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篝火迎客
“是啊！虽然年岁大了，但劈柴还是可以的！”陈大叔随手捡起一个木块，“叶公子，你这柴劈的可不太好啊！你看，整个断面毛糙不平，明显是被你用蛮力生硬劈开的，如此劈法不仅耗费体力，而且柴刀也容易损坏！” “呵呵！”叶君行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以笑作答，旋即他想起陈大叔曾是魏武卒的一员，或许从他那里能学到些武技，当下便恭敬的说，“陈大叔说的是，请陈大叔教一教我！” “叶公子一介士子，学这劈柴的手艺干什么！” 陈大叔虽有些诧异，但架不住叶君行的反复求教，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不过在这之前他让叶君行先劈一个圆木让他看看。 当叶君行拔出黑炎剑，与兵刃打了半生交道的陈大叔，一眼就看出这柄剑绝非凡品，当下又是抚摸又是称赞了老半天。 战国时铸造水平有限，要铸出一柄上乘的宝剑，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和铸剑师的汗水心血，所以无论是剑客、游侠、士子还是军士都极其爱惜自己的兵器，像叶君行这样用来劈柴，在陈大叔看来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叶君行自然不会有这种想法，于他而言用剑砍人或者砍柴并没有什么区别。 剑毕竟不是自己的，陈大叔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叶君行再次奋力砍下，但结果还是一样。 剑锋入木三尺便又卡住，叶君行又只得生拉硬扯才把黑炎剑抽出来。 “你的臂力不足，瞬间爆发力也不够，所以即使是神兵利器在你手中也无法发挥出他应有的锋锐！”陈大叔不愧是老行伍，一下子便看出了叶君行的问题所在。 “那我要怎么样加强臂力呢？”叶君行问道。 “臂力要靠长期坚持锻炼才能得到加强，短时间内没有什么好办法。”陈大叔摇摇头，他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我先教你一个弥补臂力不足的办法。” “什么办法！”叶君行问道。 “你在出剑的时候高高跃起，借下落之势增强劈砍的力道。同时出剑的角度不要正直，要倾斜一些。这是魏武卒练习实战劈杀时的标准动作。” 叶君行略一思忖，点头了头，重新立起一个圆木，他并没有着急出剑，先是在圆木前站定慢慢将呼吸调整均匀。 接着，他一个飞身跃起，在一声大吼中长剑全力劈下，只见一道白光闪现，“咔嚓”一声脆响，圆木应声分为两半。 “不错！”陈大叔在旁为他喝彩。 “谢谢陈大叔的指点！”叶君行高兴不已，对陈大叔连连拱手作礼。 “进步挺快嘛！”华悦一边拍手一边走了过来。 “多亏了陈大叔的指点！” “那是当然了，当年魏武卒的战力可是天下闻名的啊！” “饭已经做好了，快点来吃饭吧！”陈大婶和瑶依在屋里一起喊道。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来！”陈大叔大声回应。 吃过午饭，华悦为了躲避瑶依不知去了哪里，叶君行则自觉的到后院继续劈柴。 顺利劈砍了几十个圆木后，叶君行感觉自己的技巧、力道都有所提升，便又一招一式的练起了鬼谷八剑。 叶君行学剑虽是启蒙阶段，但他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劈砍可以增强臂力，但在实战中，敌人绝不会傻到原地不动让自己乱砍的，所以自己如果能够熟练使用鬼谷八剑，绝对可以有效提升战力。 虽然目前他还无法激发出黑炎剑中蕴含的黑炎之力，但鬼谷八剑毕竟是鬼谷子的绝学，单论其剑式的精妙也是独步天下的。 只要叶君行勤学苦练，尽量领会鬼谷八剑的神妙之处，那么临阵对敌时即便不能取胜，自保当是万无一失。 整整一个下午，叶君行将鬼谷八剑周而复始的演练了很多遍，渐渐地他发现这套剑法确实绝妙，其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惊人的威力。 更加让他诧异的是，练了一下午的剑，虽然全身大汗淋漓，但却丝毫没有疲劳感，甚至一直到子夜时分他都精神十足。 长夜漫漫，叶君行却没有接到周公的邀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之际，他忽然心中一动，盘膝而坐开始修习鬼术。 叶君行回忆着鬼谷子传授的方法，他闭上双眼，努力感受着身边的灵力，慢慢地金色和黑色并存的世界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吸收死灵之力的时候十分小心谨慎。 这次比较顺利，虽然吸收的数量和速度远远不能同上次相比，但对于叶君行而言这却是个好兆头，这说明他可以通过循序渐进的修行方法筑好根基，等到修行到一定程度后，他便可随心所欲的施展鬼术了。 一夜无话，等叶君行自入定中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叶君行来到前院，伸展了几下手臂，做了几个深呼吸，只觉一股凌冽清凉的空气顿时涌入鼻腔，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之感立刻占据了他的身体。 “今天的精神那么好啊！” 一个声音从叶君行背后传来，他后头一看正是华悦。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看来功夫确实可以强健体魄！”叶君行兴奋的说道。 “你这只是初窥门径，以后的路还长呢！” “那是自然，以后还要靠师弟你多多指教啊！”叶君行心情十分愉悦，笑容满面的对华悦说道。 “我的身体也恢复了，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呢？”叶君行问道。 “原本今天我们就要出发的，不过陈大叔告诉我，因为我们的到来村里今晚会举行篝火迎客，叨扰他们多时，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我们只能明天在走了。” “篝火迎客？”叶君行十分好奇。 “这是村民迎接贵客的最高礼仪，全村人围火而坐喝酒、烤羊，十分的热闹，本来我们来的第一天就会举办，因为许多村民外出未归所以延后了。”华悦解释道。 “那肯定很好玩吧！”叶君行觉得很有意思。 “还好吧。”华悦淡淡的说道，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师命，只想着尽快前往齐国，并不愿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 天黑之后，村中的一片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火上正架烤着一支肥羊，叶君行远远地就闻到了浓郁的烤rou香味。 村民们兴高采烈的围火而坐，叶君行和华悦在陈大叔以及另一位白发老人陪伴下居中而坐。 “上酒！”陈大叔高声喊道。 十来个年轻的后生各捧着一个陶罐鱼贯而入。 当先一人径直走到陈大叔面前单膝下跪，双手将陶罐高高捧起大声说道：“请村长开酒！” 叶君行这才知道，陈大叔原来还是村长。 陈大叔神情庄严，小心的将陶罐的封泥拍开，然后高声喊道：“迎客倒酒喽！” 高捧陶罐的后生得到命令，起身将叶君行、华悦、陈大叔以及白发老人面前的大陶碗一一倒满。 其他的后生们也纷纷打开了陶罐，分别为其他村民倒上了酒。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干！”叶君行身边的白发老人将碗高高举起大声道。 白发老人话音未落，场中的村民也都高举酒碗附声大吼：“终风且霾，惠然肯来，干！” 叶君行还在抚着被村民们轰雷般的声音震的生疼的耳膜，却见村民们都高举酒碗看着他们，有些不明所以。 “不往不来，悠悠我思，干！”华悦却很平静，示意叶君行学他的样子。 叶君行模仿着华悦的样子：“不往不来，悠悠我思，干！” “好！” “好啊！” 瞬间，阵阵叫好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接着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少年竟同时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叶君行顿时被这豪气冲天的饮酒场面所震惊。 魏国地处中原腹心，不仅在战国前期是天下霸主，更是天下文化的中心，只要是魏人，上至文人士子，下至隶农工商都能说出几句文言古语。 这“终风且霾，惠我肯来。”便是出自《诗经》，大意是烈风停歇了，但天气仍然有些阴霾，但贵客能来我就非常高兴。 而华悦所对的“不往不来，悠悠我思”也是出自《诗经》，其意为我的心中也是如此所想，如果你我不能相会，我就会陷入哀伤的思念。 村民们见华悦对的如此合拍，且甚是诚挚，如何能不高兴，可怜只有叶君行一人不明所以。 叶君行虽然不明白这些，但村民的动作却是看的清楚，见村民们将酒饮下，便也将碗举起高声道：“多谢父老兄弟！” 言罢便一口气饮尽碗中之酒。 酒水刚一入口，叶君行便觉得甘甜浓香沁满口中，待落入腹中一股醇厚温暖的感觉立刻充盈全身，叶君行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这酒比起五什么液、什么台要强出百倍啊！还是原生的好啊！”叶君行不由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