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浙闽之战(十)
,我乃郑氏四代目 姚启圣看着不远处宽阔的钱塘江江面,感慨道:“形势不由人,莫要多想了,好歹杭州无忧了,如今头等之事是赶紧向銮驾报告这一喜讯。” 王新命和姜叶舟闻言轻叹口气,缓缓点头。 何祐率领的明军主力趁夜登上了水师战船径直向南而行,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赶来劝说何祐的黄宗羲师徒几人。 黄宗羲当初找上何祐时,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何祐要做仁军,勿要学三藩之弊,只会sao扰民众,最终难成大事。 他这一番话让何祐很是反感,在何祐看来,黄宗羲说的话固然是在理的,但cao作起来并不现实,先不说多少士绅确实在支持伪清,不加以惩处难免会给明郑在浙江的军事行动造成困扰。 就说若不让士兵们尝点荤腥,在敌境长久作战实难保持高昂的士气,故而他对黄宗羲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同时也觉得黄宗羲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的腐儒罢了。 但碍于这是殿下首要搜寻的人才,他对黄宗羲一行人还是十分客气的。 随着几日接触下来后,何祐通过观察黄宗羲并不是一个腐儒,相反他的很多想法务实又叛逆,他不由多了个心眼,再次细细询问黄宗羲为何要说那番扰民的话。 经过黄宗羲的讲述何祐才知道李高山在嘉兴的胡作非为,这让他很是恼怒,但大敌当前,他暂时按下了立刻给李高山治罪的心思,准备等打完仗后再好好收拾他。 但何祐没有这个机会了,为非作歹的李高山最终没能成功逃出浙江,在何祐准备撤退的前几日,他专门派了快马通知留守在松江和嘉兴的明军寻机撤退。 留守松江的留仁镇趁着汤斌部攻城松懈之机连夜悄悄从城中撤离至海边,乘坐着水师战船向南与何祐汇合。 而李高山接到何祐命令后,决定再最后狠狠抢一波再走,结果抢的太狠没控制住,演变成了普遍性的劫掠,引起了城内民众的反抗。 本就准备撤退的李高山没有慌乱,顺势直接将城池丢给了乱民,自己带着部队撤出了嘉兴,但在行军途中,李高山部不断遭到民众自发的袭击,导致行军十分缓慢。 最终被刚刚赶到嘉兴的山东勤王绿营堵住了去路,携带着大量财货的明军突遇袭击一片混乱被打的大败,李高山也殁在乱军之中。 何祐率领着明军主力在海上航行几日后从兴化府登陆,何祐汇合杨彦迪近四万明军于新年之际向福州城杀去。 对于福州城里的士绅军民来说,明军的突然出现绝对不亚于是一场十级大地震,喇哈达兵败木兰溪的消息是举城皆知的,如今明军大举来袭,大部分人持悲观态度,不认为福州城中的残兵败将们能与明军一战。 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为了保住城池,董国兴不得不指挥省城的守军差役们查封了粮行酒肆以囤积粮食作持久未战、同时在全城大肆拉丁索夫充实城防兵力,严闭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任凭城内有财力有地位的士绅们如何贿赂、恳求、哭喊、痛骂,董国兴都不为所动,所有人必须留在城中,为防御福州城做贡献。 在董国兴的战时严令下,整个福州城防紧张的转动了起来, 永历三十九年正月初八,迤逦而来的明郑大在一边构筑封锁城市的壕堑的同时,开始对福州城展开试探性炮击,负责指挥守城战的董国兴毫不示弱,以置于城头的红夷大炮予以还击,一时间硝烟笼罩了古榕城。 福州作为一省的治所,又是海防重镇,既是大城又是坚固的军事要塞,明清两代持续不断地都对福州城墙进行了加固。 在明军密集的炮火中,福州的城墙表现出了惊人的抗击性,密集的工程火炮没能对它造成太大的损伤,这大大坚定了董国兴等一众福州城内官员死守的信心。 当然明军的试探炮击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何祐和杨彦迪发现清军的守城兵力分布以东西两面的兵力较多。 而在城北城南则分别因为屏山、及于山、乌山的屏障而布置的兵力较少。不过东西之间也有差异,西城因为只有坐仙门一个城门因此清军只有抚标两营的旗号,而在东城,则有船场门、汤井门、严胜门等三个城门,因而军标三营及抚标一营都布置在这个方向。
“看来只有硬攻了。”听完各部汇总上来的报告,何祐如是决定道。“咱们的时间有限,必须速决速战。” 说完后,何祐看了看杨彦迪,以目示意,征询他的意见。 杨彦迪蒲扇大的手掌在空中挥舞几下,认同地点头道:“硬上吧,都是手下败将,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何祐微微颔首命令道。“传令各镇,不管用什么办法,三天内,一定要把大炮架到金鸡山上。” 金鸡山在严胜门外这一段其实不是山,而是一段杂草丛生的大土丘,由于地势相对较高,可以使得炮军获得较好的射击视野因此才被何祐选中作为主攻部队的炮兵阵地。 不过何祐能想到,董国兴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清楚这块阵地十分关键,因而一见明军有所动作,董国兴立即调派了大量火炮到东城对着金鸡山的突破一顿狂轰滥炸。 福建省是清廷直面明郑的第一道堡垒,作为一省治所的福州城内装备着许多大口径的守城炮,董国兴不似喇哈达,他很看重火器的威力,尤其是火炮这样的利器,在他的重视下,福州城内的火炮都是定时专人维护的,十分堪用。 如今福州城开始向明军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数十门大口径守城炮架在东城城墙上,明军根本无法将炮兵阵地转移到金鸡山上。 首轮尝试失败给明军上下蒙上了一层阴影,福州城内的士卒们则逐渐开始找回了信心,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同样的一批人,放在喇哈达和董国兴手上士气却截然不同,更不用说这还是在喇哈达先前战败的基础上。 谁是熊自然不必多说,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