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二三，木头人
“长生，我长你妹啊！” 钟天趁着巨脸愣神，一套组合拳又砸了过去，口吐芬芳。 “眼前摆着的这一堆活死人，你跟我说这叫长生，你以为我姓范，很伟大吗？” 钟天收起了拳头。 “不，你是特殊的！”巨脸已回到空中，沉默片刻，看不出喜怒。 “那也不行，就劳资一个活人，不能养鱼，不能顽梗，不能勾栏听曲，最重要的是，还不能时不时的被大宝剑劈上一次，长生有个毛用啊。” 钟天双手叉腰，朝着天空怒斥。 巨脸呆滞，他不明白钟天所谓的养鱼，顽梗所指为何，尤其是那什么大宝剑，竟然还有人喜欢被宝剑劈的？ 可是，从钟天的态度，他能看出，钟天这是拒绝了他。 “那你就去死吧！” 冷漠无情的声音回荡，恐怖无比的杀意充斥了这方天地，天空中凭空出现一只巨手，朝着钟天拍了下去。 蝼蚁与人之间的差距，钟天此刻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如那巨人脚下的一只蚂蚁。 可是，眼看着这只巨大的手掌离自己越来越近，钟天并没有恐惧，没有颤抖，反而全身热血澎湃，斗志燃烧起来。 “来吧，狗娘贼，哥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战斗之中。” 他拔出黑刀，朝着那巨大手掌劈了过去。 ...... “哈哈哈哈！” 捉刀司深处，老猿捧腹的笑声穿透了房顶。 “吕老头终于挨揍了。” 堂下，袁小空与另一名金刀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咳，咳。” 许是发现了二人怪异的表情，老猿咳嗽两声，沉声道：“怎么？老头子我如今老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年轻时的感觉了？” 二人沉默，虽然知道老猿并不是真的动怒，可是这样的问话，二人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杨守义带着吏员走了进来。 竟然真是袁公。 吏员内心咯噔一声，随即跪了下去。 “卑职参见袁公。” “起来吧！” 老猿收起佯怒之色，见到这吏员，又想到了之前通过小镜看到的一幕，嘴角含笑，竟又乐呵起来。 吏员起身，恭谨站立。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 “卑职不知，还请袁公示下。” “知道什么是莫须有吗？” 老猿心情大好，竟然升起了戏谑的恶趣味来。 “卑职明白。” 吏员面色一片苍白，胸口如遭雷击，他心如死灰，没有一点反抗的念头，因为老猿会对他说。 “反抗无效，莫须有这顶帽子会跑到你的九族头上。” 吏员茫然片刻后，恭敬说道：“但凭袁公处置。” “这份心性倒是不错，放在塔楼里倒是可惜了。” 对于吏员的表现，老猿有了几分赞许。 杀倒是不必，不过关还是得关一关的......老猿思索着可能会出现的小麻烦，不可捉摸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抓你来，的确是些莫须有的事情，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 听到这里，吏员算是缓过一口气来，苍白的脸上刹那之间竟显现了血色，他没有说话，态度更加恭谨。 “塔楼那点破事干着也是无趣，不如到我捉刀司监牢中度度假，散散心，你看可好？” 老猿和蔼可亲，嘴角含笑。 “但凭袁公处置。” “那行！守义，咱牢里天字一号房还空着吗？就给他安排在那吧！” 天字一号房？吏员内心又咯噔一声，去了那里即使不死，可也是个牢底坐穿的命啊......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间，老猿的声音又传进了他耳朵里。 “对了，小朋友，你可成家？家中亲人可还在？” “回袁公，卑职尚未成家，双亲已故多年。”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啊......比老头子我幸福多了嘛，老头子还得管着一部族饭桶的口粮。 “守义啊，这位小朋友可是受了咱的委屈，在牢里你可得好吃好喝供着，只要是他的正常诉求，咱都得给人家满足了。即使是这位小朋友耐不住寂寞，想成家了，你去教坊司绑也得给他绑一个送去。” ...... 什么？......巨大的惊喜瞬间将这单身狗吏员淹没，随后他感恩戴德地叩拜下去。 “多谢袁公大恩，卑职没齿难忘。” ...... “可恶的小子！” 塔楼顶楼。一个发丝灰白，留着山羊胡，作儒士打扮的老头身影渐渐消散。 这时，钟天恢复了意识，他睁开双目，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一道残影 “咦，怎么有个眼角淤青的老人家在这里。” 钟天疑惑，可定睛一看，大厅内却还是和之前一样，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许是眼花了吧！” 他仍旧坐在蒲团上。 环顾四周后，他此时也明白过来，之前应该是中了幻术，那数十年的经历，包括天空中出现的巨脸，统统都是幻象。 “呼！” 他吐出一口恶气。 “是哪个不当人子的东西作弄我，别让小爷给抓到，不然小爷定要让你与那流氓棍玩耍个够。”钟天心中暗骂。 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经历，他究竟获得了多大的好处。 又在心中骂了几句之后，钟天起身下了楼去。 一楼大厅，钟天双脚刚刚踏上地板，封万里就睁开了双目，冷冷地盯着他，眼中充满杀气，可是想着之前杨守义所说，他却也没有出手为难。 这是什么眼神？我和你媳妇又不熟。钟天疑惑，随后，他偏了偏头，余光中瞥见了问心楼那张牌匾，顿时反应过来。 不过这也难怪，此时对于钟天来说，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一时之间，疏忽过去倒也正常。 哥，我可是通过第四关检验了啊，我可是爱百姓，爱众生的，我是一个好人......钟天庆幸着。 可是下一刻，他的脊背上，冷汗嗖的一下就窜了出来，身躯微微颤抖，竟然有了向软脚虾转变的趋势。 完了，完了，要死了，我这样的窃国大贼，脑袋要变成夜壶了，我该怎么办？ 钟天心中焦急，他不知地上那人深浅，不敢妄动。 咦！他怎么不来抓我？要不我动一动试试看，他有何反应？钟天奇怪地想着。 一二三，木头人......然后他真就转身朝着门边踏出了一步。 接着钟天回头，发现那人仍旧是冷冷地盯着他，没有别的过激反应。 一二三，木头人......他又向前动了一步，还是如此。 一二三四五六......钟天一溜烟跑出了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