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顾虑重重
孤儿院长大缺乏亲情温暖的单明朗，又因孤儿的身世在复杂的社会中深刻饱受过各中酸楚，这致使他心性变得有些凉薄，不易动真情。但他亦不是心狠之人，比如对小孩，他就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和保护欲:孩子是天底下最单纯可爱也是最无辜的生命，索要索求全凭大人。如果婴儿可以说话，他想对生下他的父母喊:“爸爸mama别抛下我。” 为着后果考虑，唐允如有动过做手术的心思。先不说孩子已经成形，手术危险，而是她觉得这和杀人一样罪大恶极。心软，不因是谁的孩子，只因那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唐允如收拾好心情才开门进屋，正在和爷爷玩耍的两个小不点见她回来，立刻高兴地喊mama回来了，只是声音不清晰，只听得个大概:“mama回呀……mama回呀。”记得孩子第一次叫mama那天，她高兴坏了，立刻把声音录下来给钟健发过去分享喜悦，那天晚上他也早早的归了家。 最坏的打算就是和钟健分开。一起生活那么久，感情还是有的，但还达不到难舍难分的地步，只是舍不得孩子。 晚饭过后，陪着孩子玩耍洗澡，到点了，哄他们睡下。大概是忧思过多，突然觉得特别疲惫，冲了凉，这才轻松了些。换上睡衣坐到婴儿床边，看着两个孩子甜甜的睡颜发起呆来。 唐允如的睡衣一直都只有一种款式，保守的宽衣长裤，太女人的她不想穿。其实只要人长得美，怎么穿都好看。随意披散的长发，简单的白色睡衣，却让她穿出了洁净古典的味道来。只因有了身子，身材比往常丰盈了些，少了轻巧之感，却多了几分风韵。 望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念及腹中胎儿，愁肠百结。如果留下，就要舍弃腹中的孩子，如果离开，就要和两个孩子分开。两相权衡，唐允如艰难的做了抉择，她对着孩子喃喃自语:“孩子……知道吗？这世上有一些可怜的孩子称为孤儿。他们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一个人孤苦伶仃长大，有委屈也不知道向谁说……如果没有mama，你们还有爸爸、爷爷和奶奶来疼来爱……” 钟健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唐允如的思绪，她连忙收敛心神站起来温和地道:“回来啦！” 他走近，为她把落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脑后，亲吻她脸颊，微笑着问:“怎么还没睡……在等我？” 她没回答，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我去给你调一杯水。” “好。” 钟健喝完蜂蜜水，杯子往桌子上一搁，就把唐允如抱上床，温柔地道:“躺着，我去洗澡。”说着眨眨眼睛，用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钟健洗澡的时候唐允如就在想一会儿怎么拒绝妻子的义务，说身体不好吗？那说怎么不好呢…… 岑天俊回到家，岑mama已经准备好了一顿唠叨。她说今天去了陈家，回来的时候还是陈乔芝给送的，并且单独约了她明天来家里吃饭，让他明天早点下班去接人。 听着岑mama的絮叨，那一瞬间岑天俊突然生出一种念头，今天要是死了也不错。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满脸疲惫的道:“妈，我今天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听了儿子的叙述后，岑mama震惊之余连忙坐到儿子跟前焦急地问长问短。他把脖子上被匕首轻微割伤的划痕指给岑mama看:“要不是允如及时报警，有可能您今天是去替我收尸，而不是去安排什么相亲了。”岑天俊说着，突然觉得很委屈:“您以为我不想结婚，不想有自己的小家庭吗？我也很想，若不是您执意反对，允如现在应该是我的妻子，我的生活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听儿子这么一说，岑mama心里微恼:那女人有什么好，还惦记着呢！但见儿子如此难过失落，她也不好强硬反驳，似作安慰的道:“现在她都有孩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忘了吧，你的路还长，过好以后的日子最要紧，好女孩多的是，陈家姑娘就不错……论才论貌论家世哪里不好。” 岑mama把话绕到了陈乔芝身上，那是夸不完的好。岑天俊只觉得厌烦，又不想和岑mama起争执，借口说累，就逃似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任由岑mama在门外如何解说都不吭声。 他衣服也没脱就躺到床上，闭着眼睛却没有睡意，脑海里全是唐允如的影子。突然很想听一听她的声音和她说上几句话，可是电话拿到手里的时候，见时间已经不早便放弃了；夜深人静，足够引人遐想…… 唐允如动情的样子，总是带着点紧张和隐忍，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模样楚楚，好像被欺负惨了，让人可怜又让人疯狂。钟健经常开着灯做，为的就是能一边做一边看她那样的表情，感官和视觉双重享受。每个女人这种时候的生理反应各有不同，她一直都是那样的神态，可是这一晚的紧张却是真的，她担心胎儿，他不知晓，所以没在意。 其实钟健已经过了需求旺盛的年纪，只因这些日子他心情好。公司各部门频频报喜，业务突飞猛进，如此情形下去，壮大公司的目标指日可待。事业上的得意，让他觉得浑身都是干劲，一整天精神满满。 唐允如以身体不适拒绝行房，但她心中有亏，态度不够坚决，只是温言好语相劝，那副样子到有点欲拒还迎的姿态。钟健兴致已经上来，怎么也不肯罢手，他直接拉着她的手握住那硬邦邦的东西，一声声地喊老婆，好可怜的样子……他清楚她的日子，按时间推算，今晚不可能不便行房事，他再也耐不住，半哄半迫上了她的身。唐允无奈只好顺从，胎儿已经稳固，只要他的动作不要太激烈，勉强能接受，过程中她一直睁着眼睛注意提醒他控制速度。 夜半唐允如被一场噩梦惊醒，她梦见钟健愤怒地拿着一把刀砍向她和那个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担心不是多余，孩子的事早晚会揭开，事态即使没有噩梦那样严重，但是局面也不会好到哪去！ 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好在天也亮了，看看还没醒的孩子几眼，起身下楼。 “怎么起这么早，孩子还没醒吗？”早起的钟mama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唐允如道。她把搅拌均匀的鸡蛋倒进油锅里煎炒:“我起的时候还没醒。” “你忙，我去瞧。”钟mama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她乐呵呵地喊:“我的乖宝贝醒啦……奶奶来了……奶奶来了！” 鸡蛋饼，薏米粥，荷包蛋，炒面。唐允如难得下厨，但是手艺却不减半分，大家吃得很开心。钟健去上班的时候，唐允如特意和他走到楼下，走到停车场，她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回去吧，我走了。”钟健微笑吻了她一下。她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要是不知道还以为她舍不得他呢。 “钟健……。”唐允如对着转身去打开车门的钟健喊。他回头见她站在那里，眉眼间有些许愁绪，偶有微风吹起她宽大的素衣和几缕发丝，很美丽。钟健走回她面前温柔地问:“怎么了？” “钟健……我……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是一个好妻子。”说着把头低了下去，纵使她有口若悬河的本事此时也没什么用处。他回身捧起她的脸与之对视，温颜和语道:“大清早的，说什么傻话呢。在我眼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妻子，回去吧，别胡思乱想。” “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唐允如离开钟健的怀抱，面色淡然，“你赶紧去公司吧。” “嗯，我会早点回来，有什么话晚上再说。”这里是停车场，人来人往，亲亲我我惹人侧目。 钟健开着新买的车子走了，她伫立良久，没有立刻回去，随着小路漫无目的地游走，清凉的晨风一阵一阵吹过，却吹不散眉眼间的忧愁。 在外晃了一圈回到家的时候，钟爸爸正在看电视新闻。新闻内容吸引了她的耳朵，屏幕上的新闻标题赫然写着:本市副市长涉嫌贪污数百万被停职彻查。