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准备离任
梧州府一座挨着浔江的酒楼位置极好,不仅能在吃酒时欣赏江景,同时因为这里是两广一个货物集散的地方,所以来往客商士绅都非常多,这处酒楼平时生意也都非常红火。 只是今日当这些客商想要进入酒楼歇息时,却被告知有人把整个酒楼都包下来了。 这就让他们非常吃惊了,这酒楼一日生意不知多好,要整个包下来可不是一般人具备的实力,好奇心作祟之下他们一打听得知原由后都是吃了一惊,原来上面坐着的人却是两广巡抚许良! 这下可没人再敢有什么意见了,在两广这个地方有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那就是许公许抚台。 这不仅仅是因为许公两广巡抚的官身,更多的是因为许公在两广的巨大声望,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有人敢在两广任何一个地方公开说许良一句不好,那等着他的一定是百姓们的怒骂,若是碰上个脾气不好的急性子当场开打都不是奇怪的事情。 新法几年推行下去,底层百姓作为最大受益群体,如今他们的生活就是实打实的天翻地覆,进入到工业体系的他们直接吃到了工业发展的红利,这不仅缓解了两广的人地矛盾,给农民们提供了除了种田之外的另外一条出路,而且工业相对的高收入让他们的生活质量显著提升。 如今的两广已经进入到工业和市场的良性循环当中,百姓们有钱了就需要更多样的消费,两广市场需求就变大了也就让更多商人看到赚钱的机会,于是各地的各种工厂都越来越多,而工厂越多又为两广的百姓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岗位。 于是几年下去不说两广变得多么繁华昌盛,但和几年前那寒酸落后的样子已经截然不同,百姓们是亲身感受到生活的显著变化,而他们也都知道这种变化是谁带来的。 而对百姓们来说,只要他们知道谁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那么他们也会毫无保留给这个人最深的敬爱。 不知道多少因为新法翻身的穷苦百姓,家里都立着许良的生祠。 这种事情对许良实际上是比较忌讳的,大臣若是在民间的声望到了这个地步,差不多就该引起皇帝的猜忌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事实上也确实有朝廷的官员拿这个对许良发起弹劾,无非就是收买民心其心不轨的说辞,如果当今皇帝不是朱标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被这些话给说动了。 许良自然也知道这样不好,但不管官府怎么查封生祠,也没办法阻挡百姓们的意愿,无论查封了多少最后都会再度冒出来多少,到最后官府也只能无奈的放弃。 到如今,哪怕是对许良恨得咬牙切齿的两广士绅们,现在也必须维持对许良表面的尊敬,因为他们胆敢有任何冒犯许良的言语,那一定会引起工人们的众怒,哪怕让工人们都丢了工作,他们也一定会狠狠地维护许良。 许公如今就是两广百姓眼里的天官下凡,是他们视作神仙一样的存在。 如今许公出现在这里的酒楼,难免会让人猜测究竟是谁有幸与他共席,但实际上和许良一起喝酒的并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反而只是几个普通的中年汉子而已,只不过这几个中年汉子的衣着都是山民的样式。 其中一人正是许良当年的老熟人,瑶民首领罗安成。 “此前曾有与我们做生意的客商说,近期官府透露出一个消息,说是许公的在两广的公务就要做完,如今已经准备回京去了,罗某听闻此事大吃一惊,许公于我瑶民是有大恩情的,说什么罗某都应该好好请许公喝一次酒为许公送行,今日便代我诸多瑶民敬许公一杯!”罗安成从席间站了起来,豪爽的举杯痛饮。 “罗兄言重了,许某于瑶民谈不上什么恩情,安定局势只不过是许某分内之事而已,瑶民也是两广的一份子,本官要带着两广富裕自然也不能落下瑶民。”许良也是微笑着举杯饮酒,随后压手示意罗安成坐下。
罗安成这些话并不是场面话,从内心而言他的确是感激许良的。 瑶民今天能过上安定的日子,全靠当初许良的努力,而且当初许良做出的所有承诺都完全兑现了,也正是基于当初许良的承诺,如今的瑶民才能买到需求的商品,才能自由的出入汉人的乡县,甚至直接和汉人们一起生活生产。 大明的政策虽然对土官有些限制,但大体上还是让瑶民们的生活好了起来,瑶民们自然都是记着许良的名字的。 许良接受罗安成的宴请主要也是想要让罗安成放心,即便自己以后离任了,官府的少民政策依然不会改变,但来了之后他却也看出来罗安成今日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送行。 他笑着看向了罗安成旁边坐着的两个汉子,然后又转头看向了罗安成。 罗安成明白了许良的意思,于是就介绍起来:“敢让许公知道,这两位乃是僮民的两位首领胡通四和韦保遵,他们敬仰许公不知多久了,得知在下宴请许公之后,便也请求同席求见,在下实在是推脱不过便只能自作主张带他们过来,还望许公莫要怪罪!” 这话刚一落下,胡通四和韦保遵就立刻站起身,尊敬无比的向许良行礼:“我等见过许公,今日能与许公同席而坐,实在是我们三生有幸!” 许良不傻,一看这架势如何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也不跟这些他们说场面话了:“你们这是想如瑶民一般同官府议和吧,那么官府的条件你们应该也清楚了,你们能接受能遵守的话官府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若是本官在离任之前能促成僮汉和解,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许公大义,我等只恨今日来的太晚,若是早些与许公议定此事,我僮民的日子也就要好过许多了。”胡通四和韦保遵听到许良的答复,立刻激动了,直接举碗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