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话 迷茫的拳头
午夜的花园里只有虫鸣与我作伴，柔和的月光透过树梢在地面勾出水波。我不断挥击着拳头，汗水飞溅而出也没能驱出心中的烦恼。这段日子发生过的每件事，我从没有现在这样去在意。 我挥击着拳头，能够听到嗖嗖的风声。我和菱相遇的事情仿佛就是昨天刚刚发生，我身体的异样一直以来都没有发觉。我试着去想，当我没有和菱相遇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家，我的城市就不会被人毁掉。一座城市将近三十万的人口，如昙花一现在几个小时里就化作了灰烬。 我的拳头仿佛在哀鸣，有着近乎不死之躯的我宛如恶魔。我不禁会想也许没有遇到菱，一切都将会如正常而平凡的轨道运行。我的拳头在哀鸣，我仿佛就是踩着那三十万人的尸体走过来的。 “小子，你也睡不着吗？” 尚武从我身后走了过来，看着我满头大汗笑着说：“你还真勤快，我还以为你都是靠着自己的血奴来战斗的。” 我挥击着拳头说：“我只是睡不着而已，想运动运动一下。” 左奉坐在尚武的肩膀上，平淡地说：“你这样也算运动，就凭空挥挥拳头小孩子都会。” 尚武盘坐到我身旁的草地上，看着我打出去的拳头，边接着说：“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看了尚武一眼说：“你别老是叫我小子，小子的。我的名字叫柳宗，你给记好了。” 尚武拍着大腿，笑着说：“不用这么计较这些，我看你也不像在意这些的人。你是不是在想些白王的事？” 我愣住了一下，继续挥击拳头说：“我确实想过要把他狠狠揍扁一顿，但是现在并没有想起他。” 我看了看尚武说：“你不也说过想要把他碎尸万段，你就没有想过他现在是什么得意的样子？” 左奉坐到尚武的腿上，躺在他怀里看着我说：“从一开始看见你们，我就不相信你的拳头能够触及到白王。” 尚武盖着左奉的头，摇晃着她说：“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他们只是还没有找准了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尚武看着我的说：“柳宗对吧，你的拳头里还是很迷茫，心里一定还很犹豫不决。你每挥击出来的拳头，有力量但没有气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尚武说：“你所说的气魄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东西，我能够做的只有靠着自己的毅力走过来。” 尚武站了起来，瞪着我说：“正因为你会这样想，所以你的拳头才会这样无力。即便你使出全力打出的拳头，没有觉悟的拳头都无法产生让人折服的力量。” 尚武深吸了一口气，左奉远远躲到树梢上。尚武巨大的拳头朝着前面的大树挥击，顿时一阵狂风伴着拳头袭去。尚武的拳头停在了大树的前面，大树**地留下了枝干，地面散落了翠绿的叶片。尚武的拳头让我感到很震撼，他似乎并没有用太多的力道就挥击出这样的拳头。 尚武看到一旁惊呆的我，笑着说：“柳宗，这就拳头所应该有魄力。仅仅凭借恐吓的拳头，是无法拥有这样的魄力。魄力不是使人屈服，而是让人信服。这些都需要自己心里能够真正正视自己，理解自己心里的觉悟。” 左奉跳回到尚武的肩上说：“听明白了没，难得小武这样教你，你如果都没听进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还望着那棵只剩下树干的大树，身体里重新找回了以往的那种兴奋和喜悦。我紧紧握着拳头，再度回想起和黑狼搏斗时候的感觉。 我咧着嘴笑着说：“谢谢你了，我现在已经找回了原本的自己。” “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也开始有些爱用脑子去想问题了。”我双手放到脑勺后说，“这样的我确实不像是原本的自己，麻烦的事就随他去好了。” 突然一道雷击劈在我前面，我吓退了几步看着地上被劈出了一个深坑。 左奉不满地说：“小武的话还没有说完，现在你那里都不可以去。” 尚武盘坐在草坪上，拍着大腿笑道：“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那种怕麻烦的人。不过现在不是你嫌麻烦的时候，我可是很想听听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觉悟了。” 我躺在草坪上，还没有回过神来。望着耀眼的星辰，苦笑着说：“你们两个到底找我想说些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左奉手半捂着嘴说：“看样子你并不像是很迟钝的样子，能够察觉出我们另有其他目的。” 我高举着右手朝着星辰抓去，紧握着拳头说：“墨皇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拳头现在确实在迷茫着，我只是想要保护身边的同伴，但是结果却并不像简单就能够做到。这一段日子里，我们仿佛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尚武看着躺在草坪上的我，好奇地说：“因为你身上散发着和墨皇同样的气息，所以我们在想你会不会成为墨皇那样的人。” 尚武望着星空说：“战斗的理由只有两种，一种就是为自己，另外一种就是为了别人。柳宗，你至今为止的战斗理由，你心里应该早已有了答案。你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为什么能够拥有这一切。” 左奉接着说：“你看上去是很容易让人看懂的家伙，但是自己心里却想着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缺乏的是一种果断的心态，犹豫未决只会让你身边的人，甚至更多的其他受到更大伤害。” 我身体里涌动的不安逐渐消散，手中仿佛紧握着连结星辰的细线。 我看着摇摇欲坠的繁星，用坚定的语气说：“真的很感谢你们两个，我现在确实已经不能在这样任人摆布了。” 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我手中劈向天空，轰鸣的雷声响彻了天际。 左奉诧异地看着我说：“这到底是……” 尚武大笑着说：“看来我没看错你，今后你可别把所有事情有藏着。” 尚武伸出手掌，我站起来伸手搭在他掌心里说：“白王可是我的猎物，你可别和我抢。” 左奉扭着头，手搭在我们手上说：“小武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先信任你。” 尚武大笑着说：“柳宗，你不用在意她，小奉她就是这样子。不过她肯认同你，这已经很不简单了。” 我看了看左奉说：“女人每个都是这么麻烦，我也习惯了这些。毕竟有个麻烦的青梅竹马一直缠着你，你不习惯也不行了。” 左奉不高兴地说：“你这个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在你身边，你都习以为常了。” 一道雷击从我头上劈了下来，我全身麻痹瘫在地上。我迷惑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左奉俯视着我说：“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会一直不以为然。” 左奉说完就跳回到尚武肩上，尚武笑着说：“我们就先回到左奉号里了，好好去睡个好觉吧。” 尚武还没有多说几句，就被左奉传送回去了。 我一个人躺在草坪上，翻转过来望着星辰说：“女人还真恐怖，也不知道小语现在还生不生气。”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仰着头看朝走来的小语，苦笑着说：“说曹cao，曹cao到。” 小语穿着洁白的长裙，走了过来说：“你到底在这里干些什么，还不去睡觉。” 我看着小语，舒服地躺着说：“你不也是，这么晚了还在花园里乱逛。” 小语扭着头说：“刚才一个响雷把我惊醒了，现在睡不着出来走走。” 我犹豫了下，笑着说：“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小语不高兴地说：“谁说我不生气了，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要是你敢忘了，我就会狠狠地教训你。” 我回想起在走廊里小语说过的话，顿时心里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连忙说道：“你那个时候才是想做些什么，突然就说了那些话。弄得我现在一想起来，心里就变得怪怪的。” “诶，主人，你们两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 媛从房顶上窜了下来，看着我们说：“该不会……对不起了，我打搅你们了。” 小语脸上泛起红晕，拉着媛说：“你别瞎猜些没有的事情，给我站住听我把话说完。” 菱从空中扑了过来，重重压到我身上说：“主人，终于找到你了。菱今晚也睡不着，主人我想要那个。” 我推着饿狼般的菱说：“喂，你这个不像是只是吸一口就行的眼神，快给我住手！” 媛猛扑了过来，小小的身躯灵巧地躲开我的手。媛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一阵刺痛也从另外一边传来。 我伸着手，朝小语求助。小语一脸不满地说：“我也已经习惯了，反正你也死不了。我就不用这么瞎担心了，晚安了。” 我只能恍惚地看着小语离开的背影，头又开始昏沉了下来。 我不禁感叹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我的血不是给你们的食物。” 媛舔了舔嘴角说：“当然不是食物，你是我们的主人。” 菱一脸满足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主人，谢谢款待。” 我抱怨道：“你们果然把我当成了食物。” 柔和的月光下，她俩笑容让人无法想象刚才吸血的样子。这两个缠在我身边的恶魔，并不让我感觉厌恶。她们的笑容我想去保护她们的笑容，即便一直以来都是她们在保护我，我也想用自己的双手留住她们的笑容。 我紧握着双拳，那份迷茫已经荡然无存。我的心里多了几分坚定，我看着她们露出了笑容。 媛惊讶地看着我说：“主人你笑了，你想到了什么？” 菱趴到我身上，嘀咕了几下就睡着了。 我推着菱说：“菱，你别这样睡在这里，快点给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睡。” 媛也假装揉了揉眼睛，倒在我身上说：“晚安，主人。” “喂，你们快点给我回房间里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