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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禅久禅(三)

    “嗯?”萧衍看的一惊“敢情刚刚治住我的,就是这棋子?”他赶忙退了一步,瞧准前方,只见黑白二子不仅来得奇快,而且互成阴阳态势,一直一旋,颇有章法。“这棋子竟然被他丢出掌法的势头?这厮也是个奇人。”他心中一沉,不知如何接得,当下眉色紧锁,大袖一挥扫了过去,只听两声嗖嗖,萧衍腰间一麻,一股阴柔劲力顺曲骨而上,一道刚性内息自神阙而下,再看袖子,两个破洞平平挂在上面。

    “好!”公治长喊道“小子有些巧劲,竟然躲过要害!不过这阴阳二子的内力怕是不好受吧!”话罢,他阴沉笑道。

    “狗贼,好奇的劲力。”萧衍忽的足下发软,腰间气息不顺,刚要再想对策,公治长身影一变,到了眼前。“不好!”他赶忙步法一转,后退几步,可此刻内劲受制,实在慢的出奇。

    “刺客…刺客打不过道长!”土原本躲在旁边,看二人虎斗,只等一方胜出,立马附和过去。

    他如今见萧衍明显处于下风,赶忙几步抢到石川麻吕身旁,摆出护卫架势。

    萧衍此时见着公治长一掌拍出,避之难避,心中一叹“想不到我萧衍竟折在这狗贼手上。”忽的他脑海里忆起一个身影,也不知怎的,竟胸中一热,随后提起自身全部内力,双足一沉,将将立稳,右掌迅势拍出,口中喊道“狗贼,也看小爷掌法!”

    片刻双掌对过三次,劲风呼啸片刻,最后二掌拼在一起,萧衍只觉一柔一刚两道真气窜进体内,自身玉虚真气应势而散,胸前刚劲气息震的他面色发白,小腹阴柔内力搅的他下肢发麻。不一会,萧衍丹田莫名翻腾起来,气海、曲骨、神阙竟然逆行过去,刹时他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子,我的四象阴阳掌如何啊?你不是问我玉虚一脉,手,掌,腿,拳,剑各是什么吗?”公治长一招得胜,面色阴冷,嘲讽般笑道。

    “哼,什么四象阴阳掌,不就是同时催出两道内力么?”萧衍此刻终于明白对方掌法奇怪之处,可怎奈自身内力羸弱不堪,无力抵抗。

    公治长听了眉头一变“小子竟能瞧破?”片刻他又恢复冷色“不论是蒙是猜,今天,你命就到这里了!”说着他掌力内陷,吸住萧衍右掌不放,接而催了几道劲力。

    此刻萧衍气血内息尽皆大乱,“气海、曲骨、神阙这般大xue都逆行了,我怕命不久矣。”他此刻也提不起一丝劲力,体内翻江倒海,额头不免大汗淋漓,“也不知怎的了,竟想起那个傻丫头了,总觉得不回洛州看看她还是放心不下。”他想着不免闭上双眼,曾经一幕一幕出现在了脑海,“还有时常念起的凤凰阁中女子,也不知能不能有缘见上一面”。

    公治长看他闭眼不语,只觉他已认死,当下冷笑一声,再催三分内力。

    萧衍如今经脉逆走,闭眼等死,心中忽而一方空冥“想起玉虚心法最后两句,大白若辱,大方无隅,最白的事物便是脏的,最正的东西反而圆滑无角,这死也是最可悲东西,如今却有我看不到的生。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人所闻所见,无非双眼之间,两耳之中,哑儿口不能语,我却听得到她心里的软声细语,此意表于画,无法用言语所现。那吟诗女子,我虽未见,却是我心中最美,此态存于心,可答不出来,百法千道莫过如此。”

    忽的想到此,他心中一开“万般内劲,皆可道出一二,如此内劲一定也不是终极,只有说不出的内劲方乃海纳百川,囊括世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有为无为,大道无形。”至此萧衍终于悟透覃昭子墙上所刻玉虚心法的最后一层,“原来这句话的意思竟是无形胜有形。”顷刻间,他经脉逆行正流,往返无常。片刻后气海一震,丹田模糊,尽皆散去,化自周身诸般百xue之中,“以前这玉虚心法每次进阶都是气血不畅、内息受阻,皆是祖师提醒我不要拘泥一经一脉,此xue彼xue尽皆内含混沌天地,又怎能一语断之?”

    “嗯?”公治长刚催了三分道内力,本想这萧衍定会气海崩塌,经脉尽断而死,怎知自己这三道内力入体之后竟如繁星入了苍穹,尘埃落于大地,“小子,你这什么内力。”公治长再问一声,可萧衍依然闭目不答。他心中大怒,又提了五分内劲,另一手向萧衍头顶拍了下去。

    只听一声闷哼,公治长退了三步“小子,你这内力,不似玉虚两仪功,莫非?”他瞪着萧衍,心中七上八下,思量片刻脱口道“莫非真是覃昭子祖师的武学?”

    萧衍方才只觉气海、丹田化于无形,心内一片清朗,头中再无沉闷之感。此时,他已不知何为神阙何为檀中,公治长的内力虽在自己体内游走,却落不到实处。他只需动动心思,便可收于诸身百xue之中。萧衍还在想原因,忽觉头上劲风袭来,他念头一动,左臂自然抬起,手腕一拨,取了公治长自身的七分内力,回给了对方。

    “好小子!”公治长此刻心中大骇,“广凉师那厮说的不错,这小子是个不世奇才。”

    萧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只觉周身xue道奇奇怪怪,经脉忽进忽退,竟然有些不知如何行走,“奇怪,刚刚格去那一掌我是怎么做到的?”他此时虽知,那日被广凉师所治的xue道皆已冲破,可莫名其妙练到了玉虚心法的最后一层,如何引去内息,还是迷迷糊糊,不得其道。

    “阿弥陀佛,施主,你这内功修为已至乾坤之境,苍穹大地无法无形,有道无道,不言而言。”忽的帐外传来一声洪钟之音。

    “谁?”公治长只见眼前这小子摇摇摆摆,不知又有什么变数,刚要出招试探,却闻帐外有人言语。

    一声问后,帐外缓缓行入一位僧人,公治长定睛看去,只见此人白眉长须,面容苍老,身形矍铄,双目古朴低沉。

    “是你!?”公治长阴沉叫到。

    “公治长,那日你在福州一渔村内作恶之时,忘了贫僧了么?”老和尚淡淡一语,内力雄浑苍厚,震得营帐有些晃动。

    “金刚伏魔,袈裟摩诃,原来是久禅大师到了,有失远迎了!”公治长看了看周围晃动,好不汗颜。

    老和尚双目一睁,向前踏出一步,公治长眉头忽紧,退后半分。

    “公治长,你平日为炼丹药,竟抓些小孩儿做引,今日我不除你,天理难容。”久禅沉声说道。

    “我道家本就是修道炼丹,况且这丹药有助武学修为,何乐而不为?”公治长冷冷笑答,“再者…大师,我这做药也是封了朝廷的旨意,你何必与我为难?”

    “公治长,贫僧不管是你为何炼丹,此事乃大恶大罪,我不能不管。”久禅单手打着佛语,沉沉看着对方。

    公治长被言语逼得退无可退,当下愤哼一声,叫到“臭和尚!我敬你一分,你还上脸了?说得好听,取我性命,那日在福州我二人也过了三百余招,你以为你是广凉师?说杀我便杀我?”公治长被逼的无法,激言相对。

    久禅闻言又向前一步,这回公治长只是攥紧双拳,没有后退“公治长,你害怕多年旧事被广凉师寻上门,便使个下作法子让他赌誓再不进皇宫一步,你躲在皇宫十余载,如今不怕他了么?”

    公治长闻言阴阴一笑“怕又怎的?广凉师那怪物武功高我几分,却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略施小计,耍的团团转。”

    “阿弥陀佛,他不愿入那皇宫是因为他心中有结。至于杀不杀你…”久禅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他只不过没把你放在眼里罢了。”久禅淡淡道。

    “哦?老和尚意思是,我公治长不是个人物,你是?”公治长冷言讥讽道。

    “非也,广凉师和我相识多年,从不以武功评人,你就算功夫再高也不过一介皮囊。他看的是人心,而你的心。”久禅指了指公治长“算不得一个人。”话罢,身形陡转,挡在了萧衍面前,食中二指一并,向公治长肩头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