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自作聪明坑自己 一
热门推荐: 去府外打听事情,自然不可能当天就有回音,就算有,杜总管也不会让他们立时报上去,杜云启便带着老婆跟着弟弟他们去了严家。 严筠的名声就是杜大少奶奶这个孤陋寡闻的人也听闻的,能结识严筠,杜大少奶奶很是兴奋,她曾祖母曾经请托人引荐,想要请严筠到家里来,教导高家的姑娘们,当时,严筠推说要侍奉老父不克前往,推辞了京里高家及其他几户高门相请。 不想她却有机会认识严筠。 范安阳母女及丁筱妍姐妹几个坐在一旁全看愣了,这位真是杜家大表嫂她不是一副高贵傲娇不理人的作派吗怎么在她们先生跟前,倒成了个小粉丝了 见这位陌生少妇对着自己小意殷勤百般示好,严筠却是从容以对待之以礼,跟着来的两个丫鬟暗道不好,她们两原是杜大少奶奶陪嫁里的粗使丫鬟,走通了刘奶娘,彩玉她们被贬出正房,大少奶奶身边要人侍候,就听刘奶娘的,让她们几个顶上去。 大少奶奶好侍候,亏她们还以为一等丫鬟多难做,没想到闲得发慌啊!只是今儿一早,大姑爷要带姑娘出门,也没等刘奶娘进府就出门,让两个丫鬟有点儿不放心,刘奶娘可是交代她们,姑娘这儿有什么动静都得跟她说一声的。 严筠与范夫人早见过面,听她说范安阳给小表侄女作画,要送回京去给杜相看的,忙叫范安阳拿出来给她看,范安阳抱着画板道:“我还没画好呢!不急,我先给先生看过再说。” “我是师姐,我先瞧瞧,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回头你先生要骂你,我也好帮你说几句好话。”严筠摆明了要看。范安阳只得把画板拿出来,从中取出前一日作的速写,另又取出一幅,是昨晚与范安岳及杜云寻他们讨论的草图。 范安阳把要放在背景里的花草家具都做了速写。一应细节全都详细记载,严筠一看就笑了,“你列的倒详细,是打算画成什么样儿的” “我就打算一幅工笔,早春童嬉图,一幅写意,着重在念念身上。”范安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范夫人一惊,“这得花多少时间啊” “不急,写意这幅主要是给舅公和大表舅看看。咱们小念念生得多可爱啊9能给高家老祖宗瞧瞧,也好安一安老人家的心。” “你这打算对,高家老祖宗年事已高,养在跟前的曾孙女儿出嫁,身边少了人。不知有多挂念呢!没法子看到人,光看信,难免有些不放心,给她看看小玄外孙女的样貌,兴许心一宽,这岁寿能破百呢!”范夫人笑。 严筠抚掌道好,王进菀更是带头叫好。杜大少奶奶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低头思及自从自己出嫁后,也不知在做什么,竟是不曾派人回府给老祖宗问安,反倒是让自己瞧不顺眼的毛丫头替她想到了! 身边两丫鬟见状暗道不好,一个箭步上前便要凑到杜大少奶奶身边耳语。丁筱楼道:“歡这两位大表嫂的丫鬟” 严筠皱起眉头,“怎么没领她们去歇息” 今日是范安阳她们交功课的日子,也是丁筱妍她们上课的时候,严筠上课时,是不让学生的丫鬟们近身侍候的。省得她的学生们娇气,诸事都推给丫鬟代做。 一名管事媳妇立时躬身上前赔不是,“这两位姑娘不肯随奴婢去歇息,奴婢想她们主子不是来上课的学生,也就没请她们过去。” 杜大少奶奶歉疚的道:“是我的丫鬟造次了!请严先生见谅。” “不知者不罪,只是这儿是课堂,除了听我使唤的管事媳妇及小丫鬟,没旁的下人。” 杜大少奶奶讪讪的不顾两个丫鬟欲言又止,让管事媳妇将人给带下去。 严筠打发走不相干的碍事人,就开始赶范安阳去交功课了,杜大少奶奶今儿一直盯着范安阳看,看得她毛毛的,能有机会离她远远的,实是求之不得,师姐下令她乐得遵从,抱着画板一溜烟跑了。 杜大少奶奶为之侧目,严筠这儿却开讲了,丁筱妍的婚期延到明年秋收后,但丁三老爷可能要留任京官,丁筱楼就要跟她娘随父上京,因此严筠这天讲的是京里的一些人事,有范夫人帮着补充,不止丁筱楼听得入迷,就是杜大少奶奶也听得入神。 范安阳抱着画板去找严池,严池正在考核两个徒儿的臂力,范安岳身强体壮又是顽皮的,上房揭瓦爬树掏鸟窝于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的,考臂力,他很轻松就过关了。 倒是杜云寻,他生来虽体格壮健,奈何曾遭人毒手残害,幸好遇着贵人及早发现,给他食疗着,他正在发育期,偏又遇上劣仆作怪,一时营养没跟上,个儿是抽高了,却更瘦了,那手臂瘦削无rou,让范安阳很怀疑,会不会承受不住折磨直接骨折 严池看她来了,朝她伸手,“拿来。” “嘎” 严池见她装傻,赏她一记爆粟,“你昨儿和他们讨论的画呢” “哦。” 范安阳乖乖交画,另有作业四季花草各十幅,严池管得严,连书法也一并管了,楷书隶书大字各百,看她写得还算不错,便道:“回头让人给瞧瞧你那手,若是好了,也跟他们一样,练练臂力,将来作画写字方能运笔自如,不至于后继无力。”范安阳乖顺点头,严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师姐小时候要有你这么听话就好啦!” 呃,这个话不好接,范安阳傻笑以对,严池也只感叹一下,便又道:“哪天把你们那两只狐狸带来我瞧瞧,看看是不是真有你们画得那么好。” 范安阳应诺,严池看看时辰,让人帮杜云寻他们解下沙袋,顺道点评他们几个的作业,把徒弟们的信心打击得成渣渣后,才心满意足的取出单徒弟送来的纸,“这是再改良过的。你们师兄说这纸略黄,但故意没压平实,留了粗糙的毛边,说用炭笔作画更好用。你们拿回去试试。” 炭笔方便好用,但现世用的纸都不是专用素描纸,有的纸甚至光滑得炭笔根本画不上,还有的纸是一画上去就糊啦!搞到最后单师兄跑去造纸坊,跟纸卯上了,好容易才捣鼓出眼前的这迭素描纸来。 范安阳拿在手里,真心给单师兄给跪,这人的研究精神实是可佳啊! 严池交代完事情,忍不住问起徒弟,今儿带他兄嫂来干么 “大嫂在闺中时于老祖宗膝前承欢。只是老人家年事已高,有些事情难免力不从心,大肾阁后,在京里时,诸事有公婆挡着。也不觉吃力,来了广陵,万事皆得自己承担,才知力有未逮,大哥知师姐长才,想商请师姐点拨一二。”杜云寻说得很客套,严池又不是傻子。徒弟受委屈,他看在眼里,正想着那天找他大哥说道说道,不想,这小家伙先把他兄嫂给弄来啦! 严池颌首,“你们兄弟两至亲血脉。万不可因一点小事就生隔合,你不记恨反帮着她,若你大哥不知好歹,为师便亲自出马去点醒他。”
杜云寻鼻头微酸,用力的点点头。严池叹口气,转头对范安岳道:“你啊!算是最命好的了!有哥哥jiejie宠着,又有亲娘疼着,要是还调皮捣蛋不知分寸,小心师父收拾你。” “知道。”范安岳深感无奈,人家乖乖站在旁边也要挨骂。 范安阳噙着笑,听着师父中气十足的教训徒弟。 于此同时,在杜家仆役群房小院里,刘奶娘家里,那位赵媒婆匆匆上门来,说要找刘奶娘,不巧,刘奶娘进府当差去了不在家,赵媒婆又急又热,脸上的粉一块儿一块儿往下掉,掏出大红帕子往脸上擦,她就差没把刘奶娘的丈夫刘旺给拎起来。 “在府里那快,快去把人找回来啊!”赵媒婆急吼,徐氏从厨房拎了茶水来,边倒边安抚她道:“赵媒婆您甭急,我已经叫我家女儿去府里找刘奶娘回来了。” “我当然急啊!你知不知道,外头有人在查这件事啊!”赵媒婆本来是没把握能说成这几桩婚事的,要知道大家婢可不是轻易许人的,要求娶,也得看看自家合不合人家的要求啊! 当初听说杜家大少奶奶是户部高尚书的孙女儿,她有点胆怯,要是能成,她赚得这趟的谢媒钱,就能洗手不干媒婆这行当了!可要不成,她的招牌就算砸啦!那杀千刀的算计她,哄她吃了酒盖了手印立了契书,定要帮他说成婚事。 也怪自己贪杯,上了套儿,那杀千刀名声之臭,别说广陵,就是附近几个州府都没人愿与其结亲,也不知这家伙打那儿听来,说杜家大少奶奶有丫鬟要发嫁,逼得她上门来。 只是赵媒婆那敢找上杜大少奶奶谈这事,不想,在街坊探访时,竟让她识得刘奶娘,更加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刘奶娘答应了要从中说合! 喜得赵媒婆差点找不着北,一深谈方知原来有四个大丫鬟要发嫁,还什么条件都没有,赵媒婆虽觉有异,却也不曾多想,帮着又找了三家,正欢喜准备着上门说亲,不料今儿一早,那杀千刀的匆匆遣人上门来,说外头有人在打听,是有什么人家想求娶杜家的丫鬟。 刘旺见徐氏接手应对,便往外溜,临出门见儿子与徐氏的大女儿有说有笑的走来,忙顺手把两个孩子拎走。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刘奶娘就跟着徐氏的小女儿回来了。 徐氏看她回来,连忙告退出来,把堂屋留给刘奶娘和赵媒婆说话,她悄悄的对女儿交代一句,那小姑娘听了她娘的吩咐略有些不解,徐氏只柔声交代女儿,“你快去跟杜总管家的说便是了,说完了就留在他家,跟他家的女儿玩,等杜总管家的让你回来,你再回。” 小姑娘蒙蒙懂懂,听了她娘的吩咐就走了,徐氏又转回堂屋窗前坐下,掏出针线来做,边侧耳听着屋里的对话。 赵媒婆来匆匆,去也匆匆,刘奶娘给了她准话,不管外头查什么,她答应撮合玉成不会变卦就好,刘奶娘送走赵媒婆之后,想到今早进府,姑娘和姑爷都不在,院里侍候的竟是一问三不知,气得刘奶娘额角青筋直跳,不想赵媒婆匆匆来找,却是说这么一个古怪的消息,谁会管杜家大少奶奶的丫鬟要嫁什么样的人家 这赵媒婆不是被男方那头给骗了,想要借机多讹些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