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笔账得算进去

    仿佛过了一年的高三生活，突然放了个暑假，这得有多爽！

    夏衍骑了一匹红马，带了张简易地图，收拾好行囊就出发了。

    一年的锻炼，又吃得好，夏衍已经比刚入山门时长高了一巴掌，发型稍作调整，扎了个头巾，骑在马上颇有点风流潇洒美少年的姿态。

    此行目的地是墅水镇。

    原本很普通的一个村镇，因为离着无为宗最近，许多交易又不可能进宗门内进行，就放到了镇上。

    慢慢地，酒馆、客栈、药材铺、车马行等等很多行业就繁荣起来。

    一些商行也在这里驻点设店，经过几十年时间，已经是方圆百十里颇为富裕的一个大镇。

    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看样子用不多久，就要独立设城了。

    夏衍调整一下身上的包袱，露出胸口无为二字。

    这是校服。

    行走江湖有时候必须要先亮出身份，免得人家以为是个普通商人，给暗算了。

    无为二字，就像车流中的宾利车标，可以有效避免很多潜在风险。

    到了镇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息，才让夏衍真正欢喜起来。

    来到这个鸟世界，睁眼就是监狱，然后就逃亡，紧接着跟关监狱差不多的封闭生活，哪有过什么好日子。

    现在好了，手上有钱，空气中都飘荡着自由的味道。

    找个客栈，自然有殷勤的小二帮着牵了马去后面喂养。

    要间上房，既不用出示身份证，也不用扫码。

    掌柜的腰弯得快一百八十度了。

    无为宗的人，那就是这个镇上最尊贵的客人。

    “这位道长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旅途劳顿，应该饿了，我让人准备酒菜？”

    夏衍对‘道长’这样的称呼很有点不适应，听上去感觉自己已经四五十岁的样子。

    倒是对无为宗有更清楚的定位，百姓们也不觉得那是修仙的地方，不然应该称呼仙长才对。

    “我在这儿吃饭住店要给钱吗？”

    掌柜的愣了一瞬，立刻恢复笑脸，“看您心情，您高兴就给。”

    “那我要是不高兴呢？”

    “道长有什么不高兴的，咱们愿意为您排忧解难。”

    “好想拍拍照，晒晒朋友圈啊。”夏衍自言自语。

    “嗯？”掌柜的一脸迷茫。

    “没事了，你忙你的，看我这两天能不能高兴点儿，走之前若是高兴了再给你钱。先把好吃的弄上来。”

    掌柜的笑容不变，但是已经偷偷给系统贡献了一枚银币。

    夏衍倒是希望他愤怒一点，但是真不敢，所以也就没给积分。

    既然校服太扎眼，已经妨碍做恶人了，那就干脆换一身朴素点的。

    在城镇里不比荒郊野外，安全性应该高很多。

    大吃了一顿，出门口就有个卖糖葫芦的，上去拔了一根就舔，味道还可以。

    边舔边走，没走两步，被卖糖葫芦的拽住了，“麻烦您了，三个铜板一串。”

    “小爷我吃你串糖葫芦是给你面子，你还问我要钱？”

    “您不用给我面子，给我钱就行。”小贩还能强装笑脸。

    “别说吃你串糖葫芦，小爷我住店下馆子都不用给钱，不信你进去问问。”夏衍一脸欠打的表情。

    小贩有点急了，“我这小本买***不过人家……”

    “三个铜板就能把你急成这样？我一枚银币能买你这所有了，我着急了吗？”

    “您倒是拿钱买啊！”

    夏衍把手中糖葫芦往地上一摔，“出门前跟掌柜的还说了，看能不能高兴点儿，结果刚出门就惹我不高兴。

    你个混账东西，挡我道了！”

    说着一脚就踢翻了糖葫芦架子，“信不信我连你也踢？”

    小贩坐在地上不言语了，一脸悲戚。

    “你特么倒是生气啊！你就不能凶狠一点！瞅你那怂样子！赶紧大声跟老子要钱啊！”

    夏衍气坏了，我都这么嚣张无礼了，你反而还不敢言语了？

    难道还要老子装成乞丐的样子你才敢回骂？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cao蛋世界！

    看着小贩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夏衍满心烦，上去揪住他的脖领，把一枚银币在他眼前晃。

    “看到没，骂我！骂得好，这枚银币给你。”

    “小的不敢。”

    “真特么烂泥扶不上墙！”夏衍啪啪啪给了他几巴掌，把银币往他怀里一扔，“晦气！”

    小贩一骨碌爬起，面带笑脸发自肺腑鞠躬感谢：“多谢多谢。”

    夏衍有气无力，这特么就是个碰瓷的！

    你哪怕敢怒不敢言也行啊，连怒都不敢怒！

    他决定不在这些草民身上费劲了，活得太卑微。

    迎面来了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家境阔绰。

    夏衍一晃一晃地迎上去，‘一不小心’就踩在对方脚上了。

    然后恶人先告状：“咋走路的，都不看有没有人吗！”

    “哟，对不住了。”对方让到一边。

    “既然对不住，那就赔点药费吧，我这脚扭了。”

    “哈哈，这位小兄弟真会开玩笑。不过没关系，正好我家是开药铺的，过来我给看看上点药？”

    对方指指身后的济民斋，巧了，正好是自己要去的那家。

    夏衍摆摆手，“算了，你记着就行，正好我找你们有事。”

    济民斋是无为宗的长期合作店，那些师叔们炼制出来的各种丹药，基本都是出售给济民斋，然后再从他这里换购草药材料。

    “您是？”对方一愣。

    “无为宗，姓严。”

    “哎呀，我说怎么会跟我开这个玩笑呢，原来是无为宗的道长，快请进。鄙人济民斋墅水镇分店掌柜叶久，您喊我老叶就行。”

    夏衍不计较老叶这个称呼是不是要占他便宜，打开褡裢，拿出三盒药丸。

    养元丹、跌打丸、驻颜丹。

    最受欢迎的三种丹药。称之为丹药是抬举它们，叫药丸更合适。

    养元丹功效甚多，蕴养元气，固本培元，对老年人有不错效果，中年男士也喜欢，据说吃了可以重振雄风。

    跌打丸就不用说了，谁还没个摔着磕着的时候，就算自己小心摔不着，还有人打你呢。

    活血化瘀、伤口愈合，都是有奇效。

    驻颜丹功效没名字那么夸张，有一定延缓衰老的作用，目标群体是有钱的娘们儿。

    无为宗炼药的师叔们有宗门独家的丹方，用的药材又好，炼丹手法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所以成药效果很不错，能卖上好价钱。

    叶久喜滋滋查验药丸，一手拨拉算盘啪啪响。

    “按照惯例，您这些药，可以折合一千四百两白银。是要全部换成药材吗？”

    夏衍摇摇头，“到我这儿，就不能按照惯例了。”

    “您的意思是？”

    “得加钱。”

    “小道长，咱虽然是头一回打交道，但无为宗跟济民斋之间合作多年了，一直都是商定的非常合理的价位。

    这贸然更改，我也做不了主啊！”

    叶久露出为难的神色。

    夏衍不为所动，“涨价有几个理由：一，炼药的师叔修为境界有所提高，以前是如意境，如今是超凡境。不同境界的成本能是一样的吗？”

    叶久苦笑，还有这么算的？

    “咱们做买卖，看的是最终货物，不管是谁炼出来的药，就算初入境炼出来的，只要品级是一样的，那价格就是一样的。”

    “你确定？”

    “不是吗？”

    “你要这样坚持，大不了我回去问问师叔。”

    “这……”

    “还有，二，我是初次代表宗门前来交易，若是跟以前一样的价格，岂不代表我没什么能力？”

    “您要这么讲，貌似也有道理。那我就自作主张给您这一笔再加价半成。”叶久脸上是心疼得抽嘴角的表情。

    “三，你刚刚硌着我的脚了，这个账得算进去。”

    叶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