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五跃

    何青问：“你叫小桃，就因为你喜欢吃桃子吗？”

    毛小桃说：“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只好抓死你了。”

    何青说：“师父，你开始教我轻功吧。”

    毛小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好徒儿。诶，好徒儿，为师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青，师父。”

    毛小桃说：“很好，好徒儿，为师现在就教你本门密不外传的轻功，‘擒桃五跃’。”

    “擒桃五跃？”何青听着这个名字，好像还有点意思。

    毛小桃解释道：“这门轻功虽然只有五式，但可以应对几乎所有在树上遇到的情况。”

    “树上？”

    “没错！这门功夫的关键就是要先将灵力汇集到躯干，你试试看。”

    何青照做。

    “然后释放适当的灵力到四肢，要保证既能抓住树的枝干，又不至于用力过猛，须知轻功轻功，要点就在一个‘轻’上。”

    “哦······有道理。”

    “你试试看！”

    何青照她所说的做了，倒也真有些效果。他原先根本不会爬树，现在试了几番，手脚并用，很快便爬上了一颗不低的大树。

    “很好！徒儿还是有些天赋。”毛小桃舔了舔爪子，“内功心法你已经学会啦，为师现在教你五个招式。这第一招，是前爪使力······”

    “等一下，师父。”

    “怎么啦？”

    “我没有前爪。”

    “呃，那就是用手，都一样，都一样。”

    对人体版本的擒桃五跃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适应性改造后，毛小桃便接着分别讲授五跃的招式。

    这五跃讲的都是如何运用手脚，在复杂的环境里腾挪辗转。毛小桃每讲一跃，便以在树上的诸般情况举例，让何青随着她一同试练。

    “基本就是这样，一定要注意最后一手，要轻，要快，桃子自然就手到擒来；不然的话，桃子要不就被抓破了，要不就容易掉到地上，那就不好吃了。”毛小桃长舒一口气，把双手抱在胸前。

    听她这般说，何青终于还是发觉了这独门轻功的不对劲之处。

    “师父啊，你为了吃桃子，还专门研究出一套轻功来。”

    “呃，为师也不单单是为了······”

    何青选择直接戳破真相：“你这不就是摘桃子用的爬树的法子嘛？还是猫用的法子！怪不得这轻功里那么多前爪后爪的。”

    毛小桃搓搓手：“你非要这么说也可以······前爪后爪什么的，你就换成手脚就行了呗······”

    何青叹气。

    “去哪摘那个桃子啊？赶快给你摘了，我还要赶回去，要不然惠能大师找不到我，要以为我被山里的妖怪抓了。”

    “我也确实被山里的妖怪抓了。”何青心里补充道。

    “行行行，摘完就放你走。跟我来。”毛小桃现在也不拿爪子架着他了，只对他招手，自己在前面领路。

    又走了一程，拨开面前的一丛灌木，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正立着一株极粗的桃树，树枝也极长，伸展开来，笼罩出好一片树荫。

    树上结的桃子都个头极大，且越靠近中央的树干越大。边缘的桃子似乎已经被摘掉不少，数量也不如中央的多。

    “就是这个。”毛小桃指指眼前的树，“这个桃子不是普通的桃子，我外婆说，叫‘自珍桃’。”

    “自珍桃？”

    “这个自珍桃的桃树如果感应到有人靠近树干，就会把枝叶合拢，把树上的桃子包裹起来。所以不能走到树干下再爬上去，那样来不及的。”毛小桃两手圆圆地一抱，在演示树的动作，“明白么？”

    “嗯嗯。”

    “动作越大，灵力越强，越容易被它察觉，所以我让你来帮我摘。”

    “你可真是有眼光。”何青说，“可我看你也不像灵力有多强啊。”

    “我嘛······是没多强啦，但是······可能我之前摘了太多啦，这棵树对我很敏感，我一走到边上，它就开始合拢，根本来不及走到中央去摘那些最好的。”

    “自己都被人记了仇了，又来挑唆别人来替你干······”

    “你别打岔！看，你一会儿从这棵树上去，直接跳到自珍桃树上去，从树枝上靠近中央，一把摘到桃子。”毛小桃挥舞着爪子，向前一掏，“轻，快，懂么？”

    “嗯嗯。”

    “然后找到一处空隙，在它完全合拢起来之前跳下来。明白？”

    “嗯嗯。”

    “去吧。”

    何青只好按她说的办。

    自珍桃树的树枝很粗，也很密，围绕着树干拓出一大圈来，何青走在上面倒觉得挺稳，彷佛走在一个大盘子上。

    何青才刚刚学会擒桃五跃，无法解放双手，只好还将将自己当成一只猫，以爬行的姿势小心前进。

    大树微微向上抬起树枝，开始并不快，但越来越快。何青爬到中央靠近树干的地方，一把摘下一只正结的红艳艳的桃子。

    毛小桃看到他成功摘下，已经在喜滋滋地招呼他下来。

    何青心里也颇觉得意，正想跳下来，忽然看到再往前几尺还有一只更大的桃子。当下将已经摘好的捧在怀里，再往前踏几步，欲要再摘一只。

    把手探过去时，眼前忽然飞过一只鸟来，与何青撞了个满怀，手中已经摘得的桃子顿时离手。何青见状，赶快俯下身子捞住桃子，另一只手去扑赶飞鸟。

    这一阵忙乱自然加快了树枝合拢的速度，树叶簌簌的声音清晰可闻。眼见不能再摘第二只桃子，何青亟欲赶快下树。但忙中出错，慌张之间，左脚卡在两条粗枝之中。

    毛小桃看他迟迟不能下来，料想是出了岔子。数息之间几番犹豫，还是提身上树去救他。

    一人慌张，多一人更加一份慌张。情急之下毛小桃也只知死命拉拽，一番用力后，何青总算拉出一只鲜血淋漓的左脚。

    因为树枝越靠近树干越密，当前树枝已经合拢纠集在一起，想直接从树枝之间跳下去是不可能了。顾不得疼痛，两人又是用力向上蹬，想在它合拢之前从顶上的口子出去。

    然而蹬了几步，头顶上便没了光，密密麻麻，大小粗细各不相同的树枝劈头盖脸，囚笼一般把二人压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