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彼端镜面

    （小伊：抱歉上周没按时更文，因为上周六日是一模考试，没时间更文。这周补上，再次抱歉。）

    又过了至少是十分钟，诺伊尔才完全消掉自己视野里的雪花点，看清楚自己休息室里的东西。“看来，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噩梦。”他坐在地上说道，完全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今晚是不要再想睡觉了。”诺伊尔一边抱怨道，一边用手一抹额头。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衣服也都湿了一半了。“好吧。好吧。”诺伊尔嘟囔着，这才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眼前又是一花。“嘶——”诺伊尔一皱眉头，又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先去冲个澡了。要是在平时，诺伊尔会觉得大半夜的这么做看起来有点傻，但是现在他完全没心思来考虑这个问题。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打开个人电子板的音乐播放软件，放一首《赫尔卡星进行曲》，再把音量开到最大。反正，个人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已经足够他在自己休息室里拉响一个手--雷（小伊：听说武器这样隔开来就不会被打成星号，我试试。）而不吵醒隔壁的人了。诺伊尔突然觉得水流的声音太小了——他怕自己突然听不见。关于这一点，诺伊尔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因为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人会知道这种事情。当然，至于雷伊明早醒来打开电子板后又会收到一条他一点也不想收到的通知——那就是后话了。

    赫尔卡星，赫尔卡星平原，镜面基地。现在是晚上十九点整，伊兰迪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基地总指挥室的入口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却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镜面基地与赫尔卡星星核的连线正好经过拜伦号，可以说两者的所在地位于赫尔卡星的两端。镜面基地位于赫尔卡星的南半球，拜伦号位于赫尔卡星的北半球。这两处要塞与其它正在建设的基地将共同组成赫尔卡星防御网，成为赫尔卡星的主要防御力量之一。虽然说地面基地的名字是经过雷伊和他们讨论之后觉得决定的，但“镜面”这个名字是伊兰迪自己选的。说实话，伊兰迪本来想给这个基地取的名字并不是“镜面”，而是与之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法尔瓦尔”——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魔域上古语言“胜利”的音译，全当是个纪念。但是，当他再次确认基地坐标时改了主意。

    伊兰迪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当时突然头脑发热选了“镜面”这个名字的原因了，不过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的确确想到了自己和雷伊的关系。伊兰迪早就忘记了自己多年以前在魔域的时候究竟长什么样了，至少当他不再在众人眼里作为“雷伊的复制品”而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可了自己现在这个形象。他还记得自己还想到过“倒影”这个名字，但是他也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决定用这个名字。现在想起来，伊兰迪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有这样想过：他和雷伊就像是一面镜子的两端，而他绝对不是雷伊在镜子里的一个“倒影”——以他为总指挥的基地也不是拜伦号的“倒影”。

    镜面基地所在地区正处于夏日时期，太阳早就升起来了。瓦蓝瓦蓝的天空中照例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在大地上，驱散了夜晚带来的最后一丝凉意。虽然说并不是十分舒适，但是伊兰迪很满意现在这样的天气——至少他之前决定建造的东西派上了用场。透过主指挥室的视窗正好可以看见他们在远处山头上建造的大型光伏发电站——建在了他们在赫尔卡平原上选出的最高的地方。太阳能电池板上反射的太阳光看上去闪光灯都更亮，让人总想把视窗的保护挡板给放下来。

    伊兰迪打开门，主指挥室里坐着的正在聊天的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伊兰迪走进总指挥室，自动门在他的身后关闭——安静无声的。尽管现在外面看起来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催人工作的感觉，但是镜面基地的所有日勤人员都知道他们每天的基本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当然，镜面基地那条不成文的规定“每天至少加班两小时”——拜伦号的是“在自己还能撑住的条件下每日加班无限只要没人管”，完全没有把基本工作时间看在眼里。伊兰迪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伊兰迪就让大家都解散了。其实，在诺伊尔惊醒后的一小时，伊兰迪还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睡觉。他梦见自己在帕诺星系的各大行星之间飞来飞去，而且每个行星上都挤满了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而且戴着奇怪饰品的人，发用着他很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语言的语言。也就是说，这种相安无事一直持续到伊兰迪睡觉被吵醒后的前一秒——在伊兰迪看来。

    “哟，诺伊尔！”伊兰迪看着电子板屏幕上显示的诺伊尔的脸，带着混合了戏谑与恼怒的语气说道，“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你不在拜伦号上好好睡觉，联系我干什么呢？”“你不是也没睡吗。”诺伊尔脱口而出。等到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时候，话已经说完了——收不回来了。“呃......”伊兰迪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诺伊尔的脸——离电子板摄像头的位置比以往的位置要略微更近，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脸颊的位置的有一点透明——这通常表示的意思是那个部分的颜色很白。不过，伊兰迪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本来就觉得诺伊尔白得像赛尔们所说的“窈窕淑女”一样。

    “你脑子给仪器搞坏了，诺伊尔？”于是，伊兰迪勾起右边的嘴角，轻笑一声，然后问道。当然，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想要看“好事”。深更半夜被人吵醒，伊兰迪觉得有些不痛快，特别是当吵醒他的人还“故意”问他“不是也没睡”的时候——但其实诺伊尔不是故意的。“你在说什么胡话啊？”诺伊尔右边的眉毛跳了一下，随后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深更半夜吵醒了我，却又来反问我，问我不是也没睡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了一段时间基地最高领导、手底下指挥着比暗黑战神联盟多不止一星半点的人的缘故，伊兰迪的气质在无意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瞪着立体投影里诺伊尔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诺伊尔，你，很可以啊。”“呃......”诺伊尔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因为他发觉自己没有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就连立场都没有。“哦，那晚安。”诺伊尔愣了一下，见伊兰迪不想多说，于是在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挂断了视频通讯。但是，这个被挂断的视频通讯马上又在一分钟后被重新接起来了。“你倒是先解释下你这个时间过来打扰我的原因吧！啊？！”伊兰迪咆哮的愤怒的声音比诺伊尔之前播放的《赫尔卡星进行曲》更响。深紫色的电火花在他那纯黑色的发间闪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亮的可怕声音。

    “我还以为你更想去睡觉。”诺伊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悠悠地低声回答道。他看起来好像很意外，伊兰迪的行为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睡着？”伊兰迪怒极反笑，盯着诺伊尔问道。如果诺伊尔现在就在镜面基地的话，伊兰迪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把诺伊尔暴打一顿——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力而为。伊兰迪自认为自己没有雷伊那种好脾气去宽容那些“整天都在触犯自己威严”的“下属”们，摊上诺伊尔做暗黑战神联盟的成员，伊兰迪自认倒霉。但是，要要是诺伊尔哪天不在了，他又会觉得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