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定
自那日笔试之后，又过去了多日。 方觉尘一直在家里学习，读书。 静极思动，方觉尘打算出去走走，目的地也已经选好了。 就是与齐家兄弟合作的酒楼。 酒楼的位置，沈恒峰挑选的十分精妙，既处于人口流动汇集之处，又和方觉尘的家的距离十分之近。 方觉尘只走了一段时间就到了酒楼，就在南市靠东市的街道上。 街道上还残留着前几日节日的氛围，人们的身上还带着喜气。 这份喜气在眼前这座酒楼上显得更加的明显，红红的绸带缠绕其上，随风微微晃动。 方觉尘抬头望了一眼牌匾，上面写着“临尘酒楼”，他暗暗想到：有心了。 芳芳跟随着方觉尘看见了牌匾说道：“齐家兄弟似乎在示好主人呢？”她的左手戴着漂亮的手链，那是方觉尘送给她的礼物。 方觉尘说道：“示好也是示好，但是仔细一想，若我失势，他们换个匾额也就是了，也不损失任何事物，不是吗？” 方芳芳说道：“有道理，不愧是商人，真是聪明的抠门。” 方觉尘心道：他们还愿意借钱给我呢！如此也不能说是抠门，应当是精打细算。 方觉尘年龄摆在那里，他无法向父母多要钱，只好先向齐家兄弟接一点。 为方芳芳买的礼物钱就是出在这。 自从方觉尘送完礼物之后，芳芳的话也稍微多了一点，或许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吧！ 进入到临尘酒楼之后，酒楼的摆设和前世古代相仿。 进门左边便是一个长方形柜台，柜台后有一个正拿着算盘，劈里啪啦计算着。其后方还有一个酒架，上面摆放着一坛坛美酒。 视线望中堂看去，一张张八仙桌上坐满了客人，小二在期间忙碌地转个不停。 鼻子轻轻一闻，上林烤炉上食物烤制的香气就充满了肺腑。 “客观，您几位？”小儿迎了上来，似乎是因为方觉尘年龄太幼的原因，问他是几位，以为他家长辈在里面。 “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我们的东家之一。”在柜台算账的账房先生，连忙赶了过来。 “少东家，我让小陈带你到二楼雅间，那里清净，可好。”账房先生鞠躬说道。 “好的，我就是来看看酒楼，那天开业，是我父亲来的，我还没见过这里长啥样了，如今一看，生意是真不错，你们做得极好。” “谢少东家夸奖，都是您和其他主子的智慧，才能使我们这些下人有一口饭吃。我们努力是应该的。” 方觉尘笑笑不说话，他跟着这个叫做小陈的小儿上了二楼，期间这个小陈一直说自己瞎眼，小心翼翼地向方觉尘赔罪，方觉尘挥挥手表示无妨。 雅间是由杉木制作地，小二带方觉尘去了一个适合观景地的雅间，吱呀一声推开门可以看见，屋内精致的摆设，还有带带的熏香用来中和烧烤的气味，使之不过于刺鼻。 方觉尘点了一道家常菜，又点了些炙猪rou，来为雅间上菜的是个妙龄女子。这是方觉尘此前向齐家兄弟建议大的。 一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一边就这样吃了起来。 此次来酒楼就是为了查看，酒楼的生意如何。 在方觉尘的版图里，如果酒楼的生意不错，那么就让使其成为遍布大江南北的庞然大物。 并且酒楼来往人数众多，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还可以使酒楼成为自己在这个国家的耳目。 酒楼生意好还能为方觉尘提供大量的钱财。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果临尘酒楼的生意不好，也无妨，不过是试点之作罢了。方觉尘还有其他的点子。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自己是否能守护好这个蛋糕。或许只有成功成为道院里的修士，才可以守护好自己的利益。 方觉尘好奇地问芳芳：“芳芳，你经常采买梗米蔬菜，最近粮价有上涨吗？” “上涨了一成，听说是仁王北上打仗调度了大批的粮食，周围的粮价就开始上涨了。” “我记得仁王是成郡出兵的，明阳郡都涨了一成，不知成郡又该涨成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几年，仁王和杏王战事的结果将会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 北方的政权动荡不安，仁王北上谋反，四方各地既不反对，也不响应，真是耐人寻味啊。 看来有造反之心的恐怕不少。又或者是这个仁王本事通天，早有筹谋？ 可惜我还是太年幼了，也没有什么本事在身，参与不进这个漩涡、 方觉尘在心里默默地细想。 方芳芳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看着圆桌上的美食咽着口水。 方觉尘见状笑道：“芳芳，你去一楼再点一些你爱吃的，坐在那里吃吧，不过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将附近四周的食客所谈论的事情都记下来，回来晚上说与我听，我此时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啊，好的少爷，可是芳芳不一定都能记住。” “去吧，努力记，总会记住很多的。” 芳芳应声离开了。 方觉尘以茶水代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他在书写他内心的布局。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三天。 流风道观开始放榜了，虽然不是科举，但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围在红榜之前。 此刻方芳芳就踮着脚尖，在一堆名字中一个一个仔细地寻找。 和科举不同，道院笔试并没有分什么榜首，也不按名次顺序排布，凡是过了的考生会将名字标红写上，所以也称红榜。 突然，方芳芳惊叫一声，转身向家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喊：“过了，过了。” 就这么一路跑一路喊，她也没有遭受异样的眼光，因为做出此举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方觉尘此刻正在家练习书房，方君为在一旁观看，并指出他运笔的力度和角度问题。 方觉尘虽然记忆力惊人，但是他前世毕竟是用硬笔书写的，如今用毛笔字书写，字也就比同岁的小朋友好上许多，还需要多久练习，此世也有字如其人的说法，不能懈怠。 芳芳跑进家门的喊声，方觉尘也听到了。 此时他正写着楷书，纸上字迹工整清秀，书写的是诗人刘沧的诗句。 禁漏初停兰省开，列仙名目上清来。飞鸣晓日莺声远，变化春风鹤影回。广陌万人生喜色，曲江千树发寒梅。青云已是酬恩处，莫惜芳时醉酒杯。 一直到写完最后一个杯字，他才问方君为：“父亲，我写得如何？” “字很好，诗很好，事很好。” 能成功被红榜选中，早在方觉尘得意料之内，考前还有些忐忑，见了题目之后，就完全放下心来。 事实上，他此前也是担心面试居多。 “芳芳，你去告知一下夫人，然后今日你们俩合计合计，烧一桌好菜，我们一家人再稍微庆祝一下。” “父亲，要不算了罢，前些日子已经花费一两黄金了，那已经是家中多年的积蓄了。不如随便吃点就好了。” “胡说，一两黄金还没有掏空我们的积蓄，你不要多想。” 方觉尘不再言语，待酒楼这个月的利润结出，家中的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一想到入了道院之后每年的学费，方觉尘也有点头痛，无他，实在是太贵了。 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将酒楼推广开来，或者再做些生意？ 方君为接着说道：“尘儿，笔试一关结束，接着就是面试了。而面试只能看你自己了。” 方觉尘点点头。 ------------------------------------------------------------------------------------- 晚上正当方家一家人在吃晚饭的时候，一个小道士找上门来，并且递过来一封信函。 并告知上面除了写着恭喜通过笔试的话语，还写出了面试的地点和时间，以及附上了一张详细的地图，此信千万不能遗失。 方君为挽留小道士一起下来吃饭，小道士笑而不语，方君为递上一个红包之后，小道士这才告辞离去。 方觉尘默默看在眼里，他知道此前他的父亲一定也撒了不少的红包。 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凡是涉及到修士道士官员等重要职位都需要这些。 方君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有继续吃喝，而是念起来信中的内容。 当方觉尘听到时间和地点后眉头一皱。 “是去汾涟城参加面试吗？时间就在十五日之后。”方觉尘说道。 “看来我们要早早出发了，汾涟城离吴道城有不小的距离，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夫君，此行我可否陪同尘儿一起？路途遥远，我担心。” “夫人，不可，你必须在家，女流之辈在路上更不安全。此行我和芳芳陪伴尘儿一起也就是了。” “不如再雇佣几个打手或者武夫？” 方君为眉头一皱，雇佣的开销可不便宜，缓缓摇了摇头。 他说道：“我也会一些剑术，嗯~应该可以防身。还是算了雇佣外人” “对的，娘亲，出门在外，谁知道你雇佣的是好人还是到头来成了坏人？” 王月月不再言语，她向来不会反对家人的意见， 今日吃罢都早些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日收拾好细软，争取正午之前出发。 “是。”其他三人都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