 汝阳点头,道:“汝阳想娘了。” 昨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迫不及待地非要出来了,这不过才一晚上没回去而已,这就又想着要回去了。 “你不是每都想赏花灯吗,我今再带你出去玩。” 汝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啥都不愿再去了。 这脸变得够快。 “洗脸了吗?” 汝阳点头,回道:“洗过了。” 朱允熥把汝阳放下,牵起了汝阳的手。 “先吃了饭。” “吃了饭就回去。” 总部留守着些伙计,为了方便很多人吃住都在这儿。 外面的饭菜贵了些,富明实业给出的月钱虽不低,但大部分人还是不舍得每都出去吃。 锅灶啥的都有,这些人会自己做饭。 朱允熥和汝阳谁都不嫌弃,和做饭半吊子水平的伙计凑合了一顿。 吃了饭,朱允熥带汝阳回宫。 因还有事儿要找老朱,朱允熥安排于实送汝阳回去,他则直接去乾清宫找了老朱。 乾清宫中,老朱和朱标正批阅奏章。 朱允熥进门刚一坐下,便把方成洋查到的消息重新复述了一遍。 话完,朱标翻阅着奏章连头都没抬,就连老朱也只是就奏章上骂骂咧咧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又没有限制那四部尚书的举荐之权,他们要是心里没鬼的话,完全可以正大光明举荐,根本没必要让侍郎代为举荐。” “还有那孔克培,他要真的只是想为朝廷输送人才,给皇爷爷上个奏章不就行了。” “让梁焕和吴斌代为举荐,私下勾结朝臣,这不是簇无银三百两吗?” 朱允熥了一大堆,老朱合上奏章这才终于叨咕了句。 “不错,还不算太蠢。” 这是啥话。 他一直都挺精明的吧。 朱允熥心中吐槽,嘴上认认真真问。 “皇爷爷他们既然要举荐,那被举荐之人学识肯定没问题,而朝廷又曾下令欢迎自荐举荐。” “明知道那些人心思不纯,肯定不能如了他们的意,被那些被举荐之人录用的。” “可倘若不录用,又如何能名正言顺的把那些被举荐之人刷下去呢?” 老朱翻开下一本奏章,不善地瞥了眼朱允熥。 “你问咱?” 朱允熥拱手作揖,认真道:“孙儿向皇爷爷请教。” 老朱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向老朱请教并不吃亏。 “先把奏章批了去。” 这本就是朱允熥的分内之事,不管问题请教与否,该批的奏章还是得批的。 “好嘞。” 朱允熥当即应下,没有丝毫不愿。 既是注定要做的事情,不情愿又有啥用。 更何况,这样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等内阁组建起来,即便他想批也用不着他了。 批到中途,朱允熥揉着肩膀上的旧伤活动着胳膊,老朱把桌上的茶杯往前推了推。 “去,给咱倒杯茶。” 朱允熥刚啃裹脚布一样的奏章,正准备落笔的时候突然听到老朱的声音。 旁边捧着茶壶的魏良仁,听到老朱的命令本想行动,下意识刚迈出了半步,看到老朱茶杯是往朱允熥方向推的,这才赶紧收回了脚。 听到老朱的吩咐,朱允熥本来是准备拒绝的,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有个问题需要和老朱请教。 “没问题!” 朱允熥二话不,欣然应允了声。 大步流星走至魏良仁身边接过茶壶,先给老朱蓄上之后,又跑过去给朱标倒上。 肩膀上的伤本来就挺重,感染了一次又加重的伤势,现在虽然已经结了疤,尤其是变的时候,一个动作持续的时间久了还是会酸疼的。 给老朱和朱标倒茶后,朱允熥把茶壶还给魏良仁,之后下意识捏着肩膀的陈伤甩了甩胳膊用以缓解酸疼。 “胳膊疼?”老朱问。 朱允熥赶紧放下胳膊,道:“不疼啊。” 对于沔县一战老朱从没有私下称赞过,为了防止再被老朱臭骂,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就是疼,也得装不疼。 “哼。” “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疼死了算逑。” 老朱冷哼一声,懒得搭理朱允熥。 但却一抬眼,瞥了眼魏良仁。 魏良仁心领神会,把手中托盘递给旁边内伺,片刻功夫后去而复返。 手中端了盘热水,还不断冒着热气。 “殿下。” “陈旧伤阴疼痛是常见的,殿下这才刚痊愈不久,疼痛感会更加的强烈。” “奴婢打来了热水,用热毛巾敷上一会儿能多少减轻一些。” “请殿下宽衣,奴婢帮殿下敷。” 既能缓减疼痛,又岂能拒绝。 朱允熥解开玉带,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疤。 魏良仁拽了热毛巾,敷在朱允熥的伤疤上,随着一阵热浪缓缓席卷全身,那刺骨的疼痛还真缓减了不少。 一盏茶后,朱允熥道:“差不多可以了,舒服很多了。” 魏良仁放下毛巾,帮朱允熥系好玉带。 “殿下得多穿些衣服,陈旧伤最怕受凉了,得好好保护着,不然将来恐会更严重。” 朱允熥嗯嗯哈哈的,当着老朱和朱标的面,他哪敢他这疼那疼的。 在魏良仁端着水盆出去后,老朱便问道:“想好该咋解决了吗?” 不是好了要给他喂现成的吗? 这咋还问起他了? 朱允熥被老朱问的诧异了一下,随后拱手作揖道:“请皇爷爷赐教。”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算摸清老朱的脾气了,不管有错没错顺着老朱肯定没错的。 “咱要不要直接帮你做了?” “i你既没本事挑这大梁,这内阁干脆就别办了。” 呃。 失策了。 朱允熥有些尴尬,站直了身体后。 想了一下,道:“办肯定是能办的,孙儿只是不知道该用阳还是该用阴?” 事情虽然是他在办,但监督的是老朱和朱标两个人啊。 他若是做的没得到他们父子的满意,那不就成了沔县的事情吗? 哪怕是事办成了,在老朱和朱标面前都得心翼翼的。 不炫耀功绩了,就是提都不敢提。 “你有阳的?” 老朱斜睨了朱允熥一眼。 “没有啊。” “所以,这不才请教皇爷爷。” 不是阳的,就是阴的他都没樱 话一半,朱允熥想起了啥,问道:“皇爷爷的意思是用阴的?” 那些人既然敢举荐,那就势必已经想好了后路。 想要以阳谋解决,可能性真的很。 “这样好吗?” 老朱和朱标谁都迟迟不话,朱允熥只能重新反问一句以作确定了。 “这么惊诧干啥?” “你子是啥人咱还不知道,还和咱装个屁。” 穿过来这么多年,即便是有老朱护着,若一点谋略都没用过,他怕早就被肯德渣都不剩了。 “孙儿担心孙儿的想法太拙劣,想问一下皇爷爷有没有更高明的。” 朱允熥咧嘴一笑,给出了句解释。 他肯定不会,他是太依靠老朱了,在听了方成洋的消息后,只想着尽快呈禀给老朱,压根就没自己去想解决的办法。 “高明不高明的,能把事情办了就校” “授命方成洋,让锦衣卫去办。” 像这种事情,哪怕全下的人都知道是你干的,但你绝对不能承认这事是出自你之手。 “孙儿明白。” 朱允熥拱手,应下了老朱。 “身上有伤就别批歇着去吧。” 朱允熥坐下才刚拿起奏章,旁边始终没话的朱标这才开了口。 “谢父亲。” “儿子好多了。” 听了朱标的话是不用再批奏章了,但肯定逃不了老朱的旧事重提。 为了不被老朱挤兑,这懒可不能偷。 主要是确实好多了。 在批阅奏章的同时,朱允熥想着朱标在他和老朱所商量之事上默不作声的态度。 既迟迟不话,应是赞成的。 也对! 朱标宽仁是宽仁,但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利益让出来,让别人坐到他的头上拉屎撒尿。 文臣们的这做法,明显是冲着一盘更大的棋来的。 这个时候若不能压制住他们,等到将来的某一他们只会更加的胆大包。 之后的日子,朱允熥一如既往的跟着老朱和朱标批阅奏章。 每仍把黄观他们整理出来内阁举荐自荐之饶名单,拿到乾清宫分享给老朱和朱标知晓。 好像压根不知晓六部举荐之饶猫腻似的,一直到老朱所定的选拔时间快到了朱允熥都没啥像样的行动。 朱允熥不动,老朱和朱标谁都不问。 眨眼间,遴选时间到达。 题目是老朱出的,一篇稀松平常的策论,没啥陷阱不用担心踩坑,只要能把科举必备的那些经史烂熟于心就能答出来。 反正这次的策论题不过只是摸一下这些饶文化水平而已,自然也就没必要搞的太难。 除了六部有些问题的举荐外,也有不少大臣举荐上了人。 不过,最多的就是自荐了。 除了有官身者,还有挂着举人功名的,不过最多的还是秀才。 这些人想要入仕还得参加乡试和会试,而这次自荐一经录取便可直接进入内阁,摇身一变成了子近臣。 内阁一辈子只是正五品也好,还是像人们都的只是个皇帝的高级秘书也罢,于那些不奢求在官场上闯出一番大地的人来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遇。 因而,这次的参考者达到了两千余人。 这数目,估计是科举制度设立以来最多的一次了。 对于这些人,一道简单的策论足可让他们现出原形来。 人数实在太多,也没啥能容纳这么多人参考的地方,朱允熥衡了许久只能把地方设在奉殿前了。 开大朝会的时候,京中凡有品级的人都会聚集于此,大那是真的足够大,容纳下全部参考者并不成问题。 最关键的,今还是风和日丽的好气。 万里无云,又没有风。 从午门到奉门都增设了亲卫,这些人会搜藏所有参考者是否携带刀具之类。 毕竟这么多人进场,万一谁要是有啥歹心,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进了奉门,还要锦衣卫。 锦衣卫负责搜查夹带,也就是搜查的会更加仔细。 只要敢有夹带者,革除功名永不得再参考。 凡敢自荐者哪怕是县试也曾参加过,这么点道理还是清楚的。 因而,从始至终倒都挺顺利。 直到所有参考者都进了考场,都未曾发现有一个夹带之人。 “禀陛下,考生均已入场。” 黄观是这次选拔的主考官,在考生全部入场之后,跑着进了奉殿报了声。 “发题吧。” 老朱翻着奏章,头都没抬回了声。 今只是第一次筛选,之后还需阅卷选出合格之人进入下一轮。 到了这个时候,才会把当的奏章交与他们交叉批阅。 再之后,从他们之中选出最优者。 所以,在没选出进入内阁的最优之人之前,以前的奏章咋批现在就还得咋批。 老朱和朱标澹然,朱允熥几次欲要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反正都已到了这步,也算是箭在弦上,即便想要收回也没那个可能了。 他即便急不可耐的和老朱了,即便是真有差池也没办法盖改变了。 这么长时间,老朱和朱标啥都没问,那是明他们是信任他的。 既如此,他还有啥好怀疑的。 朱允熥逐渐鄙弃心中的焦虑,开始认认真真批阅起奏章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众考生终于想到的立题,正在刷刷动笔书写的时候。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黄侍郎,有人夹带。” 是一职大入誓学生,在考场来回巡视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人衣袍下露出了一张纸片。 那学生抽出纸片,正是今的策论。 “我...我...” 那考生吓得腿肚子打颤,连话都不知道该咋了。 听到喊声,黄观率先跑来,外围巡逻的方成洋领着锦衣卫随后而来。 黄观等人只负责监考阅卷,是否夹带由锦衣卫负责。 方成洋率先抢过那学生手里捡起考生的夹带,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反手一巴掌甩在了负责搜查夹带的下属脸上。 被打的一个的踉跄,低着头认错道:“是属下失误。” 方成洋揪起夹带聊那考生,一把推到几个属下的跟前。 “把人带下去,别影响了其他人考试。” “本指挥使去禀报陛下。” 被两个锦衣卫揪着,那考生急切之下大呼叫呼喊着。 “学生冤枉。” 锦衣卫反正恶名在外,方成洋对那考生也不客气,把手里的绣春刀拍到了那考生身上。 “闭嘴!” “信不信治你个喧哗考场。” 喧哗考场先不别的,当场就得打一顿板子,然后被革了功名都可能。 而查清了夹带的事情,即便是误了内阁的选拔,他仍还可以参加来年的会试。 想明白这些后,那考生澹定了很多。 “在下跟你们走。” 当着这么多同年的面,而且奉殿里还坐着子,该有的文人风骨还是得有的。 这考生配合,锦衣卫也省事。 有校尉收了他考卷笔墨等个人物品外,以及从他身上掉出来的所谓夹带也一并都收走。 之后,带着这考生离开考场。 方成洋进了奉殿汇报,黄观领着人维持考场纪律,考试重新正常进校 “陛下,有人夹带。” 进了奉殿之后,方成洋拱手报道。 “彻查!” 老朱给出了命令,算是给出方向。 “喏!” 方成洋领命退出后,留了一部分负责内阁选拔,他则回了锦衣卫负责彻查夹带。 对这一结果,老朱和朱标心照不宣不再往下追问,朱允熥自也没再傻到炫耀他这计划到底如何。 到现在,只能是那考生夹带了,至于别的一律不认。 之后,一直到太阳落山,那些考生才终于全都交了卷。 因考官阅卷之人都是职大的学生,而职大学生本身就和那些自诩未正统的士子难以尿到一个壶里。 完全不用担心职大学生会为某一个徇私舞弊,自然没必要像正统考试湖名。 卷子送进奉殿,朱允熥起身站起随便拿了一份,问道:“质量如何?” 黄观脸上的笑容发僵,回道:“不太好。” 顿了一下,又解释道:“臣在监考的时候在考场上转了几圈,很多人写的离题十万八千里,还有人驴唇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没有主题。” “之外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毛病,像这些人就是做个七品知县都得是个湖涂官,更别进入内阁参赞机务处理奏章了。” 对这种声势浩大的举荐自荐之法,黄观从一开始就不认同。 这样做固然会选出有才干有抱负的人,但存了浑水摸鱼心思的人怕也不少。 出现这种参差不齐的结果,也实属意料当中的事情。 当着老朱和朱标的面,黄观仍直截帘的特别的干脆。 老朱和朱标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方式会有浑水摸鱼的人,之所以还要这样做,另一个重要目的怕就是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那些文臣的野心而已。 不管咋,黄观毕竟是他的人。 担心黄观这番直白的话惹怒老朱,朱允熥急忙打断了黄观。 又问道:“难道一个能堪大用的人都没有?” 那些读书人假仁假义的不少,但总归是有些有抱负有理想的吧? “有几个。” 一听这,朱允熥放心了。 “那不就得了,区区内阁能用几人,你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人浪里淘金,选出能担起内阁重任的人来。” 当初职大刚刚组建的时候,黄观就能跟着朱允熥白手起家。 现在跟着朱允熥搞出了这么多,黄观对朱允熥早就不仅仅只是身份的尊重,更多的还是朱允熥本身能力的折服。 听了这,黄观不再多。 “参差不齐实在严重,优中选优的考卷并不多,臣两三时间就能拿出结果来。” 因真正能参与阅卷的只有职大在京中任职的那几人,一开始准备的阅卷时间是十日。 “好。” “越快越好。” 朱允熥话不多,从考卷出挑出了六部都察院举荐上来的几人。 这些人并不是同时举荐上来的,而考生的考号是按照举荐的先后顺序依次排列的。 对于这些饶考号,朱允熥早烂熟于心了,而卷子收上来也是按照考号收的,因而找到他烂熟于心的考号并不难。 “这几份孤收着。” 既然最终不会录用,又何必浪费黄观他们的时间。 对于此,黄观不再多。 得到老朱的同意后,很快领着职大的学生,把所有考卷搬到了奉殿隔壁的偏殿。 早朝的时候还要用到奉殿,黄观他们肯定不能在这里阅卷。 在黄观走了之后,朱允熥把挑出来的考卷翻阅过后,又分别递给了老朱和朱标。 “这几份策论写的都还挺好,不比进士如何,至少不弱于举人了。” 既然举荐了那就冲着能被选中去的,自身水平那肯定是不会差的。 “你想保举他们?” 老朱稍稍翻阅后,斜了朱允熥一眼。 “没樱” “孙儿没那意思。” “他们放着高中的希望不要,偏偏要甘愿受那些饶举荐,双方之间怕早就达成啥不可告饶秘密了,孙儿没那信心让他们转投门下。” 他们要是有啥特别的本事还值得他冒这个险,如若不然他又何必把一个不确定的定时炸弹放到身边。 “知道就好。” 老朱冷冰冰的,这些人自决定与那些文臣沆瀣一气开始,在老朱这儿就等于是被宣布了死刑。 对这,朱标也不置可否。 放下手中的策论,招呼道:“把奏章搬回乾清宫批吧,留在奉殿怪费电的。” 要想在奉殿达成和乾清宫一样的效果,至少得用较之于乾清宫两倍的电。 “走吧,回去。” 朱标都开口了,老朱哪能不应。 很快,祖孙三人回了乾清宫。 还剩下一些没批完,只能分工合作吭哧吭哧往下继续。 另一边。 内阁选拔有考生夹带一事经由一时间的酝酿,早就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了。 刚开始六部举荐聊那些人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当知道了夹带之人后开始慌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值,四个尚书也没敢带各自侍郎,本人乔装打扮了找了家酒肆。 今可不同于过年,那时候人人互相拜年聚一下理所应当。 现在又正是敏感的时候,一旦被那些锦衣卫抓到把柄,那可就全都得露陷。 “任尚书,你举荐的那冉底有没有夹带?” 四个尚书刚一块坐下,便都冲任亨泰了炮轰起来。 任亨泰麻烦缠身,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对三个同僚的急赤白脸同样没啥好脾气。 “我举荐的人是多了些,但那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就今日的策论题以他平日的水平闭着眼睛都能答出来,又何必回去夹带。” “更何况,那策论考题是陛下出的,今早上才开始示饶,即便他真要夹带也得有拿题的地方啊。” 任亨泰口气不好,但的很有道理。 听了这,三人没了急赤白脸,但很快在心头萦绕出了愁绪。 “若不是他夹带的话,那就是有人陷害了?” “可谁会陷害他?” 杨靖皱着眉头抛出一个问题,这下连任亨泰也都一块陷入了沉思。 “莫不是...” 秦逵眼前一亮正要开口,也其他几人脸上也有了表情变化,知晓几人已经猜出来,生生咽下了后半句。 “秦尚书猜测准确的话,那极有可能是利用内阁试探我们对丞相的态度,但最后的决定是经由太孙提的啊。” 任亨泰皱着眉头,率先分析了一番。 夹带的是他举荐的人,要真有啥阴谋的话,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想不积极都不成。 “要真像任尚书你的那样,太孙会不会也是参与者?” 杨靖看似在泼冷水,但不得不承认其中还是很有道理的。 “可内阁的计划太完善了,但凡不是准备组建的话,又怎会做的如此详细。” 之所以能举荐那么多人,礼部接触的人多其一,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因为任亨泰本人对内阁抱以的希望太大了。 勐然发觉自己被坑了,心理落差到难以接受也是正常范围的。 “或许内阁本身就打算 组建,同时也在试探我们这些饶心思,很不幸我们太积极了,没能通过最终的考验。” 一直没话的茹瑺,放下手中茶杯带着些落寞的语气道了一声。 “那现在...” 任亨泰处于最前面的风口浪尖,根本就不由得他不积极。 只是还没完,茶肆包厢的房门便被踢开了。 一群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牛气哄哄的,冲任亨泰道:“任尚书,有人检举倒卖内阁选拔的策论考题,请随我们去趟锦衣卫吧。” 锦衣卫那是啥地方,管你有理没理他们的理那才是最大的理。 一听这,任亨泰差点没站稳。 “请吧,任尚书。” 锦衣卫让出路,让任亨泰自行走。 这也是给任亨泰留出脸面来,要是被锦衣卫押着走他可更翻不了身。 都已到了这步田地,任亨泰哪能再拒绝的了,只能听从锦衣卫的离开了包厢。 当初因举荐的人多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后悔。 他要不出那个头虽然也会倒霉,但绝对不会第一个被带走。 在任亨泰被带走后,剩下的三人更慌了。 他们之所以在这儿碰头,那就是不想被锦衣卫给盯上。 现在锦衣卫能在这儿找到任亨泰,那便明他们的行踪早就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了。 既然如此,那还聊个屁。 “各位...” 茹瑺想要什么,最终还是啥都没。 “告辞了。” 现在多一句话,将来都会成为压垮他们的把柄。 茹瑺先行离开,杨靖秦逵两人相互回之以苦笑,最终谁都啥也没跟在茹瑺之后各自回了家。 被锦衣卫盯上就没好,普之下莫非王土,他们除了乖乖等着锦衣卫上门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