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二)
使七星步的男子横眉吊眼,平鼻黑脸,奇怪地打量着萧衍“小子,你是何人?” 萧衍回过神来,想起此次任务,“楚白脸还在寨外等候,不能耽搁太久。”想罢,他也不回话,足下七星步一踏,身影重重,几下绕开那男子,脚下发力,左掌一抬,向那土原挥去。 “嗯?七星步?”那男子也惊了一声,见状赶忙追了上去,可萧衍步法似胜自己半分,男子竟慢了两步,他眉色一紧,赶忙左右两手一掌一拳,向萧衍身后袭去。 萧衍刚到土原身前,冷冷一笑,左掌急出,忽觉身后劲风已至,不免心中暗骂“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怎会有个好手在此?”想罢他右步一停,左手化掌为爪,牢牢扣住土原,右手画圈拍出两掌与来人对了一招。 “嗯?”萧衍对掌之后,心中一奇,不免脱口“玉虚两仪功?” 对方见那土原已被萧衍拿在手里中,又被叫破武功,当下大惊“你到底是何人?怎的识出我武功来历?” 萧衍也不多言,左手提着土原,退了两步,还没人缓过神来,一掌拍中土原胸口,后者大叫一声,呕出几口血来。 “好贼人!”男子看得一怒,几步抢上左掌内吞,右掌外吐,逼了过来。 “清潭揽月?”萧衍见这招正是自己玉虚散手中的一式,好不熟悉。 “嗯?”对手此招又被叫破,当下疑云重重“你是公冶长的徒弟?” “什么公冶长公冶短的。”萧衍笑了笑,右手横在土原身前,冷冷道“死胖子,还不喊人来救你?” 土原闻言一愣,结巴道“你…你说?喊…喊人?” 萧衍膝盖一抬,用力顶在土原身后,只把后者疼的满头大汗“不喊我可下手了,一会脑袋搬家再叫就晚了!” “啊…”土原想了片刻,也豁了出去大喊起来。 片刻寨中足声四起,帐外人影叠叠,不多时便进来了十几个倭寇护卫,他们见到自家头领被抓,口中叽里呱啦对着萧衍说了一通。 “他们说什么!胖子,给我翻译下。”萧衍冷笑。 土原咽了咽口水“他…他们叫…叫你放开我…” “哦?”萧衍听了一笑“说了半天就这么几个字,你们说话忒的麻烦了。”话罢,右手慢慢放了下来,忽的力道一沉,抓起土原左臂一折,只听嘎吱一声,一条手臂软软的瘫了下来,接着帐中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吼叫,此声一过,寨中彻底热闹起来,众倭人纷纷闯进大帐之中瞪着来人。 萧衍抬头点了点人数“呵!这也才不到五十人,土原胖子,你们这寨中到底有多少人马?” 土原左手被废,疼痛万分,眼睛早已眯成一条线,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六…六百个人。”他喘着粗气,答道。 “你说他们来不来救你?”萧衍又寒声问了句。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土原恐惧答道 “抓你见官,行么?”萧衍打趣一句,提着他飞奔出帐,众倭人护卫见土原被抓为人质,也是敢骂不敢动,只能灰溜溜跟着萧衍出了帐去。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萧衍刚跑出大帐,那男子又跟了上来。 “我是朝廷的人,听说这儿海盗猖獗,特来抓几个头领回去问问。”萧衍笑道。 “你…你是圣上的人?”男子问道。 萧衍闻言一乐,“你说呢?” “哼,无论你是何人,刚刚那番对话你也听见了,我断然不会放你活着离去!”男子说到这也不再问,双目寒光一现,掌风呼啸,逼近身来。 “嗯?!”萧衍见状大呼不好,“这厮竟然不顾这倭人死活,定要取我性命…不对…”想着他也一哼,“那就让着胖子先死吧!”他大喝一声,“接着!”当下把土原提起用力一掷,自己随后足尖踏地,发力而起,随着土原身后,冲了上去。 男子看的一愣“竟然用人质为盾,好毒辣的一计!”他本意佯作不顾土原死活,出手袭向萧衍,只等后者意识到人质已无作用,再设法救下土原。谁知萧衍却不中计,反而先发制人,把人质一丢,自己也攻了过来。此番男子眉头紧锁,只能伸出右手接下土原,左手赶忙提起七分内力,大开大合,饮酣狂醉,棹舞涟漪,仙霖萧瑟三招连连使出对过来人。怎奈萧衍这玉虚散手先从马晋风手中习得,再从覃昭子洞中精进,早已化招式于无形,他见对手居然还拘泥这九式手法,不免心中冷笑。想罢,萧衍一手负在身后,右手一划口中嘲道“我也单手陪你玩玩!”话罢也使出同样三招。 男子闻言一怒,集中精神三招取势于无穷,变化多端,如铁笼般盖过萧衍上身。萧衍一看点了点头“单说这九式手法,你比我当年练时要厉害很多。”话罢冷笑一声,自己这三招忽然一停,尽皆化去,右手平平一指,点到男子掌心。 男子只觉掌心发酸,小臂一软,内劲竟然停到手腕传不下去,“什么?”他喃喃怪叫。 “还我吧!”萧衍一指得手,足下一停,右手化爪,自下而上往男子胸前扫去。后者赶忙前足一点,退了两步,可是还没多想,忽然右臂一紧,只见萧衍轻笑看着自己。原来萧衍这招看似直取男子胸前大xue,可实为骗得对手后退,转身扣住他的手腕。 “好小子!”男子赞道“还说不是公冶长的徒弟!” 萧衍扣住那人右臂,对方只能左手解围来救,萧衍右手一松,跟出一掌逼得男子再退,同时左手一抓趁机抢过土原提在手中,冷笑道“说了不是便不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不是你怎么会这玉虚散手!还练到了化境!不是嫡传还是偷学的么?”男子大怒道。 “偷学?”萧衍笑了笑“没错没错,算是偷学!那我问你,你这功夫又是跟谁偷学的?” “呸,小爷正大光明跟师父学的,哪有你这般下三滥!”男子输在同宗武功,心中不悦。 “你师父?是你说的那公冶短么?”萧衍笑道。 “公冶长是我师叔,我师父叫马晋风,你记好了。”男子冷哼一声。 “马晋风!?”萧衍闻言如晴天霹雳,隔着面纱打量着眼前这人,心中五味杂全,不免颤声道“你…你…你是余炕?” “你认得我?”男子眉头一皱“你既然不是公冶长的徒儿,还认得我,莫非…”男子看了眼萧衍“你是南柯堂的人?” 萧衍听他承认身份,心中大悦“原来是余炕这小子!他果然还好好地活着!”萧衍心中热血沸腾,直想大声报出姓名,“我是…”忽的他想起此番来这是为还离凡恩情,如若露了身份难免和余炕称兄道弟,再者看余炕这来头,恐怕和这倭寇有些关系,“难道他投了倭人。”萧衍想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念在余炕小时曾照顾自己,又出生低寒,“他肯定有什么难处,和那离凡一样,应该是受人所迫。”他自顾自为余炕开脱着,可对方早已不耐烦。 “小子,你不说话就是承认咯?果然南柯堂的狗贼!”余炕说着双眼一变,似瞪出火来“广凉师那老贼不是去找那覃昭子的传人论道了么?怎的还想起我了?不是说我材器甚小,不堪造化么?小爷已经躲了你们几千里之外,居然还敢来找我麻烦!真当我不敢出手杀你们南柯堂的人么?!”余炕说着双拳攥紧,破口大骂。 “什么?”萧衍越听越糊涂,“他又和广凉师有什么瓜葛?”还要多想忽见余炕双手骤变,步法诡异,一拳一掌逼了过来,萧衍只觉对方劲力深沉,似不留后手。 “糟了!”萧衍一愣“他以为我是南柯堂的人,此番不顾这土原性命也要和我动手!”他想着赶忙转开七星步,左腾右挪避开余炕十招,可对手步法也是同出一门,虽不如自己,可当下手提一人,要再过十招,恐怕吃力难为。 萧衍沉眉急思,忽然看见帐旁有一挂旗之杆,“有了!”他心下一定,侧身左移闪过余炕一掌,右足一点,顺着旗杆腾了上去。 “哪里走!臭贼!”余炕双眼瞪的血红,掌风随后呼啸而至,口中谩骂不停“既然才认出小爷我,你定然也是偶遇,说!来这寇岛做什么?!” 萧衍跃至旗杆顶端,感觉余炕已随后而至,赶忙反手一掌拍向来者,随后借着反力,又腾起三分,“好!就是这里了。”萧衍点了点头,双足一锁定住身子,右手抓住麻绳在土原身上一捆,左袖一挥送出劲力,土原整个人围着旗杆饶了五六圈,牢牢绑在了顶端,“好了,我先去会会老友,你可要撑住,小爷还得靠你出这营寨!”萧衍笑了笑,回头再看余炕,他已离自己不足一丈。 “下去打吧!”萧衍足下一松,左脚反踢,转了一圈,飘然回到地上。 未过多时余炕已经跟了下来,“臭贼,跑的倒是快!”话罢,右脚划出一步,五指一紧,沉沉一拳送出。 萧衍叹了口气,同样划出一步,挥拳而去,二者双拳一触各退两步。 “余炕,你功夫不错啊!”萧衍见他未学覃昭子的武艺,便能和自己打个高低,不免赞道。 “呸!想笑就笑,小爷是不如你南柯堂几个高手,可那广凉师早已五十有余,拳怕少壮再过十年未可知否!”余炕恨恨道。 “嗯…有理。”萧衍赞同道。 余炕闻言眉头紧锁,不免一惊“什么?” 萧衍等的就是这个破绽,他急忙抢上一步,双掌齐出,余炕回过神来急忙后退,双手横于胸前,守住破绽。 “坐忘难赋?”萧衍乐道“守得好!”他点了点头,双掌依然不回,逼得余炕接掌,后者看了眉头一皱,“既然知道我这招用来作守定然不会有失,为何还要强攻?莫非真的瞧我不起?”余炕想着心中怒火中烧,双掌一划,也迎了出来。 萧衍瞧见对手势头,不免叹了口气“还是笨了点。”想罢,他左手急停,右足一沉,另一只手斜斜拍出一掌,借着余炕回击整个人转了一圈,再转过身来,左手从下而出,剑走奇路,一指点中余炕胸前气海xue。后者只觉丹田一空,气息骤断,再也使不出内力,刚要后退,萧衍抢上一步,又点几个要xue。此刻余炕只觉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口不能言,双眼出火,怒视着萧衍。 萧衍见状有些愧疚,赶忙弯腰在他耳边低语两句。后者闻言眉色几变,死命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