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念珠

    只听墙内凌声紫说道：“你也太不小心，自己一个人就跑去抢那法衣。你不想想，那惠能和尚从东门寺一路北上，跟你一样想要法衣的该有多少！就这样，都没听说法衣出了岔子，料想他一定很有些本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就去招惹他。”

    惠能不想与二人直接起冲突，况且见二人言说举止，像是并未发现包袱之所在，当下静静站在墙外，以待随机应变。

    凌声白还是恨恨的：“要不是陈惠明横插一脚，我说不定还真就得手了呢。”

    凌声紫笑道：“惠能的修为可比陈惠明高得多，你可少吹牛了。”

    凌声白哼了一声：“我还不是想快一点破了这鬼封印！”

    凌声紫像是在安慰她，道：“我们红芷一族自从被这姓刘害了，到如今已有百年，几代族中高手都解不开这封印。又岂是咱们兄妹能一蹴而就的呢？我看，我们还是继续搜罗采买各类珍宝、药材，总有一天能破了封印的。”

    何青听及此，心道：“他们抢银子，抢珍宝，抢药材，原来是为了破除刘县令的封印。”

    惠能心想：“这兄妹二人不过是殃及池鱼，修为也算是不低了，可见当年那虎妖该有多凶。亏得有刘县令在。”

    凌声白的声音有些委屈：“我们族人只在幽云涧待得好好的，又不招惹谁，冷不丁就来这么一个疯子锁了我们的经脉，多冤枉！”

    凌声紫心中也甚是难受，只在一旁叹气。

    “冤枉啊，多冤枉！”

    一个声音又从更前面传来，何青约莫着应该在前庭，刚刚有些放下的心不禁又高高地提起来。

    惠能现在也不免有些紧张。

    这声音带着些戏谑：“相州死难的百姓可就不冤枉了，哈哈，多不冤枉！”

    紫白兄妹突然听到这声音，比惠能与何青更为紧张，再听他们的声音，似乎离得更远些了：“敢问足下尊姓大名？为何偷听我二人说话？”

    何青微微探头，看到后院里的兄妹二人已经进入大堂，靠在刘县令像的背后，躲在阴影里，只是凌声白的一身衣裙，虽在暗处，仍是显眼。

    那来者显得放松得很，笑了笑道：“偷？谈不上吧？碰巧经过此地而已。你二人在人家的庙里躲着，还说人家的坏话，可不好吧？”

    凌声紫被他噎住，不知该如何应答，meimei却不甘示弱：“你到底来干什么？要你管这么多？还不快滚！”

    来者道：“阿弥陀佛，这位姑娘好大的脾气。不过小僧到这庙里，自然是来普度众生的，”这人又笑了笑，“人还没度过，还不能走哇。”

    凌声白冷笑道：“普度众生？你再不快滚，一会就等着自己度自己吧！”

    惠能与何青此时心中的念头一致：“这人竟也是个出家人？来找这两兄妹干什么？莫不是也来夺法衣？”

    来者道：“小僧自有人来度，不过今日度的人却不是小僧自己，而是两位凌施主。”

    凌声紫故作镇定，道：“哦？我们兄妹为什么倒需要法师来度？”

    那来者反问道：“那你们兄妹为什么倒需要去抢惠能和尚的法衣？”

    凌声白还欲还嘴，被哥哥止住了，听那来者继续说：“嘿，你们族人确实是冤枉，冤枉的很。不过刘县令也是没办法，谁让胡山啸偏偏就逃到幽云涧？偏偏就连累你们的族人？”

    四下一片寂静，凌氏兄妹和惠能、何青都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小僧也觉得对你们不公平，”那人道，“所以小僧想了个法子，帮你们兄妹解开封印。”

    凌声紫不知他真假，甚是怀疑，但也颇想知道他有什么法子。

    “两位施主可知道安宁寺？”来者问道。

    凌声紫道：“我们虽然不是佛门中人，安宁寺这样的大寺院还是知道的。”

    前庭里又问道：“安宁寺里新修了一座大大的佛塔，你们知道么？”

    凌声紫道：“知道，听说是给大齐国皇帝修的，动静很是不小。”

    那人像是挺满意：“很好，你们的消息也还算灵通。”

    凌声白道：“你说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请我们去塔里喝酒么？”

    那人道：“去塔里倒不必了，我劝你们也别去。不过，我可以把塔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们。”

    凌声紫道：“什么东西？”

    那人道：“大念珠。”

    凌声白抢道：“我们又不是和尚，也不念经，管你是大是小，要你的念珠干什么？”

    那人的声音沉了一些，让人觉得他面上颜色好像也正了正：“这念珠可非比寻常，乃‘大优婆离念珠’，也叫作优婆离珠。据传佛陀弟子优婆离，为十大弟子中持戒第一，在修行佛法时自创了一种念珠的制法，便是这优婆离珠。”

    那人停了一停，又道：“持优婆离珠修行，有定心凝神，通经疏脉之效，使人如往极乐，大有裨益。小僧想，两位施主想要惠能和尚的法衣，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法衣的神效来冲破封印吧？现如今法衣是没影了，何不试试这优婆离珠呢？”

    凌声紫道：“大师看来是在安宁寺修行了？”

    那人的声音又微微带上了戏谑：“大师？可谈不上哟。”

    言下之意是承认了在安宁寺出家。

    凌声白道：“你凭什么帮我们？你有什么条件？”

    那人道：“哈哈，凌姑娘真是心直口快，哈哈。方才小僧就说了，小僧我来度两位施主，却也着实需要两位施主来度。”

    凌声紫道：“我们能度你什么？可没宝物和你换。”

    那人放佛在摇头：“不不不，小僧可不要什么宝物，小僧只需要两位的‘香江飞饮’的功夫帮帮忙，就感激不尽啦。”

    凌声紫心中暗道：“我们族中前辈自创的功法，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正思忖时，凌声白已经回道：“香江飞引？这功夫我们兄妹可还没练成，怕是帮不了你。”

    凌声紫听了，暗自泄气，他本想接着骗骗这和尚，万一能套出来些有用的东西呢。

    前庭里的声音笑道：“凌姑娘倒是实诚，哈哈，不妨，不妨，等你们解开了封印，就练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