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记得那是五年级的最后一天,我们即将登台表演。 Anne坐在我的左边,她脸色煞白,rou呼呼的双手散发着冷冷的寒气,浑身上下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我将不停拍打的EsteeLauder粉底放下,轻轻握住Anne的双手,从鼻腔里面笑了一声,平淡自如地说:"Anne,这只不过是上台表演而已,又不是去脱衣露骨尝酷刑。你要是再这么抖下去,你兜里的五十元就会在下一刻,成优美的线条,垂直下来进行自由落体。" Anne蓦然显露出惊恐的神情,立马掏出那50块钱,攥在手里。 我左嘴角微微向上一挑,继续说:"我知道你是怕家长嘲笑你吧。" Anne点点头。 "我就知道。我和你讲,他们笑啊,那是对你极大的赞赏与无限的鼓励,说明你表演的好,听明白了吗" "你就乱侃吧!什么赞赏鼓励的!他们笑,明显是我演砸出丑了嘛!"Anne扶正了眼镜,语气铿锵有力,但是声音却颤颤抖抖的。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Anne,你演的是小品,不是乡村大型家庭婆媳苦情剧!你不让他们笑,难道还想让家长痛哭流涕啊" Anne被我逗的轻轻笑了一下。 "行了,我陪你熟悉一下舞台。"我拉着Anne往舞台走。 Anne终究是不愿意的,她不仅怕舞台,还怕镜头。记得上次电视台来学校录像,她看到摄像机时,被吓得三魂荡荡,七魂悠悠。惨叫一声,便一溜烟了不见踪迹。 在熟悉舞台之前,Anne曾不计其数地带着哭腔问我:"咱能不去吗" 而我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行!万一一会儿你晕倒或者被吓死在舞台上怎么办我可不负责帮你收尸。" 我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拖到舞台上。可刚一上舞台,她就"嗷"一声跑下去。 我翻了个白眼,踏着我的LouisVuitton小皮鞋"啪哒啪哒"地走了下去。 我也回到座位上继续拍打着粉底。 "Hello!Noble!" 我抬头望去,发现原来是Lily叫我。 我示意她过来坐。 她坐在了Anne的左边。 "她怎么了"Lily指着Anne问我。 "没事,只不过是收到了惊吓而已。"我继续拍打着粉底。 "果然和一只受了惊的老鼠一样......哎,Noble,你拍拍就够了,你看看你拍粉底拍的和鬼似的!" "你不也和只狐狸精似的嘛,再说了,我是想把腮红弄掉,因为它太难看了!"我继续拍粉底。 没错,我们班主任给我们画的妆,真可谓是幼儿园与小学演出的经典款:红艳艳的脸蛋和皮肤融为一体,粗糙而粗大的眼线与清澈水灵的眼睛根本不搭配,紫灵灵的眼影和金灿灿的"亮晶晶"贴附在脸上,深红色的嘴唇似刚 刚吞下一碗人血。再加上白色的校服,那个个可真是"风姿卓越,妖娆迷人"啊!就差没在眉间点个红点了。 "也让我拍拍!" 我们抬头一看,原来是Eddie。他正在拿着刚从我手里抢来的EsteeLauder粉底不停地往脸上糊。 "诶呦诶呦,别浪费我的EsteeLauder,这种东西用在你身上,就是对这个品牌的一种耻辱,懂吗"我一把夺过EsteeLauder粉底,"你怎么才来赶紧坐到Lily左手边的椅子上去。" Eddie走着小碎步移到了座位上面。 家长们陆陆续续地到达Audiovisualcenter,表演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同学们接二连三地在舞台上表演才艺。我饶有兴味地欣赏着这些稍有粗俗的表演,不禁有些嘲讽之意。 午后那金灿灿的阳光透过Audiovisualcenter的小窗户笼罩在大门上,舞台上,银幕上,还有我们的脸孔上。那是五年级最后的一抹阳光,它璀璨无暇而又纯净透明。它象征着最后的离别,也又代表着下次更好的见面。它好似把我们之间淳朴的友谊连锁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在说的一句话:年华未尽,友谊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