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颠倒黑白
殷泽旭知道她在看自己，也不点破，低垂着眼眸，神色认真而专注。 他也不想每次两人见面，都是这样剑拔弩张，可偏偏，他除了让她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是害怕，如果没了这层身份，她是不是就会义无反顾的离开自己，回到殷季玄的身边。 所以，哪怕她是怨恨自己的，哪怕自己这么做，只会激怒她，他也觉着够了。 说明，他的言行，还能挑起她的情绪，而不是心如死灰。 堂堂殷氏总裁，竟然爱的如此卑微，这说出去，只怕会令人笑掉大牙。 殷泽旭自己想想，都不禁苦笑，可对她，他却无可奈何。 白子涵只觉着一顿饭吃的消化不良。 接下去，男人也不说话，也不怎么吃，桌上的那瓶红酒倒是喝了不少。 “我上个洗手间。”她实在是觉着太过压抑，放下叉子就直接往外走，也不管男人是什么表情。 站在门外，白子涵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走廊的空气都比里边舒服的多，哪怕都是排气扇的风。 她一直在磨蹭，为了能晚点回去面对殷大少那张冰山脸，就差一步三退这么走回去了。 她低垂着脑袋，慢悠悠的走着，神情有些恍惚。 突然，一个包间的门内传来一道犀利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倒酒的，还是大酒店呢，这服务水平也配，你知不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你赔的起吗！”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真是晦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您换下来我给您洗洗？” “洗，呵呵，小姐，你有没有点常识，这种面料，只要沾了污渍就直接溶入纤维。”女人冷嘲热讽了一翻，很是不耐烦，“我不管，把你们经理给我叫来，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你们就别想做生意。” 白子涵路过，忍不住摇头，想着那服务员可真背，怎么就遇上个蛮不讲理的。 本来，她不想多管闲事的，可包间的门开着，她就随意瞟了眼，不禁微楞，居然是林娟他们，身边还坐着白暮阳和白子辰。 她不禁冷笑，难怪刚才就觉着声音熟悉，只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没怎么细想。 也是，也只有林娟这样的强势，白暮阳坐着都不会说话。 白子涵依旧不想多管闲事，反正现在，关于他们的，她都不想插手。 只可惜，事与愿违，林娟怒气的一转头，恰好看见门口经过的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 “白子涵，你给我站住！”林娟一把推开她身边依旧一个劲的在给她道歉的服务员，向着她奔过来。 她似乎担心白子涵跑了，一个劲的拽着她往包间里拖。 白子涵根本抵不过她的力气，只能踉跄着走了进去。 林娟瞧着白暮阳轻皱着眉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毕竟在他面前，她一直维持着一个好继母的形象。 她慌忙松手，脸上扯起一抹虚假的笑意：“子涵呐，刚才是阿姨太生气了，不好意思啊，牵连到了你，有没有伤着？” 说着，她作势就要拉过白子涵的手查看。 白子涵嘴角轻扯，不动声色的将手缩回：“没事。”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一个六寸的蛋糕，上面插着生日蜡烛。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正好是子辰15岁的生日。 白子涵目光淡然，可眼底却忍不住流露一丝落寞，她二十三岁的生日，被人丢上殷泽旭的床，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可白子辰的生日，却有爸爸，有mama，一家三口欢天喜地的庆祝。 她伸在背后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那分疼痛却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你先出去，一会再找你们算账。”林娟这会自然没有心思应付那个服务员，不耐的给打发了出去。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涵，碍着白暮阳在不敢乱说话。 可在白子涵看来，简直比哭还难看，脸一抽一抽的，还不如不笑。 林娟自然没有半点自觉，仿佛曾经发生的不愉快都未曾发生过。 她动作亲昵的伸手去扶白子涵，却被她躲开。 “子涵，你是不是还在生娟姨的气呐，你是不是怪娟姨在你爸进去的这段时间，疏忽了对你的照顾。”林娟低垂着眼睑，抬手故作自责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白子涵只觉着虚伪，冷着脸就准备走，这里，她真的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我知道，我不该给自己找借口，是我有失作为家长的正确引导，才会让你在没有判断能力的情况下，轻信他人，连女孩子最起码的自尊自重自爱都没学会。” 林娟说着，已经是声泪俱下，一脸的自责，仿佛真的是她的错一般。 白子涵本来抬起的脚，还没迈开，这会是再也迈不开了，她一脸诧异的盯着她，满是难以置信。 她一向知道，林娟擅长颠倒是非，可却不知道她可以当着自己的面，睁眼说瞎话。 “林娟！”她脸色冷然，冰冻琉璃的杏眸冷冷瞪着她，忍不住低呼，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娟故作姿态的往白暮阳身边一缩，似乎有些害怕：“暮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孩子一直没法接受，所以从不敢太过干涉她的自由，可我要是知道我放任不管的结果会是这样，我宁愿让自己被人说是个恶毒的后妈，我也心甘情愿。” 白子涵冷笑，真真是能说会道，连她都恨不得替她拍手叫好了。 白暮阳显然是不知道林娟在背后做的事，只怕这次她离家出走，在白暮阳那又有了一个自己叛逆的版本吧。 所以，他的心自然而然是向着林娟的，对于这个女儿，他本来多少有些愧疚，可现在看着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这么对林娟，只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她更猖狂。 “子涵，就算你再怎么不接受，娟姨也是你的长辈，子辰也是你的弟弟。”白暮阳冷着脸，神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