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道
张大福的脸庞已经被自己吞吐的烟雾缭绕，他继续回忆道：自从那天以后，村里便开始弥漫着一股压抑恐惧的气氛，大家都被那些虫子吓到了，虽然我嘱咐大家不用去传播虫子伤人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就像是空气中的柳絮一样，传到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经过我多次给大伙们宽心，渐渐地，大家的心情稍微平静了，生活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有时候突然看到一些怪虫子还是会害怕，就当大家要忘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村里又出事了。 九土急忙问：“怪虫又出来作乱了吗？” 张大福正要回答，突然屋外有人呼叫：“村长！村长！开门!” 九土和张大福都是一惊，张大福更是急忙站起来就往院里走，九土也站起身来紧随其后，两人刚走到院中，看到一人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院门，刚打开门，就冲进俩一个年轻后生，还没说话，开门之人先一脚踹了过去，年轻后生急忙躲避，那开门之人大骂：“混蛋！大半夜的砸老子家的门，你活得不耐烦了吗？”那年轻后生急忙说：“我找村长有要紧的事情！”这时张大福走了过去，大喝一声：“畜生！还不给我滚回房里去。” 那个开门的人被张大福这么一吼，才不甘心的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经过九土和尚的时候，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九土看到这个人面目可憎，蓬头垢面，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人瞪了九土一眼，嘴里念叨着：“叫个秃驴来顶个屁用。”然后进了屋子。 张大福看着他走了，才对来人说：“出什么事了？又有虫子作怪吗？” 来人擦了擦汗说道：“村长爷，我们村子有救了，犇娃请来了一个道长，说是可以解除村里的灾祸！” “哦？道长何在？”张大福问。 “刚进村，大伙喊我先来给您报信！”来人说道。 张大福急忙说：“快带我去！”又对九土和尚说：“法师不介意的话，可随老朽一同前往。” 九土点了点头，于是三个人出了院门朝村口走去，在路上九土在知道，原来村长几天前派出去一个村里的后生名叫犇娃，让他去请一位得道的高僧或者道长回村里除掉这些可怕的虫子，所以今天当九土进村的时候，大家以为他是犇娃从外面请回来的法师，没想到刚到晚上，犇娃真的回来了，还请到了一位道长。 张大福和九土还没走到村口，就看到大家簇拥着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借着月光，看到这人身穿道袍，手握拂尘，白须飘摆，就像是神仙下凡般，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敬仰，九土心想：真是一位相貌不凡的道长。 只见一个长得结结实实的少年冲到张大福面前，咧着嘴一边笑一边说：“村长爷！我请到高人了，咱们村子有救啦！” 九土心想这个少年想必就是出去寻找高人的犇娃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灰头土脸，这几天在外面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真是一个勇敢实在的后生。 张大福伸出手摸了摸犇娃的脑袋，说道：“好孩子，好孩子，一定累坏了吧，快先回家睡一觉！” 犇娃使劲摇了摇头说：“我不困！” 张大福刚要再说话，只听道长已经走到近前说道：“无量天尊！尊位可是村长？” 张大福急忙说道：“老朽正是，老神仙！我们村子。。” 那道长伸手扶住张大福的双臂，说道：“施主莫要心急，犇娃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于我，贫道此次前来，定会使出毕生所学，替贵村消除灾患。” 张大福激动的眼泪流出，问道：“敢问老神仙道号？” 道长轻捻白须，说道：“贫道华山无苍子。” 老道无苍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向村长家走去，九土从人们的脸上看到了兴奋与喜悦，村民们似乎都盼来了救世主一样，大家都跟随者无苍子。 九土看到这种情形，也不好再去村长家打扰，于是叫住一个老妇问道：“施主，请问。。” 老妇回头看见是九土和尚，说道：“是你呀，小和尚，你也看到了，我们村长已经拖人找到了高人，你这么年轻，还是不要勉强掺合此事了。”九土苦笑不得，正要解释，那妇人左右看了看，对九土说：“小和尚，我们村子离这事可邪乎着呢，让你不管也是为了你好。” 九土也不想在解释，说道：“多谢施主关心，小僧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道贵村有没有寺庙？” 老妇说：“很早以前倒是有一座小庙，可是已经荒废很久了，你问这干什么。” 九土道：“小僧既不能为贵村出力，还是想到庙里祈福，求佛祖保佑全村人平安。” 老妇说：“小和尚你心地倒是善良，寺庙就在村那头，走去不到十里地就能看见了。“ 九土谢过了老妇，便转身离开，没走出几步听到老妇还在嘱咐他：“小和尚，可要小心虫子啊！” 九土苦手持法杖苦笑着朝寺庙走去，心想：既然已经请到了高人，我也不好再打扰村长，还是自己走人，去寺庙里借宿一晚罢。 九土没走多久，就看到荒地里有一座残破的小庙，四周被草丛树木包围，九土走进庙里，四处看了看，叹了一口气，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包袱里还有干粮，九土拿出一块已经硬邦邦的馒头，吃了起来，他走的实在太累了，所以肚子早就饿了，两三口就把馒头咽下肚子里，然后拿起葫芦喝了两口水，这才静下心来，开始打坐。 九土坐在破庙里，闭着眼睛打坐，可是心里总是被白天那个卖茶的老妪还有张大福所讲的事情所扰乱，到底这个村里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奇怪的事情，这些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都过去了三年，村里的人们才开始寻找高人来村里消灾解难？到底后来村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多人都离开了村子，可是其他地方却没有出现这些怪虫？九土心里一直不能平静，他不光是为这些奇怪的事情所烦恼，在他心里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好像在告诉他：这就是你修行的道路，这就是佛祖对你的考验，这是考验你十五年来修炼结果的时候，你应该去使用你的能力，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替世人消除灾难，普度众生。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却在提醒他：你万万不可使用你那可怕的力量，难道忘了十五年前你所造成的罪孽吗？难道你还想再次犯下滔天罪行吗？ 九土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他拉开衣袖，透过窗外淡淡的月光，看到手臂上那个跟随了他十五年的记号，那犹如蛟龙，又如枯枝般缠绕在他的手臂上的黑色印记。 九土抬起头，透过没有屋顶的寺庙看着星空，心里想，要是自己的师傅这个时候在身边，他会怎么教导自己呢？ 九土想起师傅对自己所说过的话，在九土最后一次见师傅的时候，师傅曾经叮嘱他：若要报答师傅和佛祖的恩德，为自己曾经的罪行赎罪，那么久去做一个施善的行僧，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和能力去救助世人。 师傅所说的全部生命和能力，难道也包括我那可怕的能力吗？ 九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就在思考间，白天的疲倦使他坐在破庙的瓦砾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