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THE RAID
“教授…教授！” 在年轻人不停地呼唤之下，林老鬼才终于动了一下，缓缓在地上扭过身，看向了他和陈虎，再眨眼后，整个眼睛里已满是绝望。 “听说这是你最得意的门生啊”陈虎轻轻转动着抵在桌子上的刀，现在已经听不到警铃的声音了，这使得刀尖转动在桌子上发出的噪音显得十分刺耳：“对你还挺忠诚的” 外面的脚步声哒哒哒地响，似乎都是追寻着刚刚的男人而去。年轻人想要求救，但见陈虎将食指放在了嘴巴上，另一只手还杵着一把刀，让他一下便放弃了叫人的打算。 对付尸体他有一百种方法，但这一个大活人在面前，他可什么都做不了。 “林老鬼，我问你话呢”陈虎捋了一把头发，眼睛看着他。 林老鬼在地上缓缓爬起身，侧靠在墙根上，潦倒地问：“你想怎么样” “段文希，还活着吗”陈虎问。 林老鬼愣了一秒，随即显出一种特别不可置信的好笑表情，好似在忍着什么，然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发出白铁皮刮蹭一般的笑声，干呛刺耳。 突然，林老鬼却收了笑容，一脸严肃道：“还活着” 陈虎一下蹲在了他的面前：“她在哪儿？” “和她老爸一起”林老鬼瞧着他：“东西南北都有，你问哪一部分？” 说着他终于忍不住了，又“噗哈哈哈”地笑了出来，笑得一只手直拍地面，另一只手则似是安慰一般拍打着陈虎的脑袋。 陈虎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满是泪水，红通通的一片。 林老鬼的脸已经扭曲到诡异的地步，看着他如此反应，心中快意只增不减，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虎一开始只是看着他，过了一会，便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随即反手一刀，将还在地上爬着的年轻人一刀给穿在了地上，甚至都没用多大的力，便将地上的水泥“呛”地给捅进去了一截。 年轻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颤抖着低下头，看着从胸膛破穿而出的刀尖，尚还不知所措，陈虎便已“嗤”地将刀拔出，接着“噗”地一把插进了他的后颈，直接从喉结穿了出来，看上去十分骇人，陈虎却连手都没有抖一下。 血顿时从动脉中喷涌而出，溅了两人一身，林老鬼身上的白大褂瞬间就变成了红大褂，而陈虎则淋了半身，握刀的左手都有些发滑了。 林老鬼扒拉了一下脸上的血，眼神中难得显出了一丝痛楚，没错，痛楚，陈虎惊奇地看着他，他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多余的表情——可现在他看到了，不仅看到，还看得很彻底。 接着陈虎站起身，背过身擦了一下眼睛，从托盘的里取出了最小的那一把刀，像个餐刀似的，握在手中几乎都握不全刀柄，随后将那把最大的带锯齿的扔给了林老鬼，小的则被他自己握在了手里。 林老鬼抬头，却见后者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直站在那挺着，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刀近在咫尺，灯光从刀上的血迹里反射到他的眼中，刺激着他的神经。 血腥味还在四周环绕，林老鬼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将徒弟的尸体缓缓拖到了一边，脱掉大褂给他盖了上。 随即拿了刀站起身，直面向对面的陈虎。 瞬息之间，陈虎已向他冲来，刀在右手，林老鬼脚步飘忽了一下，向左躲过陈虎的刀，陈虎右臂顺势冲他划了过去，谁知林老鬼又极其灵活地冲陈虎左边矮了一下身，手中的长柄刀转了半圈，刀光一闪，直接从陈虎的左胸前划过。 “呃”陈虎扶到了墙上，左手摸了一下伤口，刚摸到，血就从口子里头流了出来，一条白痕瞬间变成红痕，视觉刺激极大。 林老鬼扶着墙喘了两下，横起左臂将刀上的血擦在自己的皮肤上，忽雅兴起，道：“不要小看我们大夫，我们也是靠刀吃饭的” 陈虎眉头皱了皱，又冲过去，刀从上往下攻，身前空出很大一段距离，林老鬼低身挥刀，陈虎本可以用左手，但他并没用，两人之间除了刀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刀光缭乱花眼，“呛啷”一声铁与铁的碰撞，两把刀刃在空中磕碰，仿佛能迸溅出火花来，陈虎力量大，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一去一来给林老鬼的胳膊上来了两刀，林老鬼低嚎一声，右手直接松掉刀，身子朝着右方一摆，左手一挥精准地将刀柄一接，顺势一划，锋利的锯齿直接将陈虎的小臂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刀的力量溅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陈虎向后一步，刀子在手上一转，刀尖直冲着林老鬼的脑袋扎过来，林老鬼左手一摆，带着锯齿的刀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喀”的一声，锯齿卡住陈虎手中的小刀，向下猛地一顿，转瞬间刀锋就冲着陈虎的脸划来，陈虎偏头一躲，奈何距离太近，刀尖自下而上在他脸上狠狠划了一刀，在他嘴边直接划到鼻翼。 陈虎忍住疼痛，一把摆开林老鬼，小刀在指中一翻，又冲着林老鬼划过去，林老鬼这下躲闪不及，一下被划到了脖子，刀子虽然够快，可惜太小，只割破了他一层皮。 林老鬼倒退两步捂住脖子，看了眼上面的血，眼中的疯狂仿佛正熊熊燃烧，陈虎抓着小刀的指头灵活地几转，将小刀反握横在了眼前，场面戛然而止却蓄势待发。 刹那间林老鬼挥刀攻来，嚎叫声透着股回光返照的气势，陈虎“腾”地照着他冲了过去，刹那间又是刀光几闪，林老鬼回身一砍，陈虎转身躲过，盯住机会将刀一把扎进了林老鬼的后背，“噗”的一声，陈虎以极快的速度将刀拔出同时转了半身，趁着林老鬼还提不上力，瞬间划过了他的颈动脉，同时左手抓住他猛力一拉，白光几闪，刀已在他的胳膊动脉上划过三刀，随即刀口一转，“噗嗤！”一声捅进了林老鬼的胸口。 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 陈虎半跪着，林老鬼整个人伏在他的身上，如同一片长长的柳叶覆在石头上那样轻巧。 “邦啷”林老鬼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接着是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 速度渐渐加快，到后来就变成了“噼噼啪啪”的声响，跟水声不一样，比水更黏，也比水更热。 防腐液的味道在此时闻来十分应景。 灯光的照射下，林老鬼耷拉着脑袋，已然气绝。陈虎从未见过他的脸色如此惨白。 在他大睁着的眼珠里，陈虎看到了自己紧绷的脸。 … 十一楼。 面前的人群好似都被董汉骁刚才的动作给吓到——就在刚刚，他直接将一个人扛起从窗户扔了出去，从这里都能听见下面传来的撞击声。 但随即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抄着锅碗瓢盆便向董汉骁重新冲了过来，在这还不足臂展宽度的过道中，身后追兵也正在逼近，成两面夹击之势将他围堵其中。 董汉骁侧对着两面，左边是一个留着寸头的壮汉，右边的打手正将手中的脸盆挥打过来，在他脸盆脱手的一瞬，董汉骁身子猛地一低，躲过飞来的脸盆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飞出去的打手瞬间压倒了一片。 左边壮汉一把打掉脸盆，恶狠狠地正要抓过来，董汉骁全身绷紧，一脚蹬在墙上借力在空中回转过身体，弯过右膝砸过去，却被壮汉的胳膊格挡住，一把将他推飞，董汉骁直接撞在了右方的人群前，差点就倒在地上，借着后头一人的身体把握住平衡，手抓住他的脑袋向墙上狠狠一磕，直接将墙上的瓷砖都砸裂开，血也流了出来。 同时董汉骁一记后踢，直踹在壮汉胸口，壮汉顿时向后跌倒过去，董汉骁憋着一口气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将地上的脸盆捡起一把掷向了他后方的人群，这时右边的人又攻将过来，董汉骁躲过一记拳头，一把抓在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在过道里旋了一百八十度，砸在了左手边一扇门上，却不想“哐当”一声直接将门砸了开，董汉骁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是间空房间。 正前方摆着一张小桌，董汉骁在上面一滚翻过去，到后面便是一踹，桌子登时“吱嘎嘎嘎”地冲前撞了去，直接将门口的那人给撞了开。 此时门外的人也迅速反映了过来，一个穿着背心的打手一步踏上桌子就冲了进来，董汉骁卯劲一记高踢腿将他踢翻出去，后头的人却源源不断地进来，眼见着又是一个跳上来的，董汉骁抓起一把椅子扔去，却被上面那人躲过，董汉骁急中生智，一脚踹断桌子腿，“咣”的一声，桌子登时就斜倒了过来，带着上头的人也摔了下来，被董汉骁补了一脚上去。 壮汉不知何时又爬起冲了过来，一脚将桌子从地上掀进了房间，董汉骁向后一躲，同时右手抓过右边的钢架床使劲一拉，“扑腾腾”地一长串零碎的碰撞声，倒下来的钢架床直接将壮汉压在了下头。 手边还剩一把椅子，董汉骁一把抄起几步冲出去，硬是从屋里打到了屋外，椅子都给干散架了，这边也来了个抄凳子的，董汉骁抓住凳腿一脚踹了回去，转身一凳砸在左边的人群中，满耳朵全都是人的叫骂和击打声，扰得玻璃都仿佛能碎裂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