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别

    梅在忙碌着做饭，加比和玛辛也从学校一同回来了。加比十三岁，刚上初等学院不久，还有两年他就可以从学院毕业然后选择进一步修学或者是参加工作了。而玛辛十一岁，还在接受基础教育。

    梅听见两兄妹回来，就让他们去路上喊卡尔下来吃饭。学院放学是比较早的，但是一般加比和玛辛会找自己的同学一同玩一会儿再回到家中，每天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吃饭了。

    夕阳渲染着整个天空，这座海港城市的晚霞尤其美丽。而二楼书房的窗口正是对着港口区，对着大海而开的。

    兄妹两先在门口敲门，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于是加比大着胆子推开了门，海风从窗口处进来，书桌上的书被吹着翻动着页面。

    房间里空无一人，两兄妹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玛辛跑下去和梅说卡尔并不在房间内。

    梅便说有可能在她做饭的时候出去了，让两兄妹先等等，等卡尔回来再一起吃饭。

    但是此时加比已经发现了一封在书桌上被两本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压着的信。他看了一下抬头“给亲爱的梅，加比和玛辛”。加比觉得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他的手有些抖地拿起那封信。

    给亲爱的梅，加比和玛辛：

    亲爱的mama，当你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征服者之海上，在去往皮尔特沃夫的客船之上了。请不要为我担心，我之前赚的钱都被我存起来了，这时已经足够我一阵的花销了。

    自从之前那次的诡异的失踪之后，我总感觉我的心蠢蠢欲动，不肯安宁。有一些恐怖的东西驱使着我，吸引着我，所以我决定离开洛克隆德，离开你们。这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也是对你们的保护。

    从那次失踪回来之后，我感觉到我与之前的自己渐行渐远了，我会沉下心来看书，会凝望海边的晚霞出神。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是我现在可以沉下心来好好地思考我的未来了。在外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请不要担心我，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亲爱的加比和玛辛，我知道你们对我这个哥哥会有失望，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我永远爱你们。

    衷心祝福你们的卡尔。

    当梅看到这封信时，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忘记了时间，只会想起这无数个日月中卡尔的面孔。那么近又那么远。她知道卡尔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始终不知道更加深沉的外表之下，有巨大的忧患感。

    被不知名的东西驱赶着，吸引着。他是不是已经接近堕落的深渊了呢，可怜的孩子。

    梅对此似乎毫无能力，她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加比和玛辛，强忍住泪，摸了摸他们的头。

    在五年前的某个晚上，她也是这样硬挺过来的。她带着三个孩子，给予他们无限的安全感和信任，没有让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现在他也是如此，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命运太过沉重，沉重到她喘不过气。

    还好，加比和玛辛紧握着梅的双手，不至于她强忍着的情绪将她击垮。

    梅将加比和玛辛抱在怀中，将头埋在他们还尚为稚嫩的肩头上，不让他们看到自己流泪。加比和玛辛的手也紧握着，他们扑在mama的怀中流下清泪。

    ...

    卡尔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去的洛克隆德，失落感萦绕心头。这种情感让他久久地站在甲板上，无法思考其他问题。他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愧疚感，但是他只能将这种感觉深埋心底。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来看看他们，再在这座码头城市生活吧。

    夜色将近，洛克隆德已经化为黑影，再也分辨不清了。卡尔站在甲板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船舱内。

    尽管洛克隆德在地图上离皮尔特沃夫很近，但是实际上走水路还是要四天才能到达。不过若是走陆路，没有良好的代步工具的话则需要更加长久的时间。

    相对来说，走水路已经是非常迅速的交通方式了。而卡尔所谓的存下来的钱其实也没有多少，特别是为了麻痹后面的侦查多买了一张去恕瑞玛的票。

    所以在上船前，他就在洛克隆德买了几斤面包和几颗生菜，贯彻省吃俭用的思想。剩下的钱要在皮尔特沃夫或者祖安安定下来仍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卡尔并未为此发愁，只有真正踏上皮尔特沃夫的土地，他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他只想着如何消遣这段时光。

    好在忙碌了一天的卡尔没有那么多精力了，他将外面的衣物放好，自己躺在小小的房间里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卡尔慢慢醒转过来，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他就吃着自己的面包走到甲板上。几朵白云飘在头顶上，阳光从空余的地方透下来。

    深秋的天气让人们更多地聚集在阳光之下聊天，卡尔站在一个角落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享受了一会阳光，卡尔便回到自己的床舱内拿出自己在二手书店寻来的两本书看了起来。

    看得入迷的时候，卡尔忽然听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拖行东西的声音，卡尔并未在意，只当是服务员在处理杂务。

    但是另一个房间里的年轻人却打开门看向了制造声音的地方。

    一个服务员肩上扛着一个人，手中拖着一个人正向着客舱的伸出走去。地上是阴红的鲜血，年轻人一时间呆住了，竟什么也没做。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柄匕首已经悄然划过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他软倒下去，被一只瘦弱的手接住了。

    外面拖行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了。

    这时间大部分人都在餐厅或者甲板之上，少有人在客舱里。所以这里的一切似乎并没有被人察觉。卡尔也完全没注意到。

    等到下午，船上的风浪大了一点，卡尔手中的书已经变成飞舞的蝴蝶了。他只能将书放好，走出去透透气。

    他刚走出客舱就闻到了一些莫名的味道。卡尔皱了皱眉头，快步离开这片走廊，到了甲板之上。

    阴沉的乌云笼罩上空，狂风吹涌不止。卡尔的短发也被吹得有些乱，甲板上的人已经比较少了，大多数都在船上的酒吧里面聚集。但是还是有些人在感受着暴风雨来前的狂风。

    卡尔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大雨马上就会落下来了，于是他也赶到了酒吧里面，听着酒吧里各色的人们的聊天。

    这些游走于各地忙碌的人们大声谈论着时事和流传已久的改编过许多版本的传说故事。

    卡尔就坐在角落里观察着人群，倾听着大陆各地正在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

    诺克萨斯在各方前线的战争都深陷泥潭，每时每刻在消耗着这个庞大的帝国的实力。但是帝国的大统领也就是皇帝达克威尔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战争，他似乎已经陷入了对某种东西的疯狂执着。

    有人说是魔法物品，有人说是长生的秘密还有人说是古老的仪式。不管答案是什么，这一切都表明这个老迈的皇帝的思想已经扭曲了，他似乎不在乎臣民和军队的死活，只在乎那个他向往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之下帝国内的势力暗流涌动，蕴藏之下的阴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另一边听说皮尔特沃夫一个英勇的科学家也是个战士，他一个人深入祖安破坏了一个恐怖的实验，而那位战士回到皮尔特沃夫后被称为未来守护者。

    同时有人确切地说恕瑞玛有大事即将发生，随着越来越多的探宝队伍深入荒漠，迟早有一天会触及到恕瑞玛深层的秘密而引来恕瑞玛的巨大改变。

    还有人带来比尔吉沃特的消息说，有势力在针对传说中的海盗之王组织一场阴谋，以期杀死这位海上霸主，有许多的势力加入了这场行动，但是现在还在筹备阶段。

    卡尔听着这些故事，嘴角泛着一丝微笑。那一个个人物在这里鲜活地活着，他们的故事已经经过千万个人的口口相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那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再一次出现，好在喝下一口劣质的啤酒之后卡尔又清醒了一点。他再次记了一下散出恕瑞玛和比尔吉沃特的时事的人的模样，便走出了酒吧。

    卡尔知道的故事正在一个个上演，他自己知道并不奇怪，但是那些人又是在哪里听到的风声呢？他们肯定不是核心人员，那就说明这些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预想到了，并且在到处宣扬。

    要不然恕瑞玛太阳圆盘复苏的事情，应该是在希维尔打开那个皇帝陵墓才震惊全世界的。现在就已经有人预测有大事发生了，莫非不是希维尔这个？拿自己还真不知道。

    而且自己映像中，针对海盗之王普朗克的行动应该就是好运姐自己策划的啊，没有其他势力吧？难道背后真有其他势力在推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