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面神秘人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雨，破旧的胡同里，狭窄的路面积满了污水。 老灯看着门外深深浅浅的水坑，叹了口气：“唉，今天看来又没生意了！” 我和老灯在他的店铺里，各自坐在凳子上大眼瞪小眼的发呆。 老灯开了个算命馆，他平日里就靠这个谋生。 这个算命馆占地二十平方，是他祖辈留下来的一个小门面，之前一直闲置着，到了老灯这一辈，就被他改成了算命的摊子。老灯人懒还没啥本事，唯独天生一副嘴巧言善辩，所以他考虑良久，才决定干起这个行当，其实就是靠行骗吃饭。 只是后来在他行骗时遇到了我，算他慧眼识珠，觉得我有点本事，便拉拢我入伙。我缺钱他缺帮手，双方一拍即合，从此踏上了半真半假的算命之旅。 而距离上一次给人算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除了没事去学校上上课，就是来老灯这里看看有啥新任务没，毕竟一个月没有收入，手头有些拮据。 这一个月里，我也在潜心研读《地仙正史》，《地仙正史》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关于地仙起源到鼎盛时期乃至衰落的史书，我之前并没有认真研究过，不过上次经历了老李家一事，让我不得不开始重视地仙的事情。 话说上次我帮柳梅伸了冤，李守义也被判入狱，事情也算是摆平了。 但胡小娇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却让我心中惴惴不安。 她口中所说的地仙界将会大洗牌，胡三太爷下岗，另一个老大上位，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估计胡小娇拥护的老大，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神秘人。 上次事件结束时，我曾问过李守义，胡小娇是他从哪里请来的。 李守义和我说，有一日，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男人来到他们村子，正巧在街上碰到他，那人与他擦肩而过时说了一句话“印堂青红，犯了桃花，本是喜事，实乃大悲之兆。” 李守义那时和刘寡妇刚刚好上，听戴面具男人这么说，心里感觉有些发毛。 他急忙回头问道：“你是说我吗？” 戴面具的男人低声说道：“街上就我们两个人，你说我在说谁？” 紧接着那个男人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意思是李守义现在有个小三，不是本村的，那小三是个寡妇等等，一席话全都说中了。并且最后说，若想除去桃花带来的厄运，就要供奉保家仙。 于是，李守义便供了戴面具的男人请来的保家仙胡小娇。 李守义从始至终未看见过男人的真正面目，感觉这个人颇为神秘，所以在我这里直接称呼其为神秘人。 胡小娇阴险邪恶，她拥护的这个神秘人还能是什么好鸟？若是让他当了地仙界的老大，人间还能有安稳日子吗？ 我这段时间潜心研究《地仙正史》，就是想看看用什么办法能够和胡三太爷对上话，让胡三太爷知道这件事，提前将神秘人的阴谋扼杀在襁褓之中。 一个月的研读，让我对整个地仙界的情况有了大体的了解，而且在这中间我明白了两件事： 一、胡小娇口中的胡七爷，是胡三太爷的亲弟弟。 胡家七兄弟，胡大胡二深居山林，不问世事；胡四胡五四处云游，乐得逍遥；胡六是胡三太爷的拥护者，是个正义感爆棚的狐仙，而胡七——《地仙正史》记载，其胸怀大志却性情阴鹜，大将之才却心胸狭窄，他一直和胡三太爷唱反调，但因修为不及胡三太爷，也没有闹起什么大风波。 胡小娇是神秘人带来让李守义供奉的，而她却说自己是胡七爷座下的弟子，难道神秘人就是胡七爷吗？但其中也有说不通的地方，胡三太爷知道胡七爷一直不服他，所以对胡七爷特别注意，若神秘人是胡七爷，他到处宣扬供奉这些邪恶的野仙，胡三太爷一定不会放任不管。所以此神秘人可能另有其人，所做的宣扬供奉野仙一事，也是背着胡三太爷偷偷做的。 二、召唤胡三太爷，要使用三样东西才可以，血幡旗、巫神冠和驴皮鼓缺一不可。 这三样东西可以说是正统萨满的三件神器，曾经集在一起归我爷爷保管。一次与恶鬼的交战中，我爷爷弄丢了血幡旗。后来我爷爷的一位挚友，也是位萨满先生，拿走了巫神冠。至此之后，萨满召唤契约狐仙，都是胡三太爷派座下的弟子出马助战，胡三太爷再未现身过。 我要是想找胡三太爷，也得先集齐这三样东西。驴皮鼓在我身上，另外两件可得费一番功夫了。况且那血幡旗，我必须要在神秘人找到之前先找到。 现在是7月中旬，再过几天就放暑假了。我要趁着这个暑假，多出去找找血幡旗的线索。 “你那还有多少钱？”我问老灯。 “干嘛？”老灯警惕的看着我。 “我要去找血幡旗！”我说道。 “唉！年轻人，别做梦了行么？”老灯点燃一根大前门香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你不去找可以，我自己去，你把上次去老李家的酬劳，没给我的现在都给我！”我伸出手。 “你那部分不是早给你了么？”老灯说道。 “老杂毛你耍我，说好了对半分的，四百块钱拿到手，你就给了我五十！”我腾的站了起来。 “好好好！你先坐下！”老灯伸出手示意我坐下：“到底是年轻人，说激动就激动，啥时候能稳当点儿？” “老杂毛，别给我岔开话题，钱呢？快给我？”我气势咄咄逼人。 “别叫我老杂毛！我特么就没头发！”老灯用手一抹油光锃亮的脑壳，瞪了我一眼：“实话和你说吧，我小姨前几天生病，我把钱拿去给她看病了！” “得的什么性病？”我说道。 “放屁，怎么说话呢？”老灯说道。 “你小姑是不是叫小翠？”我冷笑着说道。 老灯沉默了，嘴巴半张着，拿着烟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你小姑是不是在永安街36号三楼接客？”我说道。 老灯的嘴张的更大了，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前门牙上镶嵌着的碧绿的韭菜叶。 “你一个月要去照顾你小姑几次生意？”我继续说道。 “那啥，雷子，下次的活，钱多钱少全给你。”老灯说道：“别看老哥平时爱钱，但也不能亏待了你不是，你也别谢我，就这么说定了，下次的活，酬劳我一分不要。” “我说你还要脸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老灯，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无儿无女无女人不说，赚了点钱除了喝酒抽烟，其余的全给了********了。你说你换点花样也算你风流，可他就偏偏喜欢那个叫小翠的村姑，有时候我都想直接劝他，反正你就盯着她一个，就别零弄了，包年吧，还能有个会员价啥的。 我看老灯老脸通红，低着头猛抽烟，突然感觉他也怪可怜的，可能刚才自己的话也有点说重了，我咳嗽了一下，说道：“那啥，老灯，下次有活打我宿舍电话吧！” 说完，我站起身，打算回学校。 就在这时候，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老灯接过去，“喂”了一声，抬起头对我说：“找你的！” “找我的？”我十分诧异，怎么会有人打这个电话找我？ 我走到老灯旁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说道：“是杜雷吗？我是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