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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算计无所不在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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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行来,山光水色尽入眼帘,范安阳半躺在甲板上的软榻上晒着太阳,眼睛微眯,看来就跟她身边的红红一样,舒服的直打呼噜了。

    杜云寻扶着小厮的手,从小船登上甲板,就看到甲板上摆了面屏风,绕过屏风,就见范安阳像只悬狸似的,在软榻上打呼噜,他微微一笑,怀里的白白轻微一挣,便脱出他的怀抱,轻巧的跳上软榻,朝蜷在范安阳身边的红红嗅了嗅,然后原地踱步绕圈,趴到了红红身边,它也蜷成一团,靠在红红和范安阳身边眯着眼,看着杜云寻和范安柏见礼,它闭上眼享受起暖阳照在皮毛上,微风轻拂的舒服感觉。

    雨绢和雨琴两个跟在杜云寻身后,范安柏笑着指她们两:“你要来授课,还带两丫鬟是怕咱们丫鬟不得用”要带也带个小厮啊!万一有什么要使唤人回船去拿,难不成就让这两丫头跑来跑去瞧她们身形瘦弱,多走几步就会喘,让她们去跑腿,成吗

    杜云寻闻言回头扫了她们一眼,并未回答范安柏的话,而是道:“今儿天气晴朗,我想让小路在甲板上绘图。”

    “嗯,好。”范安柏让人去准备,顺道通知范安岳一声,他在舱房里候着杜云寻。

    “昨日上船后,也不知那个嘴碎的,跟他说钓鱼好玩,便吵着要钓鱼。”

    “长青肯定是跟他说,天快黑了,蚊虫多,等以后再玩。”

    范安柏丝毫没有被人料中的狼狈,笑着反问:“若你是我。要如何回答他”杜云寻微怔,然后老实回答。“不知道。”

    范安柏呵呵笑,问;“若是云瑶,你怎么跟她说”

    云瑶杜云寻这下真的愣住了,记忆里,云瑶似乎不曾特别要求过他什么,若是今儿是云瑶跟他吵着要钓鱼。“我会应了她,让人把灯点得亮堂,让人燃香驱蚊……”

    范安阳睁开眼望了杜云寻一眼,神情落寞的少年郎很想念他meimei正想翻身坐起来,就听见范安岳拖着脚步走过来,她连忙闭上眼,昨天小路吵着要钓鱼,自己一个闹不够,还要拖她下水。大哥不允,他少爷还敢赌气不吃饭,呵呵,以为大哥会低头傻子!耍脾气的结果就饿肚子。

    大半夜的跑去找她,要她让丫鬟去弄东西给他吃,她不理就在她房里瞎缠。缠得她连觉都没得睡,只好让墨香去给他弄吃的,要不她怎么会在甲板上睡觉呢

    范安岳拖拖沓沓终究是到了跟前。与范安柏二人见了礼,转头看到范安阳在软榻上安睡,不禁喊道:“好你个阿昭,原来跑这儿睡了,怪不得我找不着你。”

    “小声点,别吵她。”范安柏瞪他,“也不想想是谁昨晚上闹腾,害她不得安宁的”

    范安岳被堵得脸红,又不想让杜云寻知道他昨晚胡闹,吵得范安阳没得睡。就为了要她的丫鬟去帮他弄碗面解饥,赶紧拉着杜云寻走人。

    范安柏让人在甲板上设的长案,就在屏风外头。范安岳先交了功课,杜云寻点评一番后,便让他看着江景作画,自己则是从旁点拨一二

    一只信鸽飞到了甲板上,咕咕作响,红红和白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就相准了它,范安阳听到信鸽咕咕声时,也睁开了眼,只是还不及坐起,就看到红红迅捷如电,翻身飞扑向信鸽,白白也动了,它动作稍缓,却后来居上,扑向前爪子一伸就把被红红惊吓到的信鸽给镇住了。

    红红狺狺作态,似在威胁白白,白白却没理会它,低着头兀自打量那只被吓得簌簌发抖的信鸽。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过来的杜云寻才走过屏风,就被眼前的画面给震住了,这,这是他那只懒得动弹的白白瞧它一夫当关把只灰胖信鸽擒在爪子底下的样子,杜云寻不禁怀疑,是自己养它的方法不对

    范安柏回过神,示意小厮上前,把信鸽从白白爪子底下救出来。

    白白歪着头打量那小厮,见是熟人,又听见主人让它放手,它肚子吃饱饱,方才是狩猎本能发挥,也是红红激起的,感觉到小厮的手抓住信鸽,它就放开爪子了。

    红红早就窜回范安阳身边去了,小主人的手软乎乎的,帮它梳理毛发再舒服不过了,白白放开信鸽,主人却没有过来抱它,它摇着尾巴踩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屏风,看主人正跟那个最爱喳喳呼呼的小鬼在说话,它便又回头上软榻,跟红红挤在一块,让红红的主人也给梳理毛发。

    红红睁眼瞪它,白白不予理会,眯起眼睛享受。

    范安阳看着两只狐狸争宠,虽然觉得好玩,却没笑出声,倒是小厮抓住信鸽后,发现它脚上的信筒里有信,他将信拆出交给范安柏。

    展信一看才发现,这竟是杨元贵的人发来的,就不知是发给船上的谁,屏风那边的范安岳,听杜云寻说了,便笑道:“这只鸽子不知谁家养的,怎么笨到一头栽到我们船上来还那儿不好停,偏停在有两只狐狸的地方。找死嘛!哎哟!”

    最后这一声哀嚎,是因为范安岳被杜云寻敲了,“这就是你眼里的江景你想表遯什么是游人如织的繁华景象还是渔货诸船的满载而归”

    “呃……”

    “画,不是将眼里所见,照实全搬进画就好,是要有所选择删减的,就像我那日教你的留白,为何画里要留白”

    范安岳老实摇头,他那知为何要留白他以为那是画累了,不想画了,才空着的。

    “你且想想,你的房间若是塞满了东西,完全不留空,你一进这房间,会觉得如何”

    范安岳想象不出来,他少爷的房间又不用他收拾。就算弄乱了,也立刻有人收拾好,他完全想象不出来杜云寻所说的。

    杜云寻揉着额角,当年教他书画的先生就是这么教的,为何他能懂,范安岳却不懂

    范安阳听了几句他们的对话,就丢开了。范安岳毕竟年纪小,技法他懂,但意境,对他来说太深奥了!

    杜云启也过来了,他一坐下就大呼口气。

    “今儿总算不用再理会崔家人了。”

    范安柏亲手倒了杯茶给他,“你就不怕崔家也雇船追过来”

    “呵呵,崔家确实是雇了船,不过只有崔牧一人上路,他也要去湖州读书。”杜云启应付崔家人几天。不单他从崔牧及其下人,还有他带去的丫鬟,也从两位崔姑娘及其丫鬟那儿探得不少事。

    “崔家本支很有心招你我为婿,甚至连复常小路都盘算上了,那几日三番两次的要请我们去崔家做客,我在猜啊!兴许咱们一踏上崔家门。离开时,都成崔家婿了。”

    范安柏恍悟。“所以你才催着我,赶紧上路”

    “是啊!你祖父大概与我祖父想的一样。都想把咱们的婚事压后,我在想,杨家世子更迭,杨太后八成心有不安,可能想要早早逼皇帝立太子吧”

    “我不懂,她虽是先帝继后,但予当今一无扶养之亲,二无扶持之功,她到底何来底气,能逼皇上听她号令。任她想立谁为太子就立谁”范安柏道。

    “她何来底气就是底气不足,才会想要赶紧比皇帝立太子。对了,你那天跟我说。想在湖州开绣庄”

    范安柏微笑点头。“原本是想打发走那些心思不正的绣娘,结果招了不少新绣娘后,想着这么一群人材放着可惜,我们去书院读书,自是简朴为要,阿昭一个女孩家,在外祖母照应下,还怕缺了她的不如就近开家绣庄,让那些人有个出路,也可攒些锒钱花用,省得每次要用钱,就得大老远的回京去要。”

    “你这主意不错,我们也掺一股,咱们兄弟不管事,只管坐着分红就是。”

    “去你的,你身边也有几个管事,我就不信,杜相让你带着这么些人出京,就没有旁的打算。”

    杜云启嘿嘿笑了两声,“知道就好,所以他们都有差事在身,你这绣庄咱们就出钱不管事啦!”

    “你信得过我们就好。”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要敢赖我们兄弟的分红,咱们就告范太傅去。”

    范安柏笑骂两声便同意了,又取出方才从信鸽信筒取来的信给他瞧。

    看完信后,杜云启放声大笑,“富阳侯世子万万没想到这封信会落在我们手里吧”

    虽然信中无落款,信筒上却有富阳侯府的印记,信很简短,大概收信人识字不多,这年头识字的人少,识字的下人更是稀少,范安柏他们能从这寥寥数语,就能看出传信人的意思并不难。

    “看来他们打算安插的人不少啊!看,这儿画了五件小衣服,指的应该是五个绣娘吧”杜云启顿了下,问:“你到底是挑了几个绣娘啊”

    范安柏讪讪的别过脸,“就是挑了十个,我想说,那几个心术不正全要换掉,多挑几个,也好从中再择好的留下,我怎么知道,杨家这么大手笔,一口气就准备了五个想安插进来。”

    “那你要全留下”

    “嗯,我打算开两家绣餵,一家专做一般人家的生意,一家则是走官家权贵的路。”他边说,边看了软榻上的范安阳一眼,这是范安阳那天跟他提议的,一来可以名正言顺把那些绣娘放出去,二来也让杨家的人安插进来,虽然安插到铺子里,与杨家一开始的期望有落差,但在铺子里,打探东家的消息,比不相干的外人想打探,较不易引人起疑,而且,杨元贵若聪明,肯定能看出这么做,比让这些探子只盯着范家人好,她们能藉此接触到湖州的上层女眷,能打探到的消息,或是帮他连络想拉拢的人,绝对方便很多。

    “你就不怕她们藉此生事”

    “怕什么,就是要让杨元贵自以为比我们强,安插人在我们这里,我们却傻得不知道,我们只要盯紧他的人,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反将他一军,岂不是更妙”

    杨元贵想要扮猪吃老虎,就不知谁是老虎,谁是猪了!

    ps:

    小朋友得了a型流感,大过年的一直在发烧,今天甚至烧到四十度。。。都准备要去挂急诊了!幸好,幸好家附近有家诊所有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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