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第二十一章：该人无法显示
69 两天后，也就是2017年9月21日，早晨9:00，李定斯收到了罗梓杰的一条短讯：“车语醒了。” 而在这之前，李定斯在整理昨天的事。加洛看起来穷困、落魄而颓废，反观亚光黑的福特野马车主，富有、冷静且装备精良。现在的加洛绝不可能有对车语下手的实力、也不会有这样的人愿意帮他、更是雇不起这样的杀手。 看来线索并不在加洛那里。但罗梓杰从乔修尔那边确定的资料是没错了，这次不仅确定了袭击U.R.L.成员的人，还找到了那个人的照片。虽然依旧没有联系方式。 李定斯将那个人和她的车的照片发布到了论坛内，这一次她会很被重视。显然目前整个新约克城的U.R.L.成员都在找她了。 而现在车语醒了，或许作为当事人，车语会有更多的线索。而就算车语不是当事人，也是李定斯的手下，李定斯当然要去看一下。于是李定斯戴上墨镜，拿起车钥匙离开了住所。 与汤玛斯不同，李定斯住在曼哈顿下城的苏豪区的一所豪华公寓内。当电梯降到一楼之后，属于李定斯的黑色奔驰SL65AMG也将要回到街道上…… 70 透过窗可以看到树，树下是停车场。黑色的奔驰SL65AMG也停在那。 如果清晨的风吹过窗帘，阳光也会随之倾洒在每个人的脸上。但卷不走病房里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 车语伤痕累累，也安静、沉默着。虽然多是一些擦伤和淤青、随时可以办理手续出院，但车语依旧一言不发。凶冷的目光毫无生气，就像迎接一场战争。如果有人愿意懂，或许会知道其中的细枝末节。毕竟旧伤未愈、而昨日重现，使得车语现在充满了失落和绝望。 其实车语在还构思一件事，如果实现下来，那么很可能带来一场大战。车语觉得至少该说点什么，可是当车语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带着手机，语言不通又失去了翻译工具，也就无话可说。 还好，这时李定斯推门进来了。李定斯说道：“医生说你这次没事、又一次！你厉害，死不了的人。你们中国古话就说，你这种人，不会这样轻松地带狗出去。对了，为什么你们说不带狗出去就不会死呢？” 车语一阵沉默，不过至少李定斯大致能听懂中文。于是车语还是调侃道“这可不是古话，甚至不是什么好话。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我不会轻易地狗带（godie）。” 随后车语说回正题：“我想到了一些事，这有关于我之前在蔑都的决定。”车语顿了一下，接着道，“在蔑都翻车以后，那时候我觉得——如果让想杀我的人以为我死了，那么他就不会再来杀死一个死人；如果在这里，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杀手会再次现身来杀我！” “……反道行车？你说，意思是，你逆行，福特野马来杀你再一次？不不，他不是交通警察，不是因为你逆行才来的。” “好吧我的错。”车语总是会高估李定斯的中文水平，只好重新解释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让他知道他没杀死我、那么他会不会再来杀我一次？” 车语这句话逻辑很简单、粗暴、但似乎正确。确定了袭击车语的人与袭击伯爵的人并非一伙、目的也不同。那么既然那人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就很有可能再来一次。 “有道理，但我不同意的。”李定斯斩钉截铁地道，“那个人，武器，精良的。烟雾弹，军人，厉害！可能有半自动武器。你，好危险。” 车语怎么会不明白？在U.R.L.一段时间了，除了一些冷兵器和小手枪以外并没有见到什么自动武器。虽然在电影中一个厉害的觉得靠一把手枪就可以天下无敌，可是回到现实，手枪几乎不可能与半自动武器抗衡。 但是车语说：“我也知道。但是别忘了上次是你们把我从福特野马手中救了出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你们还可以再让我不死？” “有，道理。”李定斯点头，“要怎么做？——你打算？说一下。” “他们在曼哈顿区发现了我、并且以为他将我杀了。如果我继续游荡在曼哈顿，那么他们就肯定会再发现我、并且杀我一次！”车语说道。 李定斯思索了一会，觉得这种车语提出的这种看概率的做法使得他还是处于明处、而福特野马车主依然在暗处。车语贸然露脸，最大的可能是被当成活靶子。 但是就在李定斯思考的间隙，车语已经跳下了病床。 李定斯走出病房，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个场景——强烈的阳光中一个背影渐渐隐去，几乎是一刹那，就消失在了走廊不多的人群中。 这个拼命硬干的倒霉蛋，除了拥有一双凶冷的目光以外，剩下的只有平庸。但某些时候，平庸反而是一种优势，可以让他能很轻松地在人群中消失。 ——我有主意了。李定斯嘴角微微上翘，顿时想到了一个好对策。 71 有的人衣着sao气、动作浮夸，在人群中惹眼拉风，但是过会儿就被以往；有的人是人中龙凤，气质卓尔不凡，犹如光影，让人铭记许久；但还有一种人，相貌平平，任意穿梭于消失在城市的繁华与喧闹当中，犹如尘埃，从未引起注意。 sao气有sao气的特色；光影有光影的优势；尘埃有尘埃的好处。每个人各行其责。 72 在一间光照尚可的小房间里，车语穿着一件纯色佩恩灰的POLO衫和炭黑色长裤，脚上一双高帮的黑色匡威布鞋。车语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个早上了，面前玻璃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也塞满了烟蒂。而此时的车语整个人陷在一座灰色的沙发中，拿着刚买的便宜火机点着了烟，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根万宝路香烟在房间里忽明忽暗闪烁着，银边H&M墨镜镜片里隐约倒映出罗梓杰匀称的身材。 小房间堪称凌乱，各种衣物、资料散落得四处都是。罗梓杰站在一块还方便落脚的地方，但是要移动任何一步都是问题。于是拿着手机分别和雪莉、粒粒两人发着消息聊着天。 而这时候，门开了。穿着酒红色五分裤和白色格纹衬衣披着与衬衣同花纹同色西装的伯爵走了进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将资料扔在了乱七八糟的桌子上，然后将自己扔在了乱七八糟的沙发上…… “我靠！你跟我有仇啊！”车语惊叫道。 这时候伯爵才发现屁股底下有个车语，赶紧站起来，打量了一翻：“咦，你竟然出院了。等等，罗梓杰，你可以先翻译一下车语说了什么嘛？然后再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穿得和沙发一样？。” “车语他在又背后说你帅。”罗梓杰一脸无奈地表情，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心想李定斯这主意虽然第一感觉很不合理、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些合理的。接着说道，“李定斯认为车语穿上一身灰色的衣服可以很好地隐藏在人群里，虽然在人群里效果如何还不知道，不过他确实是与灰色的沙发融为一体了。如果车语再被盯上，要逃跑就主要就靠这套衣服、和我啦。” 伯爵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你如果不说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套衣服是李定斯配的。” 罗梓杰如实翻译给车语了，车语还是摆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表情，说道：“这套衣服是我从蔑都带来的。还真不是李定斯配的。” 车语话音未落，房间门再次被推开。而这一次走进来的是“车途”的经理索科尔。索科尔扫视了房间四周，目光在伯爵、以及伯爵放在桌子上的资料稍作停留后，终于对着罗梓杰说道：“那辆大众高尔夫GTI已经修好了并且武装完毕，现在全车门板加厚、玻璃做了防弹处理，紧急情况下可以一键脱落车门逃生。NOS加速气瓶放在后备箱。具体的改装清单已经交给这位文斯先生了——对了，李定斯不是说车主来了？你是车主吧？” 李定斯说车主是个中国人，所以索科尔一直都以为罗梓杰是车主。 “不，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才是车主。”罗梓杰道。 然后车语的墨镜就倒影出索科尔那张长着鹰钩鼻和未剃干净的络腮胡，以及深深的眼眶里带着疑惑的眼神却透明如玻璃球般的眼珠。车语想看的清晰点，便摘下墨镜…… 索科尔猛然迎上了一双凶冷的目光，大惊，竟是没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艹，这里竟然还有个人！为什么他要穿得跟沙发一样啊！” 车语虽然没听懂，不过也猜到大致的意思。心想，我都在这里坐了一早上了。而且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你的经理室会弄得这么乱？！ 73 四个人走出经理室，下了楼，站在了车途总店的维修车间内。车间内宽敞明亮，四面通透的落地玻璃使得空气中的灰尘清晰可见。一些价格高昂的豪华轿车有序停在车间各处，改装进行中。而这时，低沉有力的引擎声渐渐袭来，一辆大众高尔夫GTI停在了四人面前。 一名车途工作人员下车离开，而车语则坐了进去。伯爵便是拿着改装清单与索科尔进行核对。 罗梓杰的手机还是不断传来雪莉和粒粒的消息，滴滴答答地响着。罗梓杰把手机调到静音，转而对车语道：“这次的改装，除了进行了防弹处理以外，发动机已经经过了全面改装，NOS气瓶里是一氧化二氮、气瓶放在了后备箱了。这里有两个开关。”罗梓杰指了指控制台上两个外接的开关，一个是按钮、另一个是拨动杆。而两个开关上还有两个指针表。 看到那个拨动开关，车语记忆碎片中的一个片段再次浮现起来——那时的车语还叫黎彻——坐在蒙迪欧的驾驶室里，左边后视镜可以看出只领先左边现代劳恩斯酷派半个车身，而右边就是狭长的海岸线！劳恩斯右转冲撞，自己拉下中控台顶上的开关！NOS！后推力、喧嚣声、引擎声、欢呼声…… 过去那些尘封的记忆在岁月渐渐模糊，失忆更是让模糊的岁月在脑海中支离破碎。可是总有些内容早已来不及、也回不去、却忘不掉。 黎彻按下了那个按钮，NOS气瓶一氧化二氮的泄气声嗤嗤传来，而当黎彻松开以后，泄气声戛然而止。左边外接的指针表上的数值掉了一格。 之后黎彻拨动另一个拨动杆，一氧化二氮再次开启泄气，而这一次直接泄气了数秒才停下，拨动杆自动回弹。右边外接的指针表显示直接耗尽，随后的十多秒时间里左边指针表显示消耗了一半并且右边指针表回满。 “有一个大NOS和一个小NOS，拨动杆耗尽所有的小NOS，并且在短时间内从大NOS里补充；考虑到你驾自动挡车，为了不让你右手太闲，加了个自动回弹按钮随时消耗总NOS、松开后停止消耗。”罗梓杰坐在一边说道。 车语沉默许久，终于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罗梓杰将车载电脑重新打开，此时的电脑已经进行了一次系统更新、更新了更加人性化、简介的界面，输入李定斯给的管理员密码，并且调整好时间——2017年9月23日，下午12:00。 之后，一辆捷豹F-Type、一辆丰田速跑、一辆大众高尔夫GTI便使出了车途总店。新约克城的正午，烈日晴空，蓝色的影子与黄色的阳光交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