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黄昏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要整理自己的思绪，思考下一步行动。 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清洗一下伤口。 我脱下了外套，将它放在洗手台上，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很可笑。额头上的血迹、满身的灰尘还有不知疲倦的双眼。 我打开水笼头，先将手上的血迹清洗掉，再用双手沾了些水，敷在自己的脸上。清凉的水如同我现在的心一样，好似冰封。 我抬起头，用左手沾着水清理额头上的血迹，有那么一丝疼痛感，但很快又消失了。 我拨开了头发，看见了伤口，并不严重，最多5cm长，估计是刚才昏迷前撞在地上时造成的。但是我总感觉不对劲，好像伤口像一条蜈蚣在活动一样。 我靠近镜子看了看，发现伤口竟然在逐渐减小、消失，就好像是拿水洗掉的泥一般不见踪影…… 我还在惊讶时，伤口已经完全消失，太快了，我的反应速度再一次没有跟上事实的变化！ 我用手轻轻摸了摸那里，居然没有丝毫的疼痛感，用水清洗掉凝固的血迹后，丝毫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受过伤。 真的好神奇！先是指甲，再是感官，现在又是自我愈合。 我看过很多科幻片，这种情况也只有在电影中能见到吧，可意想不到的是，居然都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样的情况足以说明，我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我不是人类吗？我不是人类！因为我已经违背了生物学，违背了应该有的科学理论！ 我可能不能再回到原来的生活了！我无法再去学校！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和同学们见面！我无法再和杜雯一起在图书馆中偶遇…… 一想起杜雯，我难以承受！她被人所害，而我却夺走了那个人的命。我知道这不应该，我没有权力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也不应该选择逃离…… 在想想今天的事，就像是灾难一样，刚才的场景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尸体、鲜血、大火，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我紧密相连。 我感觉无比悲痛，我坐在了地上。 我努力不让泪水涌出，我努力不去想以前的事情，然而我感觉到疲惫，真的好累，因为我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准备强迫自己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地铁爆炸，我在一瞬间看到了墙上所安装的炸弹，暂且称它为炸弹吧。那么很显然，一定是有人知道这班地铁必会途经此处，而且车厢上一定有他们想除掉的目标，所以他们为了干净利落，才选择了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 那么很明显，目标就是我。 但他们是谁，为什么想这么做呢？ 我突然感觉裤兜在震动，是手机！我将它取出，难以置信手机还完好无损！ 有人在给我打电话，但是跟之前一样，还是没有来电显示。我没犹豫，接通了电话。 “王羽！你没事吧？” 这声音一听我就知道，还是刚才那个人，那个告诉我应该去CCRB的神秘人，他很着急。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问他：“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你先回答我！你没事吧？现在安全吗？” “我现在还算安全，但是鬼知道还会怎么样！”我冲他吼道。 他停顿了一下，回答：“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我有些生气：“那你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而死吗？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也出不来了？” 我讨厌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语气！ “我希望你理解！”他打断了我“我希望你理解，我的人刚才也受到了袭击，我们也有伤亡！” 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有些人现在行动比咱们都快，你现在得抓紧时间去目的地！” “我还能信你吗？你让我怎么才能信你？”我反问道。 “我以我的生命向你担保，赶快去CCRB，去找到老崔！” 我很纠结：“如果这次还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会先找到你，然后好好修理你！” “没问题，这样吧，时间紧迫，我先通知老崔那边，让他们准备好，你现在就出发！”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站起身来，久久都不愿放下手机，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相信他，但是转念一想，如今的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我看了看自己的“家当”，只剩一部手机，那张纸条，和一点零钱了。 至少现在，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替我出谋划策，虽然感觉有些不靠谱…… 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即使是错误的，我可能也只能选择它了。 我又进行了简单的整理和清洗，整理后穿着后，我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廊里的人变少了，看来大部分人已经疏散完毕，我没有回头，一直向出口走去。 我终于来到了地面，外面全是警车、消防车还有救护车，大批的媒体早已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我挤进了正在疏散的人群，跟随他们一起来到了警戒线之外的地方。 我认出了这条大街，很幸运，CCRB就离这里不远了，以我的速度，应该可以在天黑前步行过去。 外面的世界早已步入黄昏，夕阳照在了我的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 周围不断有看热闹的人向出事地点走去，我却始终不愿回头，不愿去想那个地狱。 我只想加快脚步，赶快去那个神秘的地方，因为那里，依旧保持着一丝希望之光。 天色逐渐变暗，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不能停下，只感觉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知所措。 已经完全天黑了，我还在向前行走，这里离地铁站已经很远了，夜市灯火通明，不断有饭菜的香味飘过，这时我才想起，整整一天都还没吃饭呢。 然而我不能停下，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很快，我就来到了CCRB大楼的门前，这里稍微有些偏僻，大楼的样子也算不是奇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好像是下班了，大门口的自动旋转门也已经停用了，我只能手动推开它，之后就进入了大厅。 这里确实很大，外面看还不觉得，但足足有十几层楼高，大厅也非常巨大，最起码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大厅中央所摆放的石碑，上面刻着一只黑鹰，应该是标志，下面刻着字：“新海城跨物种转基因对策研究局”（简称CCRB）。在石碑的后方，有十部电梯，通向其他地方。 大厅里感觉不是很黑，但很显然他们没有打开所有的灯。 简单的惊叹之后，问题来了，这里怎么感觉连个鬼都没有？ 当我准备乘坐电梯上楼时，突然感觉周围有动静，我回头看时，发现只要是玻璃或者是有窗口的地方，全部被类似于遮阳板的东西一个一个挡住。 “咔——咔——”这声音真的很让人不安，等到所有的空隙全部被遮住后，紧接着，几束强光照在了我的脸上，真的好刺眼，我想捂住眼睛。 然而我却听到有人大喊：“双手抱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