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那架客机离地面越来越近，巨大的机翼扫过我们的头顶，向着机场跑道滑去。

    滞留在机场的人群争先恐后，都想第一个挤上飞机。我却发现个致命的问题，那架等待降落的飞机连起落架都没有放下。不出所料，那架客机尽然没有减速撞在跑道上，发出哐的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跑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金属刺耳的摩擦声响彻天空。所有激动的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在原地，就像一根根立柱。飞机滑过很长一段距离，期间发生了两次爆炸，火焰冲天，直到第三次爆炸，摩擦声才渐小下来。我额头流下一滴汗，猛然意识到，那架飞机坠毁了。

    短短几秒，我周围的人体验到了从极乐到极悲的感受。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完了，完了，他们把病毒带来了。”我身旁，王勇喃喃自语说。

    某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开始哭了起来，接着悲伤笼罩了此处。

    消防车开了过去，但那边又发生了几次爆炸，火焰产生的热浪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我不像其它人，没有离开城市的意愿，却有那么一点庆幸——好在我的故友王勇不在那架飞机上。这样的庆幸伴随了我整个逃亡的过程，奇怪的是，我尽然没有产生更多的罪恶感。

    自从飞机坠落事件发生后，城市机场再也没有飞机停落，航空公司宣布所有航班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军事援助。我和王勇还有许多人被困在了机场，政府为了不使E病毒扩散，所有人都无条件地被隔离在这里。

    两天后，军队到达，将机场包围了起来，就像我在学校大礼堂那样。

    第五天，装甲车也开来了。那时，我和王勇正和一群人聚集在电视下看着报道。机场里就有电视，挂在大厅里，本来是放广告用的，现在被我们当做用来了解外界的媒介。

    “历时昨日二十四时截止，亚欧各国未完全统计，E病毒感染人数已达近亿。”

    “科学家把E病毒患者身上发现不明生物体，经过研究发现，该生物不在人类发现的已知生物的范围之内。更多报道会在今后实时传达给大家。”

    “俄罗斯车里雅宾斯克地区近日遭遇不明陨石袭击，死亡六人，受伤近千人。科学家于昨日发现陨石上也带有类似在亚欧大陆泛滥的E病毒。具体内容请看稍后播出的专题报道。”

    “国际医疗组织呼吁大家不要靠近E病毒患者，并在此强调病毒不会通过空气传播，请民众做好普通防护措施，不要恐慌。”

    “E病毒所诞生的不明生物体附有极强的攻击性，有人称他们为鬼蛇，所以……嘶嘶嘶嘶……”

    我们看得正认真的时候，电视里变成了一片雪花。

    机场大厅一片哗然。

    刚才在电视上转播俄罗斯降落陨石画面的时候，我留意到摄像师拍摄到天空中，有不明飞行物的迹象，虽然不是很明显，而且新闻里也没有提到，但我相信观众都看到了。

    城际电视的信号被掐断了，手机信号也是，全部改成了军用。几天来我感受到了nongnong的军事氛围，好像一场战争随时都会降临一样。

    人群中也流传着各种猜测。提的最多的是生化武器阴谋论。他们想表达的是某些霸权主义大国为了自己的利益，用先进的生化武器在其它国家制造生化危机，然后从中获得利益。

    他们有自己的根据，因为E病毒爆发的根源是在欧洲，进而传到了亚洲境内，尽管在美洲和南半球一些地区也存在E病毒感染病例，但不至于会对社会稳定造成影响。

    还有一种说法是世界末日论。他们最早传言于网络，而且传了好几年了。自从2012过去后，人们对世界末日的热情不减反升，尤其是在E病毒初露头角的那几年。但由于官方和媒体的疏忽，E病毒并没有得到人们的重视，直到兵临城下，世界末日论才再次被提起。

    另外少数认为，E被病毒和不明生物体的出现是天神对人类的惩罚。这些理论多存在与灾难后兴起的一些邪教组织中。那些邪教组织利用人们对神秘事物的好奇和恐慌的心里，趁虚而入，找到了一批信徒。有些邪教甚至和政府叫上了板。

    而我就好像满脑子浆糊一样，无论大家怎说，我都无动于衷，如同一个稻草人。对我来说，现在最终要的不是病毒的起源，或者某某邪恶的阴谋，而是我们还能活多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