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年
“我看是不成了，你的药汤还有作用吗？和我的一样对六感不起作用了吧！放弃算了，每年要交给道院这么多钱！不如回家做点生意算了。”贾术看着方觉尘。 “你自己放弃就算了，还劝旁人放弃，怎么？不患寡，而患不均吗？”林龚看着贾术。 “哎，我们房舍被称作群英荟萃之地，不知道谁说我们房间的没一个能感脉，道院的药汤还不如给奴仆用。”王呈宇看着林龚说道，林龚无言以对。 “我再坚持坚持，我觉得我可以！”方觉尘看着三位舍友。 此刻他们四人正坐在茶桌的旁边，喝着茶水，吃着点心，随心的聊天。 “是啊，毕竟是有姑娘家家的在等着，不努力努力怎么好意思下山呢？”贾术笑着说。 方觉尘听懂了贾术的阴阳怪气，他也就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我感脉了，那贾道友，又该是什么说法？” “哼！如果你感脉了，我就把你沐浴过的药汤全都喝下去。如果你今年过年之前没有感脉，那就烦请你喝我的药汤了！”贾术立刻回击道。 “都是一个屋舍下的，作这般赌约是干什么？”林龚打算做个和事佬。 “无论成功与否，你们两个人的事情都会在道院里传开，你们都是输家啊？”王呈宇看着两人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方觉尘心平气和地说道，仿佛那不是一个赌约，而是一个玩笑。 贾术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拂袖而去。 林龚看见贾术走了，忙问道方觉尘：“你有把握吗？”说完此话立刻就发现了不妥，跟着说：“是我犯傻了，谁能说自己有把握？” 王呈宇一边摇头，一边说这是何苦，起身回房了。 林龚：“我自己都还不成呢！竟然还有余力担心别人，哈哈，可笑！可笑！”他低着头出去了。 方觉尘知道身边这三人都处于彷徨和虑苦之中，求之不得之苦最是让人无奈。“感脉”轻飘飘两个字，却决定了以后的道路是大道，还是小径。 他慢慢品着散发清新之香的绿茶，仿佛在进行品茗道源的课业。 这已经是方觉尘来到文风道院的第三个年头。 他的身高和十几岁的少年别无二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九岁的孩子。 容貌俊秀，眼睛像是会说话，笑起来的时候，友善中带着丝丝可爱。 方觉尘自然不是那种毫无把握就下赌注的人，其实他十分厌恶与别人打赌，无论前世今生他讨厌赌狗的态度没有变过。 这么做是因为，他实在是厌烦贾术三天两头的阴阳怪气，明明自己不行，心里也希望别人不行。 他方觉尘会感不了脉？入不了道？放他丫丫的狗臭屁。 砍柴伐禾这一功课，他已经能够完成了。他的剑术已经达到了收发随心，剑就是手的境界。随手一剑，就能将木柴劈成五等分。 只是梅花望星还卡在了那里，他的速度还无法踩着七星步来回四十九遍，最多只能达到四十七遍。 数星星现在变得轻而易举，不过留下了一个坏毛病，看见什么东西都要数一数。最经常数的就是别人的毛发...... 他的动态视力更是出色，有时候集中全身心的注意力，能看见苍蝇震动的翅膀。 不过他现在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和花千千比较，哪怕千千子让他一双手，他也走不过一招！ 就在他思考着一会再去练练七星步的时候，芳芳走了进来。 她高兴地对方觉尘说：“小主子，外面下雪了。千千子道长找你去戏雪。” “芳芳，小主子有些难听，不如叫我少爷吧！”方觉尘对芳芳说。 “好的，少爷，您要去吗？外面天冷，披件外袍吧！” “去，今年的第一场雪。品茶之后是赏雪，妙哉！”方觉尘大步流星地出门而去。 等他来到半山处的空地时，花千千已经准备好了一箩筐的雪球。 花千落和方觉尘大战花千千的序幕拉开。霎时间，空地上雪球翻飞，还带着一阵阵的破空声。 战况激烈，没过多久，花千落就鼻青脸肿，又被一个雪球命中脑袋之后就倒地不起了，只有方觉尘一个人苦苦支撑。 花千千的雪球太块，也太重了，简直像石头不像是雪球，且她似乎能猜到，方觉尘移动的方位，预判着方觉尘的落脚处，狠狠往他的脸上招呼。 他已经全力运转七星步，每时每刻都在辗转腾挪，这既是一场游戏，也是一个训练。 有时光凭思考已经赶不上节奏，只能凭借着下意识去闪躲，同时他还强迫自己去记雪球飞过来的数量，自己被雪球命中次数。 他想还手，可是丢出去的球被轻而易举地避开。 又是一个雪球命中方觉尘的腹部，他整个身体都被砸得踉跄了一下，脚步一滑，摔倒在地，倒是巧合地避过了下一枚雪球。 这比梅花望星还要困难...... 看见方觉尘趴在地上呈大字形状，花千千走过去查看一下，欣赏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那多是一件美事。 方觉尘察觉到一大片阴影覆盖住了自己，那是花千千挡住了光线，肌rou小姑娘和以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硬要说的话，就是从肌rou小姑娘变成了肌rou大姑娘。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花千千低着头看着方觉尘说道。 方觉尘真怕她下一句是没事就吃溜溜梅，死去的记忆又在攻击他。 “我没事，要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哈哈，你也进步不小，去年被我扔中三下就跪了，今年被我扔中三十多下才倒地。” 方觉尘的嘴角抽了抽，给了花千千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起身，抖落外袍上沾着的雪花，说：“去八卦亭休息一下吧！然后再战！” “嘻嘻，屡战屡败，不错哦！” “是屡败屡战。”方觉尘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两人向着前面的八卦亭走去。 “对了，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方觉尘问道。 “怎么可能，千千子记性很好的。” “也对。”方觉尘没有多想。 后来，等两人回想起他们忘记的东西的时候，花千落已经成了一个雪堆，如果不幸冻死，就成了雪坟。 大雪连着下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混元殿突然传出了咚咚悠长厚重的铜钟声。 方觉尘立刻从入定中醒转。 钟鸣五次，有妖怪！！！这是在提醒道院中的人全体戒备。 可是求野道长说过，文风道院有阵法守护，等闲的妖怪进来就死了，若是有强大的妖孽，为什么不是先是先开阵法，再敲钟呢 在文风道院这两年，方觉尘也见过几次小妖来犯，每次小妖靠近阵法警戒的范围，天空就会升起淡紫色的半透明罩子，同时会有红色的光芒在罩子上游转不休。 不需要花费一时三刻，便会有凄厉的绝命吼叫声传来，有时候钟声还未敲完就结束了。 道童道士就会猜测发出叫声的是什么妖怪，顺带吹嘘一番道院的修士。 但这次不同，方觉尘走出怡然居，抬头一看，天空并没有升起阵法。旁边的道童也都望着天空仔细寻找阵法的踪迹。 道院这次没升起阵法？！ 同一时间，地上的雪开始快速地腾空汇聚，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所有的雪便凝成了一个硕大雪球，然后那大雪球突然冒出了两只大黑眼睛和一张深不见底的嘴巴，乍一看还有点可爱。 “是雪怪。”身边的人同时开口说道。 “啾啾，啾啾”那是大雪怪的叫声，它不断旋转着冲向了山顶的三清殿。 明明雪是轻如鸿毛的事物，但当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却有泰山压顶的威势。 天空风云激荡，就在这一时刻，一道璀璨的光柱从三清殿激射而出。 大雪怪虽然有意躲闪，但还是被命中了，那光柱上下晃动一下，就将大雪怪一分为二。 可是诡异的是，大雪怪并没有就此垂落，而是变成了，两个稍小的雪怪。 继续怪叫着冲向了三清殿。 一把剑从三清殿旁边的斗姆殿杀出，截住了其中一只雪怪，也不切割而是绕着雪怪飞速旋转，瞬间形成龙卷之势。 光柱变成了一个光牢将另一只雪怪困住，雪怪在里面横冲直撞，却怎么也撞不开，身体反而越来越小。 就这样一个龙卷，一个光牢，将雪怪不断消磨。 “啾啾，啾啾。”雪怪的声音越发高吭，但最终它也没有使出别的手段。 在文山道院众人的注视下消亡了。 后来求野道长向众人解释道，那雪怪有着无声潜入大阵的神通，不过斗法的能力不强，完全不是道院修士的对手。大阵本身是毫无问题的，让道童们不要担心。 这世间的生命褪去凡胎会变成妖，若是无生命之物有了灵性会变成怪。 妖大多身体强横，怪大多有特殊的神通。 至于魔与鬼都是因为人引起的天地异类，这里暂且不表。 方觉尘后来就没和花千千打过雪仗了。 而第三年的腊月也渐渐来到了，方觉尘的时间不多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并不是靠着道尘丹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