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意!
地下室的门是向上开的,董汉骁推门走到柜台向老张换了些零钱,这老油条也是贼溜一个,放钱的地方除了抽屉还有一个角落里的小铁盒,估摸着还有不少其他放钱的地方。 董汉骁象征性地打声招呼,就离开了小超市,谁知到刚走出几百米,前方的街角突然蹿出来一条大黑狗,体形足有半个摩托大,停在董汉骁前头冲着他使劲的呼噜,好像还有点想咬上两口的意思。 董汉骁认出这条狗只是条普通的狼狗,身上脏兮兮的,眼睛里也浑浊一片,不像家养,倒有些像是野狗,东郊本就属于郊区,出现一条野狗倒也不足为奇,但是这么大就比较少见了。 被一条野疯狗咬伤是很危险的,况且自己现在身上挂彩,得小心行事,董汉骁想着,没敢乱动,疯狗却有些等不及了,龇着留着涎水的犬牙作势就要往前头扑,董汉骁紧紧盯着它,只想扇自己两巴掌,刚才还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下倒好,真狗来了吧。 局势一触即发,疯狗率先发难,猛地腾跃而起,涎水星子四处乱飚,董汉骁瞅准机会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好家伙,竟然能蹦到脑袋的高度,这要是被扑倒可就真玩完了,想着董汉骁快速的做出了行动,趁着疯狗刚刚落地,一个蹬腿踹就将疯狗踹出几步开外。 迅猛一脚,却可惜疯狗因为惯性还在往前移动,这一脚的力量并没有全部放出去,董汉骁暗道不好,果然,疯狗在地上翻了几翻,好像没事似的又冲着董汉骁扑了过来。 这次董汉骁吸取了教训,先发制人,助跑两步瞅准疯狗蹦起的时机,一记右鞭腿迎狗而上,一声闷响过后,几十斤的疯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便不动了。 董汉骁的腹肌是斜的,功夫全在一个右腿上,这是他的杀招,想当年,他就是靠着一记回旋右鞭腿把那个臭屁的特种兵左耳朵抡聋的,为此还背了个大处分。 往事不提也罢,眼前这条狗十分结实,董汉骁虽然因为挂彩只使得出七分力,但是破坏力仍不可小觑,刚才一腿,却好似踢到一块大石头,震得右小腿到现在还有些发麻。 董汉骁轻轻跺着右脚,眼前的疯狗此时已舌头外翻,满口都是白沫子,看样子内伤不轻,但是眼神依然凶桀无比,董汉骁跟它对视了一会,抬脚踩断它一只后爪,嘎巴一声,疯狗硬气得很,只是低沉地呜了一声。 要是交给别人,恐怕会卖到狗rou馆洗干净扒皮做火锅。董汉骁断它一条后腿,确保以后它不会再蹦跳起来,然后就离开了。 虽然算不上激烈的战斗,但是董汉骁已然汗流满面,刚才出腿时扯到了后背上的一条伤口,现在依然微微作痛,伸手一摸,没有血,董汉骁暗道走运,伤口并没有崩开。 一阵微弱的虚脱感传来,自己休息的还是不到位,董汉骁下意识的往身上摸了摸,才想起自己身上并没有烟,赶紧找了一家小卖部买了包。 董汉骁点了烟,走在林荫道下头缓慢地抽着,因为一直抽的是淡烟,所以并没多大的烟瘾,权作放松头脑之用。 阳光透过细密树叶的缝隙洒了下来,投射在董汉骁的身上,董汉骁享受地眯着眼抽着烟,很久没这样放松的感觉了,早在五年前开始,就已经习惯把自己每天都逼得神经紧张,搞的现在挂了彩也是一样,就跟焦虑症似的,看见个人就下意识的觉得他要害自己。 趁着这几天挂彩…还是休息一下吧…董汉骁想道,自己貌似也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来北河这半天时间脑子也没停过,到现在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过放眼当下,还是先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解开比较好,如果老张所言非虚,那么北河越乱,自己越是安全。 自己越是安全…才他妈的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董汉骁按着记忆找了个公交站台,这个时间段不是车流高峰,所以街上的车比较少,公交站台上也只零星地站着两三个人。 几人中有个黑衣男子引起了董汉骁的注意,探头探脑的,贼眉鼠眼不像好人。 9路车来了,董汉骁和站台上的几个人一起上了车,车上人竟然坐满了,几个人只好都站着,董汉骁一面往旁边走,一面偷偷留意着那个黑衣男子。 果不其然,车发动后不久,黑衣男子就开始向他前面的那个提着包的女人下手了,只见他两指从裤兜里夹起一片刀片,然后开始慢慢地割那个女人的包,近郊的水泥路并不平,车子晃动不已,女人浑然不觉。 男子将包割开了一道口子,用手捂住,然后掏出一个小麻袋,慢慢地将包里的物件装进袋子里。 旁边的人不少,肯定有人跟董汉骁一样看见了犯案过程,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董汉骁冷眼旁观着,他本不打算当搅屎棍子,但是胸中却没来由地升起一团无名火,这几天被人算计和追杀的郁闷本就让董汉骁有些心浮气躁,而面对眼前这个正在作案的小佛爷自己也不能做什么,这种感觉很怄人。 车到站了,小佛爷收了麻袋,摇头尾巴晃地转身往下车门走,那样子别提多嚣张,董汉骁怒从心头起,脚往旁边猛地一抬,小佛爷立马摔了个狗啃屎,小麻袋里的东西散了一车厢。 还没等小佛爷发作,那位被割包的女人就看见了她的钱包和手机,要说这女人发起狠来也是很恐怖的,只见她一边大叫着“小偷”,一边使劲用长指甲往小佛爷的身上抓,长发乱散,面目狰狞,瞬间变了个人一样,小佛爷摔倒在地无力抵挡,身上被抓出一道道的血印子,巨疼之下只好不住的求饶。 这时旁边有人开始帮忙了,董汉骁看了看公交前的电子显示屏,趁着混乱下了车。 董汉骁下了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无意间瞥见车窗里一个年轻的女生正注视着他,目光含笑,嘴角微勾,好像已经将董汉骁所做的事尽收眼底。 董汉骁被瞅得发毛,小偷被几个人扭送了下来,车也适时地开走了,董汉骁没有多留,因为他看见警察局就在前方不远处,很奇怪的是女人并没有把小偷带向警察局,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这样在街边站着。 董汉骁挑挑眉,收起好奇向警局大门走去。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董汉骁走到警察局门前时,还是吃了一惊。 这哪是警局? 墙体外侧的粉刷涂层该掉色的掉色,该剥落的剥落,高处甚至还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白色已然看不出来,只有门脸上几个大字依稀看得清楚,“华夏联邦警署北河市南分局”。 如果不是门口值班室里一个老头坐着,董汉骁真会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这哪是警局!这整一个危楼好吗! 董汉骁向大门里头看了看,没人,想了想,径直走到值班室门前,向那个正看报纸的老头打了声招呼。 “大爷!您好啊” 老头看到了董汉骁,摘下老花镜:“你说啥?” “我说您好!”董汉骁声音提了三度。 老头放下报纸,站起身侧耳到董汉骁前头:“你说啥?” 董汉骁吸了口气,声音提了五度高:“老头儿!” 老头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你说啥?” 去你妈了个逼的,董汉骁转身就走,心中对于老张的话更信了一层。 女人和小偷都不见了,董汉骁收回目光,向北直走,左拐,公交站台,董汉骁又坐上了一趟公交,这辆车的人不多,座位还有富余,董汉骁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打开窗户抽起烟来。 抽烟的同时,董汉骁也在观察着窗户外头的景色,随着车子的行驶,董汉骁渐渐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 自从到了北河市西的范围以后,街上竟然时不时的会出现许多小佛堂,大门普遍开着,里头无一例外的香火弥漫,跟路上新潮的店铺时装街相比,这些小佛堂显得很突兀。 照老张所说,市西的地界好像是那个叫十三帮的管的,奇怪的名字,古怪的地方。 几分钟后,董汉骁到达了目的地。 看了看公交站台上的地图,董汉骁确定自己已经到了北河的最西边。 但西郊监狱尚有点远,董汉骁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副驾驶开口道:“西郊监狱” 坐在司机位上的黑瘦男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发动了车。 董汉骁后来回想起来,没有警惕这个司机,是他来北河犯的第一个错误。 车外的行人和车辆渐渐稀少,路线没错,的确是往西郊监狱开的。 西郊的环境相比东郊更差,漫天土灰,路边全都是倾倒的垃圾,苍蝇满天乱飞,熏得董汉骁一阵皱眉,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就见不到人了,西郊的荒凉超过了董汉骁的预想。 车子停在了西郊监狱的大门前,董汉骁刚想对司机说等他一下一会还要坐回去,但腰间却是突兀地传来一个硬物冰凉的触感。 董汉骁心中猛地一沉。 他猜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