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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斩女证道,壶天有术(书肥了)

    “小郎,你目光灼灼,果真像贼!”

    浴桶中的丘不嫁发现了他,笑吟吟说道,然后招手:“何不大大方方进来?”

    陈晋迈步进去。

    丘不嫁扬手洒水,水珠点点,让人看得乱眼迷离。

    “小郎,来帮我搓搓背……”

    声音娇俏软糯,在呼唤陈晋过去,跨入圆形的大木桶里。

    桶内水波荡漾,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深感;又有曼妙的形体若隐若现,正在做那欲拒还迎的姿态。

    陈晋忽而张手,手中多了一柄剑,剑锋如电,直接把眼前的美人儿劈开。

    虚妄瞬间化作乌有,一切变得清明,哪里有什么房间?哪里有什么小姨姑?

    都是幻象!

    陈晋前身常受丘不嫁捉弄,却甘之若饴,久而久之,心底便存了些非分之想,但碍于性格和身份,这念头隐藏得很深。

    不过在阴神出窍之下,一点点的猜疑惊恐,以及痴心妄想,都会无比放大,然后形成特殊的人物场景。如果看不破,走不出,那阴神便会沉沦其中,或痴呆,或疯掉。

    比起第一次依靠观想文庙镇压,这一次陈晋主动对“丘不嫁”出剑,其中的进步rou眼可见。

    斩掉这一缕“年少慕艾”的杂念,阴神仿佛获得了洗礼,整个变得清爽起来。

    夜游境,稳了。

    不过他也不敢胡乱走动,大舅他们都在庄上呢,谁知道会不会修炼有某些秘法?若是被发现,闹出乌龙误会来,那就尴尬了。

    ……

    第二天,大舅二舅等都回城去了。

    陈晋则留了下来,继续跟丘宝儿“习武”。丘不嫁见到,笑嘻嘻的也来“指点”几句,顺便嘲讽陈晋笨,站桩站得四不像。

    陈晋很不服气地道:“你听说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故吗?”

    丘不嫁笑道:“我只知道母鸡生蛋,公鸡打鸣。”

    果然是个资深拳手,说话相当有“力度”。

    陈晋不与她斗嘴,继续装模作样练自己的。

    这一住,便是五天。利用这段时间,陈晋阴神壮大,进步显赫,在夜间能自由出窍了。

    随着元神成长,不但隐形法有所改善进步,变得持久,而且《壶天术》也入门了,属于意外之喜。

    此门藏物纳宝的法术着实便利,如同空间折叠,等于在身上带着无形的口袋,能装纳不少事物。

    陈晋不由想起以前看过的魔法表演,可以从小小的口袋里不停地往外掏东西出来。

    当然了,壶天术可比那些障眼法高明得多。

    而真正的地煞七十二法中的壶天之术更是厉害无比,能与洞天相媲美。

    如今世道已不同,法术的效果也变了个样。

    他不敢去妄想开辟洞天福地,能把守恒剑带在身上而不被人发现,就觉得很好了。

    是时候回城了。

    苏瑾不舍且担心,她很想跟着一起走,可身份敏感,进不得城,怕被人见到认出来。

    “守恒学长,翻案的事,你千万莫要逞强。”

    再三叮嘱,生怕陈晋意气用事,再度沦为阶下囚。

    陈晋笑笑:“我办事,你放心。”

    丘宝儿叫道:“表哥,下次回来,记得再带十个八个烧鸡呀。”

    这家伙,端是個吃货。二舅家身家丰厚,可并没有给儿子多少零花钱,因为二舅母老是念叨埋怨儿子吃得太多,以至于长成个小胖墩了。太胖了,长大后难讨媳妇。

    丘不嫁难得认真:“小郎,在外面有谁敢欺负你,吱一声,我抽不死他!”

    纤纤玉手拿着的赫然是一根足有六尺多长的奇形软鞭,正是她的拿手武器,有个名堂,唤作“打蛋鞭”。

    这名字就不太正经,据说她自小修炼鞭法,用鸡蛋为靶子,以鞭梢卷蛋而蛋不受损,这才算练成了阴柔之劲。

    有柔劲自有阳劲,当刚阳之劲激发,那蛋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想着便顿觉某处发凉……

    陈晋又去跟外公道别。

    老丘手中依然拿着那根竹鞭,往地上一敲:“乖外孙,好好读书呀,男儿郎读好了书,才能有出息。”

    “是的。”

    陈晋应了句,背着书笈,手持竹杖,大踏步出庄而去。守恒剑也在身上,不为外人见也。

    顺利进城,回到宅院,一切如旧。除了练剑修法,其余时间都在斟酌如何给业师翻案的事。

    这事真不容易,上有内厂奉旨,下有官宦为虎作伥,胡作非为。最大的转机,在于高州府地理偏远,隶属边荒,内厂的爪牙还没有伸到这边来。

    换句话说,苏孝文出事,很可能是府城衙门的某些官员在搞鬼,借题发飙,把人抓了,好送去京城领功拿赏。

    毕竟这短短一年来,各大州府都在抓人,搞得轰轰烈烈,高州府不抓一个典型交上去,怎么说得过去?

    至于为什么选中苏孝文,原因很好理解,苏孝文是个“安置”,本就是个戴罪之身,人在异乡,根基浮浅,却偏偏名声很大。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字能用来大做文章。

    “孝文孝文”,正对上“景文帝”,不抓你,抓谁?

    其实苏孝文出生取名的时候,那景文帝还没有登基立号呢。

    世事荒唐,欲加之罪,落在你头上,合该你倒霉。

    也可能是苏孝文得罪过人,于是被人算计了。

    陈晋前身在方家上课时,专注于读书写文,关于业师的事并无太多了解。而作为当事人,苏孝文的魂灵一直在沉眠不醒,看样子,还得继续一段时日。

    反诗诬告者周铭,原本可以找他来问话,可这家伙已经“失足”死掉了。

    死便死吧,没甚可惜的。

    陈晋觉得以周铭的段位,充其量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小卒子,所知有限,问不出多少东西来。

    从周铭身上找线索,还不如把目光放在其父周宗山那里。

    以两者关系,周铭做出那等事来,周宗山岂会不知情?甚至很可能便是他的主意。否则以周铭的身份,他诬告业师能落得什么好处?徒然背负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理清楚脉络,有了一定的思路,就有了方向性。

    翻案是大事,不可cao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陈晋虽然已是个修行者,却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府衙。他现在的隐形法,甚至无法走进衙门去。

    在此之前,陈晋准备联络下旧同窗,多了解了解情况。王怀易自不用说,另外还有苏显成、程斌等几个,都是以前比较交好的学子。

    想好之后,抬头一看,竟已是暮晚时分,腹中饥肠辘辘,很是饿了。

    他一人住在这里,自然懒得生火,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吃的,可惜没得呼叫外卖的业务,否则都不用出门口。

    于是拿上钱,锁门外出,找地方吃饭。

    巷子偏僻而晦暗,没走出多远,噼啪一响,前头落下个人来,身材颇为魁梧,双目凶恶。

    看到这双眼睛,陈晋立刻想起当日王怀易的形容词:“双眼很大,很凸,很好认……”

    在其身后,正有人追赶。

    那凸眼虎看见陈晋,眼神一亮,急奔而来,口中喝道:“小子,借你身子一用。”

    大手如爪,便要抓住陈晋当人质。

    “兀那行人快躲开!”

    追赶者在后面见状,立刻发声示警。

    然而陈晋仿佛被吓到了,像个呆头鹅般,杵在那儿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