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克劳德坐在大厅的台阶上眷恋的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就是这个身影在父亲离开之后，为自己扛起了一片天空，让自己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可当自己长出翅膀之后，却任性的想飞出头顶那片温柔的云彩，去见见那真正的天空，对这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呵护着自己的云彩，克劳德甚至产生了一些厌恶。

    克劳德仍记得当自己向母亲说出要一个人去米德加尔闯荡时，母亲那像是丢了魂似的表情，那是克劳德有记忆以来，母亲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说出了“哪怕打断你的腿，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那样狠心，痛心的话语，可第二天却仍然为自己准备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行的衣物，把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全交给了还只有14岁的自己，在送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明都快站不住了，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微笑，当自己最后回头的时候，那个在父亲永远离开时，都硬撑着没有摇晃一下的身体，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捂着嘴抽噎着，克劳德也觉得好像有些风沙进了眼睛。想着想着，克劳德觉得脸上有些湿湿的感觉....有些慌忙的用手擦干之后，克劳德看着手中的泪水迷茫了。

    “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妇人拉着克劳德站了起来，妇人看着看着实现就变得有些模糊，“看起来真帅！”妇人有些哽咽的说道。“对不起，mama。”克劳德突然小声说道。妇人却是微微一笑“那么，这就是军人制服了？”像是没听到克劳德说的话一样。“mama，我....”克劳德难得的有些激动“你是我的骄傲啊，克劳德。”妇人突然打断了克劳德的话语，看着克劳德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克劳德征了半响“嗯！....”克劳德点点头，泪水再次从克劳德脸上滑下.....

    “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我敢打赌，早晚你会领一个女孩子回来见mama的。”克劳德的母亲，站在一旁唠叨着，克劳德躺在大厅当中唯一一张床上。“....也不见得吧。”被母亲说道这些话题，克劳德有些窘迫。“大城市里的诱惑太多，特别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如果你能早点安顿下来，恩，再找一个可爱的女朋友，我就放心多了。”“我很好的，不需要人照顾。”克劳德把身体转向了另一边。“你最好呢，找一个年龄比你大的会照顾人的女孩子，这样她就会照顾你了，我也能放心。这是最好的方式......”克劳德的母亲在床边来回踱步。“我没兴趣....”“知道吗？克劳德....”“你说呢，克劳德.......”“对吗，克劳德.......”半天没听到回应的妇人奇怪的转过身来，躺在床上的克劳德已沉沉睡去。“我永远，都是你的mama。克劳德....”看着床上熟睡的儿子，那脸上的棱角变得比两年前清晰了一些，那嘴巴上方的几缕慌须揭示着儿子的成长，那眼睛，那鼻子，渐渐地mama的眼睛也闭上了，头靠在了克劳德的手旁边。母子两人脸上都带着彼此曾经熟悉无比的微笑，进入梦乡。

    神罗公馆，夜半时分，卡尔和扎克斯的房间之中。两道平稳的呼吸，在房中流转着。可不久，其中一股呼吸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卡尔屏气凝神听着扎克斯的呼吸声，偷眼看了看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扎克斯，在确定扎克斯睡着之后，卡尔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穿戴整齐之后，卡尔推开房门向外走去。“去见老朋友？”卡尔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扎克斯仍然躺在床上，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说梦话吗？”虚惊一场的卡尔心下想到，随后便轻轻的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扎克斯平稳的呼吸声，鼾声却消失不见了。细细一听，却似乎能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扎克斯在床上翻了个身，像是梦呓一般“真是....不坦率啊。”

    夜色中，镇子上的大多数人都去参加晚宴还没回来，在显得有些冷清的尼布尔海姆街道上，一个穿着全套神罗制服，甚至连头盔都带着的神罗士兵行走在路上。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卡尔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了，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会回到这个镇子上。来到了曾经还算是属于自己的小木屋，卡尔发现门并未关上。卡尔心下想到“走的匆忙，看来忘了关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卡尔悄悄的进入小木屋。屋子里什么都没变，卡尔离开的那个早上，可能是预感到了吧，卡尔难得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卡尔发现床脚那里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应该是当时太粗心了呢，这个脚印都没看到.....”“这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已经不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再属于我。”卡尔默默的转身向屋外走去。看着对面那栋屋子，那里有着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曾经自己还可以陪在他身边。可如今，卡尔却连直视她的勇气都没有。

    卡尔本想再去一次后山，可现在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之所以半夜偷偷溜出来，卡尔心中确实抱着再见蒂法一面的想法。“见到了，又能怎样呢？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和她说着明日早起之类的话，回到眼前这个小屋之中吗？”卡尔有些茫然的问着自己。看着那栋屋子，再回身看了一下自己的小屋，卡尔转身向神罗公馆走去。却不想一回身，一个身影已近在眼前。

    “啊！”一声惊呼之中，来人在将要倒地的时候，卡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险险的稳住了身形，悬在了半空之中。半空中卡尔嗅到一股酒气。“对....对...不起啊。”来者口齿不清的向卡尔道歉，带着点醉意，声音很悦耳，可醉意却像是通过这声音发散了出来一样，咋一听，就觉得整个人都快醉了。但是听到这声音的卡尔却如遭雷击。这声音卡尔很熟悉，不用去看，光听声音卡尔也能知道，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自己朝思夜想的人儿。慌乱之中卡尔迅速的把蒂法扶正，然后卡尔一只手扶着蒂法，一只手把头盔向下再按了按。“小姐，你没事吧。”卡尔压着嗓子询问道，努力使自己的声音走样。

    “没...没事儿。”蒂法有些吃力眨巴着眼的回答道“你怎么没去参加宴会呢？”蒂法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罗士兵。“哦，我是被萨菲罗斯先生派来巡逻的。”卡尔埋着头应付道。“咦？你怎么....”蒂法突然弯着脑袋想看卡尔的脸，卡尔连忙使劲把下巴往胸前抵，使劲的把头往下低。可突然，蒂法那张俏脸就出现在了卡尔正面，四只眼睛对了个正着。

    蒂法想要看清那个神罗士兵的脸，可这个家伙一点也不配合，反而使劲把头往下低，蒂法始终看不到他的正脸。蒂法有些犯倔了，可能是酒精作用，蒂法顺势蹲到了地上把头向上一扬，正好和卡尔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