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他是英雄！
云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条毒蛇给惦记上了，此时的他正躺在床榻上，享受着包子与稀粥的美味。 这几天云帆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至少吃东西是不用人喂了，老鼠就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地看着沉浸在美食之中的云帆、 “唔……好吃，你不要来点吗？”云帆随手抓起一个馒头递给老鼠，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可都是两人一起吃的，这两次老鼠却只在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不……不了，我吃过了，你吃吧！”老鼠咽了咽口水，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没劲……老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云帆突然正色道。 果然老鼠一听这话神色有些慌乱：“没……没，怎么会有事！哦，我想起来了，老大找我还有点事呢！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吃。”说完也没等云帆搭话便一溜烟似的逃出了房间。 "奇怪……神经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帆总觉得老鼠这些天情绪不是很高。 不只是老鼠，高宏光来看望自己时，云帆也能感觉到对方心事重重的，在垃圾场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令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好像抓到了些什么，却又不太清晰。 终于，到晚饭的时候，老鼠一手端着一小盘食物一手捂着半边脸走了进来。 "小帆，快吃吧！"老鼠递过盘子，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云帆没有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盯着老鼠的眼睛。 "怎……怎么了？我知道，这几天的伙食少了些，负责厨房的大哥生病了，过几天就好了。"话音未落，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咕咕"的声音，老鼠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捂住了肚子。 云帆神色一冷，道:"老鼠，咱们是不是朋友？" "小帆，你这是哪的话！我们……我们当然是朋友！"老鼠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那你把手拿开！"云帆冷声道。 "这……" "拿开！"云帆的声音更冷了。 …… 拗不过云帆的执着，老鼠最终还是将手臂慢慢放了下来，本就泛黄的脸上，一道清晰泛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云帆心中突然一揪。 "怎么回事？谁打的？"云帆的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愤怒，这些天的事情一条一条地从脑海中闪过，云帆已经大致猜到了些什么。 "这……我不能说，老大会骂我的！" "你们老大呢？"云帆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一天还没见过高宏光的影子，以前这个汉子每天总会抽空来看看自己的伤势的。 云帆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 老鼠的回答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云帆猛地起身，一个跨步便冲出了屋外，老鼠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懊恼地叹了一声匆忙地跟着出了屋子。 屋外的空地上，以严文轩为首的一群杂役站成一排，从表情上来看，众人的精神似乎都有些萎靡，有的人身上还带着有淤青的伤痕，此时却齐齐站成一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站在对立面的，是以铁猴儿为首的一干人等，胸前齐刷刷地佩戴着铜羽二阶的徽章，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正式学员无疑。 "那个小子就住在这后面，我说的没错吧？"铁猴儿轻蔑地笑了笑，眼前这些一个个拿着竹竿扁担的乌合之众，就算再多十倍他也不放在眼里。 "铁猴儿，有本事你就打我一拳，最好把我打趴下，你就能过去了。"即使明知对手是灵武二阶的正式学员，严文轩的眼中也没有丝毫惧意。 "严文轩，我知道你有个哥哥撑腰。我承认，我铁猴儿不敢打你！不过，旁边这些人的死活你就不管了？"铁猴儿的话直击要害，果然严文轩一听这话立即沉默了下来。 "你们好好想想，只要交出那个小子，你们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能正常获得贡献点，能吃饱饭，你们想清楚，你们来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为了一个新来的小子，跟我们对上，值得吗？" 值得吗？值得吗…… 铁猴儿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响，也在每一个杂役的人心中回响……值得吗？ 忍受着三餐吃不饱的生活，值得吗？ 面临着失业的危机，值得吗？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真的值得吗？所有人心中都五味陈杂。 "值！当然值得，他是英雄！"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喊，"他和许老大一样，是给我们带来尊严的英雄！"那个声音愈发响亮了。 人群突然沉默了，心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东西，随着这道声音颤动了一下。 "别忘了，是谁反过来将骑在咱们头上的家伙踩在脚下，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生计，而不是为了给人做牛做马！"声音再次响起。 严文轩眼睛一亮，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应该是那天在矿洞处被鞭子抽倒的其中一人。 "说得好！"突然一个声音从后方响起，众人齐齐望去，又是一群满身伤痕的杂役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为首拄拐杖的，赫然是光头高宏光。 严文轩与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我高宏光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实力。五年以前，孤身来到这杂役处，只为谋求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有幸得到许老大的赏识，也承蒙各位的厚爱，高某在这杂役处也算是小有名气。" "高某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在外面混的人，讲的是个义字。这群人要在咱们眼皮底下带走我们杂役处的兄弟，这人，我们交是不交？" "不交！"人群中响起一些稀稀落落的声音。 高宏光的目光冷冽:"这群人要在咱们一群汉子面前带走一个小娃，这人，我们交是不交？" "不交！"这次的声音洪亮有了底气！ "咱们在这受了欺辱，云帆小兄弟给咱们找回场子，这人！交是不交！！！"高宏光的声音撕心裂肺。 "不交！"几百人的声音振聋发聩！！ 没错，或许在之前还有些人很犹豫，但是高宏光的一番话让他们真正认识到了内心深处的东西。 "打死也不交！他是英雄！" "他是英雄！" "你们这些人都吃屎去吧！欺负一个小孩，我都替你们不害臊！" "有种就把我们全都赶出杂役处，想带走我们的英雄！没门！" "在这么下去，说不定哪一天死的，就是自己！"高宏光再加了一剂猛药，这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将众人的情绪引爆了！ 安身立命或是保住尊严，哪个重要？ 这是一个恒久的话题，没有人能统一这个答案。或许有些人能视尊严于粪土，但，他们毕竟不是不择手段的商人。当内心最深处的拿一根弦被撩动的时候，这些淳朴的汉子体现出了他们人性中最温暖的一面！ 这一切，都一字不漏的传入了暗处云帆的耳中。这个在人性冷漠的垃圾场里摸爬滚打了十年的少年，这个本来以为生存下去大于一切的少年，突然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