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二十七章，人性

    迎上了林铮困惑的眼神，老道面带笑容地说道：“就是这字面上的意思，‘人’，便是人性的一种集合性的概念，不单单指向人族，而是泛指所有具备灵性的生命。人族这个名词，在你们那边不知道是如何解释，但是在这个世界，人族这名字，是具有其象征意义的！因为被女娲所创造出来的这种种族，他们具有最为纯粹的万物灵性，万千生灵，从未有过灵性成长似人族这般优秀的，所以，女娲最终赋予了他们‘人族’的种族名称。”

    听完老道这么一般说明，林铮脸上不由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既然老道和原始都存在着天与地的某些特性，那么老君这个“人”，肯定也存在“人”这方面的显著特征。

    说到人，必然要提到的，便是人性，在骂一个人丧心病狂的时候，往往会同时说这家伙没人性，从这些世俗的东西里面便可以提炼出来，“人性”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作为一个“人”所必须的东西。

    想到这儿，林铮便有些诧异地朝老道望去，“我怎么分析都觉得，老君那风格，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和‘人’这个搭不上什么边啊！”和“人”这个比起来，林铮倒是觉得，老君更像是“天”，虽然他并不像原始那般高傲而目空一切，但是他那超然于世外的态度，毫无疑问的，就是“天”，而且是更大的“天道”。

    老道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笑容显得并不是那么的由衷了，随即还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以前追逐着虚无缥缈的天道，所以并没有去注意这种事情，大哥偏帮原始，那就让他帮好了，我自己一个人一样能行！”

    “老师……”看到老道的神情有些萧瑟，戮仙便不由心疼地唤了一声。

    听到戮仙的呼唤，老道这就恢复了笑意，轻轻摇头道：“不用担心，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儿了，老师我早已看淡了那一切，就是有时候想想，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你们这些孩子。”

    “老师没有对不起我们！”戮仙神色认真地说道，“正是因为有老师您，才有现在的我们，就算是那叛出我碧游宫的货色，也绝对说不出老师您的半点不是！”

    对于戮仙的宽慰，老道也只是笑了笑，毕竟，他已经是真的看淡了那一切，不然他堂堂一个圣人，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和年轻人们一块玩冲浪了。

    不知不觉地将目光望向了虚空之后，老道便轻轻地叹了口气，“从人魂之中脱胎而出，大哥本该是我们三人之中人性光辉最为闪耀的一个，而事实上，在最早的那还生活在一块的岁月中，大哥的确将我和原始照顾得无微不至，很奇怪，那时候明明修炼时间更长的，是我和原始，但是我们的道行，却始终远远落后于总是耗费时间照顾我们的大哥。”

    听着老道的话，众人脑海中不由勾勒起了他们兄弟三人曾经生活在一块的画面，两个脾气几乎截然相反，只知道埋头修炼的弟弟，有时候甚至还会因为修炼上的问题而吵得面红脖子粗的。这时候，满脸笑容的大哥便会马上跑过来居中调停，哄小孩一样将两个弟弟的争吵调停，而方法说不定就是做一桌酒菜，联系到老君那高超的炼丹技术，林铮甚至觉得这种可能性相当的高！事实证明，炼丹技术不错的人，厨艺往往非常出色，毕竟炼丹需要对材料的把控极为严格精准，以这种把控能力用来下厨，就算是初入厨房，也能做出来一桌令人满意的菜肴。

    林铮只是想一下，巽倒是直接问出来了！听罢，老道哈哈一笑后便点头道：“你们还真猜对了，那会儿大哥就非常热衷于烹调各种食物，从天丹中领悟到的炼丹术，最早就是想着可以用来烹调美食的，结果后来才意外发现，丹道竟然是一条高深莫测的修炼大道。”

    听罢，林铮几个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顿时间，老君的形象，在他们的脑海之中，也变得鲜活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五哥一家子的影响，林铮他们下意识地觉得，喜欢厨艺的人，都挺让人感到亲切的。

    可惜笑完之后，老道的神色便随之暗淡了下来，“可惜了，那样的日子早已过去，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当时那座仙山。”

    老道话音一落，林铮他们才从自己所勾勒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回想了一下这个世界关于老君的种种，林铮这就露出了诧异之色，“老爷子，您是想说，老君的修炼出了问题？”

    老道抬眼朝林铮一看，“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所了解的老君，和您刚才所说的老君，差别实在太大了！”林铮眉头微皱地说道，“人的性格会变，这点我并不反对，但是老君这变化着实有点儿离谱，一个热衷于照顾兄弟研究美食的好兄长，一下变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修炼机器，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除了修炼上出了毛病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第二种可能的，毕竟，老君可是圣人，圣人心性坚定，轻易不可能被撼动心神，就算有转变，也该是平缓地变化，像是您和永琳，而不应该是老君那般，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听林铮说完，老道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世事无常，再如何难以置信的事情，没有得到彻底的求证之前，我们便无法对之做出准确的判断。”

    林铮点了点头，这个却是，虽然极端了一点儿，但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只是相当小而已，当然，林铮自己还是更偏向于自己的猜测。略微迟疑了一番之后，这就说道：“假如说，我是说假如的，如果老君真的是因为修炼出现了问题，那您老人家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

    闻言，老道的神色的便认真了起来，眼中甚至流露出了几许精光，“三尸神！”

    “三尸神？！”

    “对！”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老道用力地点了点头，“斩三尸之法，其实就是他所创造出来的，为了完善此法，还特意向鸿钧老师请教过，后来此法便由老师之口传给了我们，再传遍了诸天。”

    老道话音刚落，巽便惊奇地说道：“既然老君都是创造者了，那怎么还能出问题的？”

    “傻瓜！”林铮神色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创造秘法，可不比你在布置阵法，弄错了还能修改一下，很多的秘法的成功，可都是靠无数先人的尸体堆就起来的，艾莉西娅不就说过？巫妖的仪式，便是无数亡灵法师以生命为代价而创造并改良出来的，而斩三尸之法，这可是能够成就混元大道的秘术，在其研究的过程所需面对的风险，可要比巫妖的仪式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的，老君作为其创造者，才是最容易会出问题的那一个人！”

    “就是这个道理啊！”老道颇为感慨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们都只知道为了这种强大的秘术而感到惊喜，全然没有考虑过要创造出这等秘术所要承担的巨大风险，理所当然地便将这等秘术化为己用。”说着，老道便叹了口气，“回头仔细想想，大哥性情的转变，也正是在他向老师请教了斩三尸之法之后，如果不是因为大哥性情的转变，我和原始恐怕就是想分开创教，也会被大哥所拦下。”

    听着老道这话一说，基本上已经可以实锤了，老君的变化，就是因为修炼的问题！了然之后，林铮便不由得龇牙咧嘴了起来，这个问题可是相当的严峻啊！老君是圣人，可就因为是圣人，所以问题才麻烦啊！天道之下，最厉害也就只是圣人，虽然有惜若和小雅这两个超规格的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走的路都不一样，这要怎么把老君给掰回去的？再说了，这都多少年头了，没准老君自己摆平了修炼上的问题，但是性格也因为多年的影响而固定了下来，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还是相当高一种呢，毕竟老君不仅是圣人，还是炼丹术天花板啊！

    看着林铮纠结的模样，老道不由得感到心里一暖，他知道，在林铮心里面，老君那个圣人的身份，只排在了第二位，排在第一的，是自己的兄长这个身份。想到这儿，老道脸上便露出了几许笑意，明明只是一个八转的臭小子，却闲着没事儿cao圣人的心！

    “您老人家笑什么呢？”

    老道笑而不答，微微摇头后，便对林铮说道：“不管真相如何，为了大灵脉考虑，你还是得过去兜率宫一趟。”说着，老道便拿出来他的青萍剑，并将它递给了林铮，“这个你拿去，兜率宫的几个小鬼还听难缠的，有了青萍剑，量他们也不敢找你麻烦，另外……”

    “还有什么事儿？用不着和我客气的，有就尽管说！”

    看着林铮拍起胸脯，老道便哑然笑道：“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你只需要在见到大哥的时候，将青萍剑拿出来就好了。”说着老道眼中便精光熠动了起来，“如果能让他拿起青萍剑，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