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背水一战
这条巷子位于百货中心后方，位置很隐蔽，现在这里除了我们三人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即使许辰刚才开枪，枪声肯定是吸引到其他人了，但在警察来临之前，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审问他。 他躺在地上，痛苦不堪，来回扭动着身体，双眼突出，伤口还在流着鲜血。 我可没有心思对他仁慈了，我拍了拍他的脸，问：“是谁派你来的？” 他没有说话，依旧是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打滚，显得痛苦不堪。 “喂！喂！”我靠近他说，“看着我，是谁派你来的？” 我抓住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我的双眼，保证他能听到我说的话！ 这一次他应该听清楚我的问题了，他流下了眼泪，悲伤至极点。 不知道这眼泪，是恐惧，还是后悔，亦或是疼痛…… “啊，他，他们逼我的……”他抽搐着回答，好像显得非常委屈。 “谁？告诉我名字！”我揪住他的领子，冲他喊道。 他看着我，眼神中有一丝无奈，但也有一丝慌张…… 呵，谁知道呢？受伤的老虎一样是具有攻击性的。 他好像能缓过些劲儿来，继续回答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手机，手机在我兜里。” 手机，很好，肯定有线索了。许辰走过来，搜查了他的裤兜之中，果然翻出一部手机。 “里面的那个加密号码，就是他们。”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指着手机说。 我转头看着许辰，他简单查看了手机，随后，向我点头示意。 看来，这家伙没有骗我们。 已经查到了线索，但我需要细节，所以我将他抓起，让他半坐在地上。 “啊——”这个过程中碰到了他的伤口，他再一次发出了惨叫。 许辰似乎想过来拦我，但他还是停下了。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做法，说实话，我很想现在就把这小子揍一顿，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又迟迟下不去手。 我将他拽起，也为了让他更清醒一些。 “告诉我，关于你所知道的那些人的情况。”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说：“我们就见过一次面，他蒙着脸，我根本不清楚他的长相。” 此刻，他已大汗淋漓，腿不停的在发抖，嘴唇已经干裂。 “他们为什么让你害杜雯，为什么要害张大爷他们，为什么？”我晃动着他的衣领，一想到他所做的事，我就难以掩饰心中的怒火。 就算不是他真正谋划的，这些事都是他所为，仅凭这一点，我就不能原谅他。 突然间，他闭上眼睛，大哭起来。这哭声，就像是一个生命即将逝世之前的哀鸣。 他这么做，我反而更加着急了！ “到底为什么？”我再一次逼问。 “他们知道我家里的住址，他、他们找到我，说让我帮忙追踪你，然后在出事那天故意刺伤杜雯，企图激怒你。然后又派我继续跟踪你，那、那帮人说凡是那天之后和你有过接触的人，都要除掉。”他抽泣着，让我真的不知所措。 “我开始肯定不答应，他们就威胁我说，要干掉我的家人，不准报警，还答应事后会给我丰厚的报酬。王羽！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杜雯！对不起张大爷和张奶奶！我真的没有办法，他们甚至知道我meimei在哪个学校哪个班，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们，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他妈的也不用活了……”他冲我大喊道。 我没有想到，特别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就他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会撒谎，只会告诉我更多的事实。 我真的犹豫了，之前我想过他的一百种死法，但现在，我却下不了手了。 他真的太傻了，傻到居然会为其他人卖命，这样的一个年强小伙子，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不知道该放了他，还是教训他。 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在犹豫不决之间。 脸庞突然有什么东西飞过，像一阵风，打在了他的脸上。 准确的说，打在了脑门上。 红色的液体喷在了我的脸上，混合在空气之中。 “砰。”沉闷的声音响起，我知道这是子弹击中人体后的声音。 就在刚才，一颗子弹飞过我的侧脸，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这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所谓“凶手”的脑门上。 我被喷出的鲜血模糊了双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而我的双手，只感觉抓不到他，感觉他的身体在往下沉。 没有听到枪声，突然就出现了一颗子弹，夺走了一条生命。 即使这条生命不完美，即使他犯了错误，但是，从真正的意义上讲，没有人可以用这种方式夺走他的生命。 我赶紧睁开双眼，他已经停止呼吸，额头向下垂去，瞪大了眼睛。 “王羽——”许辰拽住我，将我推到了左边。 因为此时，又有子弹射了过来。 我明白，这帮人，就是来灭口的，他们就是指示这位“凶手”的幕后黑手们。 我借助许辰的力量，翻滚了360度，躲开了子弹。但是许辰，因为站在我原来的位置，所以不幸被子弹所击中。 一颗子弹似乎穿透了他的左肩膀，许辰被这股力量击倒在地。 但许辰毕竟受过训练，他很快向右侧翻滚，然后半蹲下，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前跑，一直跑到了刚才跳下来的那个垃圾箱后面。 我也没有停留，赶紧躲在了巷子左侧，这里也有一个垃圾箱，躲在后面暂时安全。 这期间，似乎一直在持续开火，一颗颗子弹到处乱飞，打在了地上，弹起了已经变成碎片的混凝土。 即使躲在垃圾箱后，射手依然不肯罢休，继续不间断的朝我和许辰所躲藏的垃圾箱射击，企图把我们困在此处。 我半蹲在垃圾箱后，确保身体没有任何一部分会暴露。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枪声，那么他们肯定在使用消音器，而且刚才在转身时，巷子口没有看到人，那么极有可能是狙击手，躲藏在了隐蔽的地方。 为什么是狙击手？因为开枪有明显的时间间隔，不可能是冲锋枪或是步枪。 往前走是不可能了，巷子尽头是出不去的，往后走更不现实，出去就被子弹打中。 我慢慢向外探出头，看到了许辰的位置。此刻，他也半蹲在垃圾箱后面，正好位于巷子的右侧墙壁，距离我约有10多米远，他双手紧握着枪，但很明显，左手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我也掏出枪，回头看到了那具尸体，心里突然五味杂陈。 许辰好像也看到了我，还好我们有耳机，他赶紧说：“王羽，呆在那儿别乱动，他们有狙击手，我已经呼叫支援了！” “你好像伤的不轻啊！”我看着他。 他查看了一下伤口，似乎位于左肩胛骨的位置，虽说应该没有打中弱点，但如果不赶紧止血，还是会很危险的！ “我没事，电话里已经通知过，支援很快就到了。”他回答。 我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呆在那里呢？况且他还受着伤，我必须要过去，这样不管如何，我都能帮助他处理伤口。 在支援到来之前，我想了一个计划，于是问他：“你能确定狙击手的位置吗？” 他稍微抬头看了看，回答我说：“对面那栋公寓里，大概在第十层到第十五层。” “好，老许，你得给我一点火力掩护啊。” “你要干什么？我说了别乱动，支援马上就到！”他冲我喊道。 “等支援到了，你的血也流干了！”我装起手枪，双手抓住了垃圾桶，我的计划是直接用自己的力气搬起垃圾桶，然后慢慢移动，让垃圾桶作为掩体，一直移动到许辰身边。 “王羽，听我的命令！”这家伙有些着急了。 没想到，我刚准备行动时，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辆军用吉普车突然停在了巷子口，车上下来了好几个人，很显然，都是一伙儿的。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我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一个，从装束和行动上看，应该是很专业的雇佣军，并非是黑市的人！ 经过手语之后，几个人开始行动，看来有不少人啊，如果现在移动，真的很危险，我只能再次拿出枪，在垃圾箱后蹲好，见机行事。 突然间，“砰——哒哒哒——”各种枪声响起，我赶紧回头，发现他们正在向许辰开枪，不过只打中垃圾箱，擦出火花而已。 我伸出右手，紧贴着垃圾桶的侧面，向他们站立的方向盲射，“啪——啪——啪”三枪，感觉手震动的很严重。我得帮助许辰，把他们的火力吸引过来，否则许辰可就麻烦了！果然，子弹飞快的从我身边飞过，打在了远处的墙面上，而有些子弹，则被击中在垃圾箱上。 周围被打碎的东西不断乱飞着，让人很难睁开眼睛！ 我继续朝他们盲射！又连续开三枪后，果然，他们对我这边的火力明显增强，我现在绝不能乱动，否则肯定会被打成筛子！ 因为许辰离他们最近，所以他的危险最大，眼看着几个人的影子越来越近，他们马上就要撞见许辰了！ 怎么办？看这样子，他们是不留活口啊！而且许辰还有伤在身，战斗力只会大大下降！ 突然间，远处听见了刹车的声音！紧接着，大老远处又是一群枪声响起，只不过，我这边的火力暂停了，难不成，是支援到了吗？ “快找掩护！”身后有人在喊，我慢慢回头，发现那些企图灭口的人现在居然背对着我们，在向反方向射击，也就是巷子口的位置！ 而此刻的巷子口，又有一辆汽车停住，车子旁边，一群装备精良的人，正在和这些人战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