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是位先知？”我进一步问。

    雨衣人笑了声，抬起一只手干净洁白的手，说：“圣子并非先知，我未用神力拯救可怜的子民，我做不到，只有天神才可以办到，它才是救世主。”

    “那么天使？”我又问。

    雨衣人顿了顿，然后放下手回答我道：“你是个聪明人，罗先生。我只能告诉你，黑暗降临那天，一些天使们被蛊惑，被驱使，它们跪倒在欲望之下，已经腐化堕落变得丑陋不堪。它们不再是天使！更不是救世主！它们是天神的叛徒！是厉鬼的朋友！是人类的天敌！”

    “我见过你！”我打断他的话道，“就在安吉尔的庇护所！在山上！在大坝上！你站在那里，又突然消失！你若是圣子，又为何在危难之时见人不救！”

    雨衣人背着双手转过身笑了笑：“罗先生，圣子是公平的，他不会对子民见死不救。要么你的心灵已被邪力所侵染；要么你看到的那个‘圣子’是厉鬼的伪装。”

    在这个二选一的问题中，我绝对不相信自己心存半点不善。我多次为了同伴们冒险，甚至放弃了去安吉尔的机会，从直升机跳了下来，只为能与大家同甘共苦。我可以为同伴付出一切，因为他们就是我的一切。

    除非，我认错了人，蔡卓并不是我要找的出现在水库的“雨衣人”？

    “年轻人，让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理吧。”

    雨衣人抬起手，撩起兜帽褪了下来。我首先看到一头雪白的银发，可当回过头时，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年轻而标致的面庞。他的脸和他的手一样白，每个细节都流露着高贵的气息。

    有些震惊他会让我看到他的容貌，我坐在轮椅上有点儿局促，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真正的“圣子”。

    “厉鬼出没之日，天使将会降临，战争如期而至，乌头草盛开之夜，天神必胜。”

    他把脸凑到我面前，我闻到一阵淡淡的迷迭香。他的话让我深思，他的相貌让我着迷。我呆呆地坐在轮椅上，仿佛中了魔咒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望着他重新戴上兜帽，最后在黑暗中消失。那边没有门，只有一座摆钟和两座神像。

    背后，教徒们还在颂扬天神，歌声此起彼伏。

    …………

    等我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尽然奇迹般地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我撇过头望了眼床头的电子钟，上面还是凌晨三点。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记得自己从房间走出去的时间也是三点，为何现在还是三点？难道我刚才所遇到的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吗？

    我从床坐起，抬了抬屁股，果然还是现实，自己不能走路已成为铁定的事实了。于是，我叹了口气冷笑一番拉过轮椅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摇着轮椅准备出门，手刚摸上冰凉的门把手又退了回来。

    树立在深山老林的古堡、夜晚的雷暴、突然出现的直升机、董和平、三胞胎军人、斗鸡眼、和蔼的博士、暗峰基地……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进入到暗峰基地后就开始考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的不要胡思乱想。

    可能我经历的水库的事情，尤其是陈海山的背叛后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暗峰基地是不是如我想象的那么安全可靠？我该不该相信他们？

    咚咚咚……

    房门从外面被叩响，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望见自己的手正在门把上放着。

    咚咚咚……

    门又敲被响，接着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罗浩！是我，怎么不开门，是不是又再玩弄自己的大鸟了？”

    是王勇！

    我激动地打开门，看到王勇正站在门口，断掉的右手缠着绷带，用两块木板固定住，左手正抓着他心爱的笔记本。我看他气色不错，手术应该很成功。

    “贺龙呢？”我问他。

    “应该还在手术吧。”王勇说。

    我关上门同王勇走在走廊上，往卞木博士的房间去。

    “对了，罗浩，昨天你有没有告诉博士你不能走路的事情啊？”王勇问我。

    “说了，他说是小脑损伤，只有重新练习走路才能让我再次站起来。”

    “罗浩！你也有今天呐！啊哈哈哈！”王勇故意假笑了三声。

    我翻了翻白眼道：“得意个屁劲儿。”

    我们到卞木博士的房间，看到博士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案桌前一边望着电脑一边书写着。

    王勇礼貌地敲响房门，卞木看到我们后热情地邀请了我和王勇，还给我们沏了茶，关切地询问我们的身体状况。

    王勇说，他的胳膊被折断是天注定的事，还说会在康复前练习用左手写字。他摊开笔记本，给我们看他练习了一晚上的成果，本子上我只看到几个不像样的线条，根本不是个方块字的样子。

    “切，我还在练习呢。”王勇不屑地说。

    “哦，提到练习，小罗啊，我昨晚问孙副官要了一套设备。”博士带我来到里屋，然后指着一个类似单杠的玩意儿对我说，“以后你就在这里练习，通过这套设备让你恢复行走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