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初遇潜规则
虽然我对江采舟有意见，但我对钱是没有的。 几百万啊！ 天上能掉下来吗？ 我听得意动不已，老王也不犹豫，他说道：“你的意思怎么样？如果有这想法，我就找江采舟联系一下！”其实现在拍摄时间有点紧，半年的影视拍摄时间不算什么，最主要是马上要开学了。 但几百万啊！ 我一想到这笔钱就心中狂跳。 就算老老实实上课，以后能赚到这么多钱吗？这得要花几十年？我心中甚是犹豫，想着这问题不能错过了，连忙跟老王嘀咕：“还是和小江见个面为好！” 王明后：“……” 王明后说：“那好！我们约个时间！” 王明后约时间还是挺快的，江采舟很快给出答案，就是当晚。那天之后我都挺心不在焉，mama叫我好几次，我都没应承。到了晚上，忙不迭溜出门。 我们约在步行街见面，江采舟说要去吃烧烤，某装修豪华的贵族店铺。他私下打过招呼，因为这事还没影，牵扯又很庞大，叫我们不要往外透露，老王索性连许大小姐都没通知。许嘉莉很不满，查岗查到他头上，两人大吵一架，因此当烤羊rou，烤牛rou，烤腰子，烤豆腐，烤茄子，烤韭菜，烤豆皮，烤金针菇……一碟碟、一串串喷香流油的烤物堆在桌前，王明后仍就不停吐苦水：“张幕，我命苦啊！真命苦！” 江采舟姗姗来迟，来后就一屁股坐下，跟我笑着搭讪：“来了呀？也不怪我，这牵扯很大！” “有什么牵扯？！”王明后没好气道。 “学长，你不知道。”江采舟拆了一双筷子，招手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盘羊蝎子，反身跟我们道，“这剧组，虽然剧本出了问题，但组员是成立的了，从摄像团队到导演团队，甚至演员都给敲定！”他瞟了厨房一眼，叫道：“我那份多加点辣！” 老王没精打采：“演员？” “对。”江采舟笑，“奇怪不？” “是吴先生的老熟人？”我问。 “这倒不是！”江采舟说。 “那就奇怪了！”我说。 王明后什么话也没说，一个劲往口里灌可乐。他两眼发呆，直直望着桌上的铁钎子，和宿醉一个样。他就是外行，不太懂。大部分导演都有个演员班子，拍戏，总找那几个。咱们以前总能看到张国立王刚张铁林的铁三角、也总是冯小刚葛优徐帆、陈思诚王宝强刘昊然、张纪中李亚鹏胡军等等，这也很正常。 这是出名的！ 没出名的更多！ 所以，如果说一部戏开拍了，剧本没有，演员定了，这压根不算什么。有时候就是前脚杀青后脚进组，都原班人马的。 但猛地一部剧，剧本没出来，演员不是熟人，又敲定了。那就奇怪了！ “是大佬带资？”我问。 “没呢，这剧吴先生全款。”江采舟说。 “演员有背景，哪个领导的亲戚？” “呵呵，不是。” “那演员是旷世奇才？” “学长！我喊你一声学长！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旷世奇才的！这不笑话人吗？！”江采舟嗤之以鼻。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把王明后先前点的那一通烧烤拿了过来，江采舟催促了下他下的单，获得去看看的说法，于是把脑袋收了回来。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举动，慢慢开口： “……那我只有一种想法了。” “我敢打赌你的想法是对的。”江采舟说。 “什么想法？”老王还傻乎乎的。 “潜规则。”我说。 王明后愣了几秒，忽然呼啦地一叫，然后满脸惊悚，对我道：“你不是以前跟我说过，这事娱乐圈不多吗？” “我是说过不多，但不意味着没有啊！”我漫不经心。 王明后用拳头捶桌面，怒吼一声。 江采舟不搭理他，跟我道：“学长，这女的跟许多人都有关系，一路混进来的……” 我略一思索，问道：“跟吴老板也有？” 江采舟一愣：“那没有。” 我很淡定：“哦，那就这么办吧！” 这玩意儿其实我看得挺开的。以前在学校时，老师就教过，这圈子什么情况都有，送亲戚上门的、拿钱买的、星探偶遇的、专业试镜通过的、潜规则来的、因国际关系来的……要一一追究的话，那没完了。 所以真实追究的只有两项，敬不敬业，和能不能表演得好。 江采舟一听这话，立马跟我拍胸脯打包票：“我跟你做保证，她要是不演好，立马叫她走人！” “那就好！”我淡淡地说。 “演艺圈嘛，就那样，没个背景，不是天选之子，终究水上浮萍！”江采舟噼里啪啦说上一通。 他说法其实很现实。 也很让许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接受不了。 有的圈子有很宽广的准入条件，人正不怕影子歪，堂堂正正，总能混出一条出路！但娱乐圈不是如此，特别是现在，僧多粥少，傻乎乎报考这个专业、立志走这条路的，跟晚清入宫做太监差不了许多。有背景有门路的尚且不能成功，何况那些没背景的小卒子？所以早点认清现实，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然一步错，步步错，终究没底。 “那女的没钱？”老王傻乎乎问。 “对。”江采舟说，“转行的。” “哦。” 我们没在这话题牵扯太多，就连老王面上也带了丝同情，这事到底不对，但不能细究。 这是一种社会环境，没有相应的措施根除这种顽疾。 我们聊了几句，江采舟说编剧不在，导演跑了，有些演员也离开了，只有这个女的，没什么背景，反而硬生生留在这里。“给条活路就成。”江采舟说。 “那你们摄影找了？”我忽然问。 “你是想说阳阳哥吧？”江采舟脑筋反应得快，知道我是在为包阳阳打听，立马挪动嘴皮子，“有摄制组也不差呀，多一个摄影师不多，少一个不少，叫阳阳哥挂个名也好！” “那挺好。” 我们这边闲聊几句，敲定一些细节。因为摄影、道具、化妆、演员，我们都得要先见一面。还要和吴处儒先生会面细谈。敲定剧本后，才能开拍。江采舟看我们无反对的意思，当即提议，带我们去见吴处儒。 “今天？”老王也是一愣。 “就今天！” “靠！你是不是双重间谍啊？”王明后怒了，“两头吃？” “说什么呢！”江采舟道，“我吃你什么了，学长？你这样太让人伤心了！我只是碰巧知道吴先生今晚在附近谈生意，择日不如撞日，先见上一面再说了！” 他这么说，我们也无法。 王明后思前想后，担心受怕，但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江采舟领着见人。可连连催促声下，江采舟就是卖关子，他等到羊蝎子上来，细细吃过来，这才慢悠悠领我们过去。 江采舟神态自若，待老王付过款项后，领着我们杀入步行街，那里灯光耀眼，彩灯高悬。我素爱修身养性，不太乐于和同学朋友聚餐。按小江的话，那叫马齿徒增，活了也是白活！ 出门后旁边是围栏，沿着向前三百米，朝左拐入一小道，其间巷陌纵横，又穿梭两三条小巷。这时候来到一处油污污的场所，下有家常菜小炒、理发店早点铺，甚是污秽不堪。沿着楼梯，上头是网吧住宿，还有一处KTV的包厢。旁边高悬几个霓虹大字“珍嫂浴足城”，我看得心惊胆跳，越发不想进门了。 虽然江采舟满脸浑不在意，但我心中的不安更是到极点了。“没问题吧？”我说。 “有什么问题？”江采舟奇道。 “……” “……冲啊！兄弟们！”老王更是个傻子，嘻嘻哈哈闹腾。江采舟更是和我絮叨，说别看这地方地处偏僻，消费不高，不过内别有乾坤，倒是能容纳几百人。“圈里很多人都过来玩呢！”江采舟说。 我心里一直痛骂。 但不得已，硬着头皮跟着他走。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打退堂鼓。这人要脸、树要皮，“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是谎言，有时候，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啊！ 我心中不停暗骂，虽然再怎么君子自危，不立于墙下，但江采舟开道，总不能不去啊！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向上，从楼梯口到楼上包间，那需要走三个来回的台阶，江采舟说吴处儒在KTV包间里，也只能跟他去。 到了楼上，收银的男男女女放下纸牌，笑吟吟向我们招呼：“开包间？” “不，吴先生的朋友。”江采舟昂首扩胸，甚是自豪。那为首的听了，拿着对讲机问了几句，然后招呼男员工领我们过去。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能顺顺溜溜地跟随，同时四下打量。 的确如江采舟所说，这里别有洞天，不但装潢豪华，材料新颖，外头听不到一丝声响，就连常有的异味，也不见一丝，想来是用了新风系统。 那服务员顺顺当当，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门前，我心神紧张，就忍不住东张西望，一眼就瞥见走廊的尽头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在吸烟，看也不看我们一眼。这古怪之极！我扫了一眼禁烟的标识，这半边区域是禁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