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任务
走到水房，拿出标有任务的玉牌，那名负责看管的年轻学员明显楞了一下，这里已经好久没来过人了。不过当看见对方只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的时候，也就释然了。 又是一个新来的，应该是受到排挤，只剩下这种任务做了吧？ 想到这里，学员的眼中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跟我来吧！”接过了玉牌，确认了里面的任务内容之后，年轻学员朝着云帆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这就是水缸，你需要在明早之前将水缸装满。”宽敞的房间内，黑漆漆的十只大水缸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缸高一米多，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将之围住。 云帆傻眼了。 不是说五十担水吗？怎么变成十缸了？ 年轻学员神秘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五十担水，五担正好是一缸，缸没装满，任务就不算完成。不然你如果偷懒每次只打半桶，可不就被你钻了空子了？” 云帆哑然，苍灵学院还真是细致入微，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地如此清楚。 话不多说，在年轻学员的指引下，云帆顺利地来到了水源处，两地相隔不是很远，却要翻过一座小山坡。 两个大桶，一根扁担，这就是云帆得到的工具。 山坡上的风景很不错，七月的牵牛花刚刚开放，红的紫的连成一片。云帆并不知道这花的名字，只是觉得奇特可爱而已，毕竟垃圾场那种地方是长不出那种玩意儿的。 其实只要跳出了那个圈子，就会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 但现在显然不是赏花的好时候，在明天之前要打满十缸水，任务还很艰巨。 山路上坑坑洼洼的，四处石子密布，似乎是刻意没有修理过。就算是平时在上面行走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还挑着一担水了。 稍有不慎，则是水洒人伤的下场！ 好在打水并不耗费多少时间，将木桶往井里一沉，提上来就是满满的一桶。 在挑水的时候，云帆却是遇到了大麻烦。 水太重，以他瘦小的肩膀，根本就承受不住满满的两桶水的重量！ 尝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担子刚挑起来便脸色涨得通红，身上宛如压着千斤之力，脚步沉重到难以挪动分毫。 尝试无果，云帆只能狠下心来将水桶中的水倒去三分之一，没办法，这样做虽然要慢上不少，却是当下唯一的办法了。 一直钻牛角尖的话，任务就别想完成了！ 掂了掂重量，云帆觉得勉强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这才开始了他的第一个任务。 小山坡上，云帆很艰难地避开脚下的石子，瘦弱的身子有些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 花丛将云帆的去路拦住，云帆顿下了脚步，稍稍地绕了一点路，从花丛旁边走了过去。 终于走到水房，云帆重重地将担子撂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一些水花溅射出来，洒落在干涸的地面上。 第一担！ 云帆瞥了一眼墙上的司时仪——一个能够记录时间的小盘，出发的时候是七点半，现在是七点五十分，用了足足二十分钟。 一担是二十分钟的话，现在的一缸大概是七八担的样子，也就是两个半小时。 这样算的话，挑满十缸水岂不就得要二十五个小时了？ 看来要加快速度，要加快速度了！ “走过去太慢了，要跑过去！”云帆顾不上之前的疲劳，一路飞奔而去，迅速地打了两桶水之后，又一路狂奔回来。 第二担，花了十五分钟！ 一担十五分钟，如果他一直不眠不休干到明天早上的话，可以完成。 但是要做到不眠不休，这对于云帆来说，很不现实。 “还是太慢了，要再快一点！”云帆以更快的速度翻过小山坡，将水桶装满，在扁担发了疯一般的吱呀声中很快地到达水房。 看了一下墙上的司时仪，过去了十二分钟！ 还是太慢了！云帆有些着急。 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分秒必争的境地。 “快跑，加速，再快一点！”云帆的脚步飞快，小身影在山坡上来回穿梭着，宛如一头灵活的猿猴。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阳也渐渐地脱去了稚气，盛夏的太阳慢慢地展露出狂躁的一面，火一般的温度似乎要将整块地面烤焦。 然而这头猿猴显然已经是力竭了，在挑到第七担水的时候，云帆的体力终于支撑不住这种高度运载，脚步下一个踉跄，被一块凸起的石子绊倒在地。 “哗啦啦！”木桶倾倒，水流了一地。 “可惜了！”云帆看着满地的流水，满是惋惜。但不幸中的万幸，云帆只是受了些擦伤，不算太重的伤害。 “看来这样一味地追求速度也不行，得要想个劳逸结合的办法！”云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按照这样下去，一缸水打不满，自己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而且速度过快的话，在这山路中行走，脚步虚浮也很容易摔倒。容易受伤不说，之前打的水也功亏一篑了。 可是如果不快点的话，就无法在明天之前完成任务，得抓住关键啊！云帆想起刘盛山在林中教自己的话，这样的任务，一定也是有窍门的，只要找到窍门，一切就迎刃而解！ “算了，先把水打满再说吧，慢慢再想对策。”从灰尘之中爬起来，捡起木桶，云帆已经习惯了面对挫折，这点困难，跟在垃圾场的日子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来到井边，云帆先是打了一桶水，将手上淤泥洗去，又洗了把脸，冰凉的井水能够很好地冲淡炎热的气息。 云帆感觉不太尽兴，将整桶水从头上淋下，清爽的感觉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云帆似乎听见了每一个毛孔的欢愉声！ “爽！”云帆忍不出喊出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刚完成衍天图第一图的情景，两者存在着异曲同工之妙。 云帆猛地一拍脑袋！ 自己练了这么多天的衍天图，居然不知道用？ 将那种步法用到挑水之中去，应该可以的！ 云帆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打了大半桶水，双腿微屈，迅速地找到了练习时的熟悉感觉。 “起！”云帆双手猛然发力，他很惊奇地发现，之前挑着还十分吃力的一担水，此刻挑在肩上竟然变得轻如无物一般！ “果然有效！”云帆心头一动。 再次上路，云帆明显感觉要轻松了许多，腿上的力量仿佛源源不断，永远也不会用尽。他没有将腿按照练习时弯得那样低，那样会影响他的行动。 山路上，云帆的速度依然飞快，脚下健步如飞。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脚步少了一丝虚浮，而多了一分沉稳。 显然游刃有余！ 每一脚踏下，都会在灰尘中留下一个深深地脚印。 第七担，用时二十五分钟！ 云帆有些惊奇，他中途因为摔了一跤，又折返回去重新打水，却没想到只用了二十五分钟，看来这种方法的效率的确很高！ 继续！ 第八担，用时九分钟。 与此同时，第一缸水也终于满了。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四十，只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照这种速度下去，今晚之前应该能完成任务，当然，前提是自己的体力足够坚持下去。 云帆很清楚，虽然现在自己并不感到疲累，但等待自己的还有满满的九大缸水，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体力就会耗尽。 第九担，云帆有一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满满的两桶水，光洁如镜的水面照着云帆消瘦发黄的脸庞，云帆朝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随后猛然将水挑起。 “还好，不算很重！” 启程！ 肩上的重量重了许多，云帆的脚步也稍慢了下来，否则桶里的水很容易会洒出来。 地面上的坑洞太多，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云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上，下，上，下……挑水的担子随着云帆的步子起伏不定，他的双腿时而弯曲，时而挺直，在这寂静得只有蝉鸣的小山坡上，云帆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明悟。 这种方法能够卸去不少重量！云帆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弹簧一般，肩上的力量在双腿的起伏之中竟是被巧妙地化去！ 这难道就是盛叔所说的，存在即合理吗？ 云帆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仅仅是一次为获得贡献点的任务，更是一次磨练！ 想到这里，云帆心中的抵触感顿时烟消云散——既然是对自己的磨练，那便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