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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全在酒里

    第449章全在酒里

    二麻子心里有些苦。

    他不是个厉害人,跳脚骂街倒是敢,跟人打架也不怂。

    但却像徐庆说的一样,他没许大茂那样油腔滑调。

    瞎撩哧的本事,自然也就不怎么样。

    有色心,没色胆。

    以前在三厂时候,只敢在车间内跟王德全和周平泰等人干活累了,一块扎堆抽烟休息时东拉西扯,说些荤话,过过嘴瘾。

    真让他跟女的瞎撩哧,反而会难以启齿。

    否则,他当年也不会跟陈小娟搞对象那会儿,因为拉手,被陈小娟的三姐瞧见,最后闹的不得不将陈小娟娶回家收场。

    现今,他在徐庆粮站上班。

    而粮站不跟厂里车间不一样。

    十来分钟后,徐庆收拾完桌子,又给炉子添了几个煤球,然后把铺盖卷从柜台下面取出,抖了抖,铺在柜台上,熄灯后,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儿,翻身上了柜台,衣服没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眼神里都满是关切的神情。

    尤其是下雪之后,冷的让人更是没法说。

    尽管雨水男人几个月前,来东单这边的派出.所开会时,顺便帮徐庆打过招呼。

    免得添乱。

    二麻子憨憨一笑,端起酒杯与徐庆一碰,仰头一口闷进肚子。

    然后,二麻子嘬着烟,满脸懊悔道:

    “庆子,哥们就是嘴花花,你知道的,我在厂里上班的时候,跟德全哥他们,啥都说。”

    可粮站,除了他跟徐庆,其余都是女的。

    而那四只猫,闻了半天,还没下嘴,就被徐庆吓跑了。

    跟着徐庆能见世面,二麻子多数情况是一言不发。

    站在粮站外,二麻子长叹一声,就着寒风将rou饼三两下填进肚子后,低着头进到粮站,一句话没敢再乱说。

    徐庆一瞧,,还睡个啥,把刚脱掉的棉鞋,再次穿上,将门打开,让二麻子进来。

    送二麻子骑上自行车走后,徐庆转身推着冰冷的摩托车,回了粮站,紧接着将粮站的门赶紧关上。

    徐庆笑着没言语,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炉子内的煤球烧的噼啪作响,粮站内这会儿,就只有徐庆和二麻子,外加躺在炉子跟前,趁着暖和,呼呼大睡的四只猫。

    酒喝光了,只剩个空瓶子,二麻子买的酒菜,本来就没多少。

    二麻子暗暗琢磨着,越想越觉得今儿真是倒霉催的,早知道出门前,看看黄历了。

    在三车间那会儿,全都是大老爷们,二麻子跟着王德全以说荤话取闹、解乏,肆无忌惮惯了,荤话连篇,也没人说啥。

    那岂不是讨嫌嘛。

    他要文化没文化,认识的人又不多,开粮站要办些什么手续,不知道不说,连办手续的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

    二麻子在粮站除了一个人抽烟,就是跟静红和晓雅还有三虎子媳妇,以及美娟,四个女人聊。

    二麻子敢对她们说荤话吗?

    不敢,更没那个胆儿。

    再者,徐庆上过学,有文化,不跟车间其他人似的,平时从不与他讲荤话。

    总是往女人堆里钻。

    徐庆提醒几次,都没一点改变。

    对方多数是知识分子,二麻子不可能张嘴就荤话连篇。

    徐庆和二麻子早吃的就剩个底儿了。

    他昨晚在粮站睡了一宿,早上被冻的有点感冒,说话声音都变了。

    因为如果不是徐庆接纳他,他上半年的时候,得灰溜溜的回厂里继续在车间上班。

    但那可怜的只有二两的猪头rou,早已被徐庆和二麻子吃的一丝不剩。

    傻柱立在徐庆和静红面前,用手抓着头发,呲牙想了想,也没想起来,便道:“反正是我们食堂后厨的刘岚,她上个月帮我介绍的,我就看了两眼照片,模样还成,身体也没啥毛病,就是个子矮了点,刘岚说脑袋能到我肩膀。”

    一小撮花生米,二两豆皮,二两凉拌猪头rou。

    但冬季巡逻的片警,不可能像夏天那么频繁过来。

    二麻子见徐庆没再责怪自己中午时候的胡言乱语,心中顿时一喜,连忙端起酒瓶,给两人的酒杯内倒满酒。

    晚上,送走最后一个下班前来买粮食的客人后,徐庆要留在店里过夜,让媳妇静红,meimei晓雅以及二麻子他们回去。

    可论能力,二麻子自个心里有数。

    全在酒里!

    这年头,没啥取暖设备,他今晚在粮站,只能靠炉子取暖。

    徐庆端起酒瓶,倒着酒,没着急接茬。

    一瓶酒喝完,二麻子起身要走。

    做生意靠的是脑子,又不是凭手艺就成。

    徐庆掀开被子,溜下柜台,将被子又给合上,走到炉子跟前,重新将其生着。

    毕竟被子里多了这四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一起取暖,倒也蛮不错的。

    豆皮也没了,花生米还有两三颗。

    他就是多长三个脑袋,也比不上徐庆。

    依旧我行我素。

    赵二愣子不就是那样。

    没多半响,粮站内又暖和了起来。

    偶尔他说两句,徐庆也只是笑笑,并不搭茬。

    徐庆想起傻柱跟他说过这事,当即应声道:

    然而,还没等徐庆走到桌子跟前,那四只猫呼呼地跃下桌子,飞快地朝柜台后面蹿了过去。

    原本她今天还不准备原谅徐庆,可见自个男人为了家里,cao劳不已,也就不在意了。

    傻柱闻言,脸上乐开了花,掏出棉裤都里皱巴巴的没把经济烟,递给徐庆道:

    “庆子,明儿哥们用完车,立马就给你骑到粮站去,肯定不误你事。”

    “麻子哥,你能说出这番话,能认识自己的优缺点,冲这个,咱兄弟俩得走一个。”

    徐庆见二麻子能这么说,摆手道:“麻子哥,过去事就不说了,咱兄弟俩走一个再说。”

    连瞎撩哧的想法都没有。

    赵二愣没皮没脸,他二麻子要脸的。

    忙忙碌碌一天,不知不觉间,徐庆一抬头,看到明明记得挺亮的天,不知啥时候已经黑了下来。

    “庆子,哥们中午鬼迷心窍说错话了,您别见怪,咱哥俩喝点。”

    二麻子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徐庆作为哥们,挺高兴的。

    今天没下雪,徐庆关了粮站和静红回到大院后,傻柱闻讯,从屋里跑出,将徐庆拦在中院,咧嘴嘿笑道:

    “庆子,明儿你的摩托车,哥们要用,咱之前可说好的。”

    徐庆见状,哭笑不得,骂了两句,就动手收拾起桌子。

    二麻子主动给徐庆倒了一杯,又忙掏出身上的没把经济烟,递给徐庆,用火柴帮忙点着,随之举杯跟徐庆走了一个。

    清晨,天还没亮,徐庆被冷醒了。

    到最后,徐庆真怕弄出一个没法收拾的局面。

    他虽没读过啥书,可眼力见还是有的。

    徐庆用手抓起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着咽进肚子,一边把桌子收拾干净。

    我是不怕她,但我媳妇娘家人,我”

    徐庆能开的起粮站,还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就是好色,徐庆实在不敢让许大茂去百货大楼。

    二麻子两杯酒下肚,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缓和嘴里白酒的燥烈,缓缓又道:

    “庆子,哥们给你说实话吧,我除了你这粮站,哪都不想去,我中午说的您别当真,百货大楼要啥样的人,哥们心里清楚,我肚子里没墨水,十年前,扫盲班我也没去几回,我那是干那块的料。”

    二麻子捏着热过之后又已经凉了的rou饼,心中暗暗自责,自己今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无端地招惹庆子生气。

    他从年龄上来说,比徐庆大。

    而徐庆前段时间,一直在郊外的库房忙加工粮食的事情。

    只不过那四只猫被白酒的气味一刺激,全都跑到了炉子的另一边去睡觉。

    徐庆只能自己多上上心。

    二麻子见状,并没着急走,等静红和晓雅,三虎子媳妇与美娟,四个女的先行离开后,骑上自行车,在附近还没打烊关门的小馆子里,买了些下酒菜,又要了一瓶老白干,拎回粮站,不好意思道:

    “庆子,快开门,哥们一早买了早点。”

    徐庆见外面黑咕隆咚,又冷又冻,便道:

    “麻子哥,你算回去了,晚上跟哥们就睡粮站这边吧。”

    四只猫蜷缩着身子,乖巧的卧在他的身边,一宿没乱跑。

    天是真冷了,步入十二月,他刚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双脚就冻的有点发麻起来。

    厂里车间的人,干了五年以上的人,哪个没手艺,但敢出来自己自力更生的,掰着手指头也数不出一个来。

    许大茂要是去了,百货大楼的那些女营业员怕是要遭殃了。

    徐庆和二麻子喝着酒,多余的话,没再说。

    徐庆懒得驱赶。

    二麻子戴上羊剪绒帽子,围着围巾直摇头。

    白酒烈,最适合冬季天寒地冻时候喝。

    许大茂是明知道自己见到漂亮女的就走不动道,想撩哧。

    “庆子,我是没啥意见,我媳妇那关我过不去,我要是晚上不着家,她还不得带着我儿子过来找我。”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粮站住一晚。

    手艺倒是有,可离开了车间,出了厂,他一个四级钳工,谁知道他是谁啊。

    这一两个月里,他天天在粮站呆着,除了跟隔壁左右铺子的伙计不忙的时候瞎侃一番,再就是和晚上接媳妇回去的徐庆闲聊。

    傻柱噢了一声,缩着身子朝徐庆道:

    徐庆见二麻子一脸诚恳,又把酒菜买来了,便与其坐在粮站内,在炉子跟前的桌上喝起了酒。

    他可不成。

    “没问题,明儿我一早骑自行车去粮站,摩托车就停在后院我家屋门口,你自个骑就成。”

    刚才那四只猫是嗅见了rou香味,才趁着徐庆送二麻子出去,跳上桌。

    让晚上多留意一下徐庆的粮站。

    傻柱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道:“,跟我一样,当乾部的,在哪个厂来着,我一下想不起来。”

    静红是徐庆媳妇,晓雅是徐庆的meimei,三虎子媳妇跟美娟,又是三虎子的媳妇和meimei。

    不能否认,许大茂做生意方面,还是有些头脑的。

    徐庆刚想再爬上柜台,眯一会儿,二麻子就站在外面敲起了门。

    却死不悔改。

    炉子灭了,粮站内冻的跟大街上没啥区别。

    要是许大茂能改过自新,今天中午在东来顺,徐庆都想将许大茂介绍给陈秀芳。

    然后与二麻子一块吃起早饭。

    徐庆依旧没言语,抽着烟,用火钩子将炉子的炉灰掏了掏,让炉子内的火烧的更旺起来后,才出声道:

    只是徐庆看着将门窗关严实后,转身准备去收拾桌子上的酒瓶和吃剩的酒菜时,一扭头,却看到他从乡下逮回来的那四只猫,已经跳上了桌,一个个低着头,正东闻闻,西嗅嗅。

    这能聊啥?

    毕竟二麻子这一点上,可比住一个院的许大茂要强很多。

    徐庆笑了下,看向心情不错的傻柱问道:

    “傻柱哥,你明儿的相亲对象,她干啥的?”

    徐庆先前给他说的话,他也全都记到心里去了。

    二麻子早闷坏了。

    马静红昨天跟徐庆还闹别扭,今天见自个男人,带着病,里外忙个不停,一下没歇,心疼坏了。

    好不容易,徐庆忙完库房的事情回来,他没事就跟着外出办事,见的人,遇的事,也不是他这种大老粗能插上话的。

    貌似那剩余的下酒菜,成它们的了。

    “那成,明儿我相亲完,就在咱老三厂多骑两圈,让厂里那帮小子都开开眼!”

    为人处世上也比一般人灵光。

    二麻子继续道:我媳妇那人,你也知道,她防我跟防贼似的,恨不得把我拴在她裤腰带上,我哪敢背着她瞎搞。

    没办法,在这没监控的年月,只能靠人力来防盗窃。

    国庆之后,徐庆没再让他下乡去收粮。

    中午时候,俩人去库房那边拉了趟粮食,又顺便给签了合同的红星轧钢的几个分厂,各送了五千多斤过去。

    可是,就在徐庆即将睡着的时候,那四只猫,纷纷跳上柜台,一个个拱开被子,钻了进来,卧在他的四周,跟着一块睡觉。

    徐庆笑道:“没事,傻柱哥,这几天来,还没人抽中绿豆跟红豆,我摩托车成天都在粮站门口闲停着。”

    傻柱说着,抬手比划了一下。

    徐庆点点头,转身示意媳妇静红先回去,别跟着一块挨冻,随后对傻柱道:

    “傻柱哥,小娥姐你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